[HP综英美]洛丽塔 第2章 Chapter 2

多洛雷斯在假期结束后的开学日见到他们的新教授时，第一次对她所谓的“说话的艺术”产生了质疑。

因为坐在教师席上，和邓布利多正谈笑风生的，赫然是最近风头正劲的Lord Voldemort。

“我不应该说那句话的。”多洛雷斯捂脸绝望地说道。

“什么？”莉莉不解地问。

“因为我无情地对一位老者进行了关于暗杀的恶毒讽刺。”

“天哪！洛！你一定有预言家的血统！”安吉拉兴奋地说，并且几乎是用她最大的音量对整个格兰芬多喊道：“洛在假期的时候就成功预言了新教授会是Voldemort先生！”

多洛雷斯麻木地看到教师席上的Voldemort明显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亲爱的霍华德叔叔，我觉得我完了。

*

在她新学期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她关于自己有可能完蛋这个预言又一次得到了认证。

在Voldemort点到她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接着低沉悦耳的声音继续响起：“罗杰斯小姐，听说你有预言血统？”

他果然听到了安吉拉那个傻姑娘的话。

“没有，先生。”多洛雷斯拼命低着头，仿佛书桌上有着像邓布利多宣布出柜一样有趣的事情。

“但是你在假期时就肯定我会成为你们的新教授？” Voldemort依旧不依不饶。

“我只是喜欢编造谎言而已，特别是这种比较离奇的。”多洛雷斯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她太习惯直来直往，而忘记了Voldemort到底是个怎样恐怖的人。

Voldemort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同他的声音和容貌一样，仿佛都是造物主天赐的礼物。多洛雷斯观察到安吉拉注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狂热。

“是的，你说的非常对，多洛雷斯，如果你允许我这样叫的话，” Voldemort随意地挥了挥魔杖，他们翻开的书本全部合上了，“我相信从今天开始，不止是你们，报纸上也会大肆谈论我的这个举动。但是我和邓布利多教授的政见不合并不能代表我不会是一个好老师。现在，丢掉你们的课本，开始上课吧。”

*

“你看见Voldemort教授有多英俊了吗？我会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摸一下他的脸！”安吉拉一从教室里出来就对着多洛雷斯激动地小声说道。

“他可不喜欢他自己的脸，曾经还想要毁掉它，不过被一位充满智慧的绝世美人给说服了。”多洛雷斯漫不经心的说道。

“哦！那位美人真是明智啊！”安吉拉自从相信了多洛雷斯有预言血统后，就开始相信她讲的一切小道消息。

但这回她真的没有骗安吉拉，Voldemort想要毁掉自己的脸是真的，毕竟他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而这个劝说了Voldemort的人，则是她，多洛雷斯。

她和Voldemort是旧相识。在她活过的短暂的岁月里，关于快乐和痛苦的回忆，Voldemort都贡献了大半。但他现在却无法认出换了名字和相貌的她，多洛雷斯不知该难过还是为自己的伪装松一口气。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放松还是太早了——Voldemort从教室里追上了她们：“多洛雷斯小姐，可以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

多洛雷斯在安吉拉羡慕的视线中敲了敲办公室的门，Voldemort的办公室离斯莱特林地窖很近，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安吉拉仍然担心她走在不熟悉的路上遇见危险，坚持要陪同她来。

“请进。”门内传来声音。

她静静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窗户都被厚厚的天鹅绒帷幔遮住，帷幔看起来是黑色，但多洛雷斯知道并不是，那应该是很浓郁的绿色。天气好的时候打开窗户，一定可以看见它在阳光下漂亮的质地和颜色。而房间其他的地方却没有过多的放置装饰物，这也是Voldemort的典型风格，他房间所有的东西一定有着很简洁明了的功能性，一切花哨招摇的东西他是不会喜欢的。

你瞧，多洛雷斯，你就算远远地逃走，也无法抹去这个人对你的影响，甚至你现在还冒着风险自己把自己送了上门。

“我之前真的以为我会有一个预言血统的学生，多洛雷斯。” Voldemort开口。

“我很遗憾，教授。”多洛雷斯干巴巴地回答。

“为什么不随意些呢，多洛雷斯？我猜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叫你来。”

“就像你说的，教授。”她再次干巴巴地说。

“我只是因为你想起了一位故人，她看起来尊敬我，其实一点也不怕我，就像你一样。”

“不，我很尊敬您。”

Voldemort大步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在玻璃杯里，杯子里又瞬间出现几块圆球状的冰块。

无杖魔法。她大概一辈子也达不到他的魔法造诣——就算只是变出冰块。

“你曾有过这种感受吗？因为温暖的壁炉和冬天的困乏所造成的松懈，让人不得不开始回忆往昔？”

“我才十五岁，先生。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回忆。”

“但总有点什么的，总得有点什么。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呢，多洛雷斯？”

她下意识地和Voldemort对视了，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图——他在摄神取念，刚才露出的宝贵的柔软也只是在诱导她回忆点什么方便被他查阅而已。

但他不可能看出些什么，多洛雷斯下意识摸向了脖子上带着的项链，那是根很旧的银链子，中间挂着黯淡无光的一颗银质星星。

果然，Voldemort快速地收回目光，她猜想他刚才可能看到了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的一生，悲哀的、庸俗的、不被他所放在眼里的一生。

他只喜欢美到极致的东西，除了死亡，或者说，除了自己的。毕竟他赋予了自己这样一个自负的新名字：飞离死亡。曾经的她也可能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东西，但现在不是了。她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无法发现这曾是他的藏品之一。

多么令人悲伤。

“你可以回去了，罗杰斯小姐。” Voldemort平静地说。

发现了多洛雷斯与他口中的“故人”毫无关系后，他又叫回了她的姓氏。他很有可能恼火于自己把时间浪费在了一个愚蠢的格兰芬多身上，多洛雷斯猜想。

“再见，教授。”她唯唯诺诺地道了别，匆忙离开了。

*

多洛雷斯发现自己久违地开始想念某些东西，这不是个好的预兆。她理应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理应成为碌碌无为的众人，理应赎罪。

霍华德则从不认同她，他认为她可以什么都不做，但理应去爱，去幸福地活。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呢？多洛雷斯猜他会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讲自由，讲人的选择，一些非常美利坚式的思想。

但她从不是美国人，她在寒冷多雨的英格兰长大，从出生开始就被那座庄园和许多规则缠绕着，仿佛一生也无法摆脱。

多洛雷斯一个人走在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快到宵禁了，这段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她缓慢地前进，希望这条路快点走完，又希望时间可以更慢一点。

你到底是谁，多洛雷斯问自己。

你唾弃Voldemort抛弃他的姓名，但你难道不是一样吗，甚至还卑劣地偷窃了英雄的姓氏。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傍晚，夕阳透过霍华德家的巨大落地窗映射在她的脸庞上。天空是洛杉矶的夕阳特有的紫色，她看得有些着迷，错过了霍华德的问话，以至于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样的新名字？”

“多洛雷斯·罗杰斯。”她给出了这个回答。

史蒂夫·罗杰斯是霍华德一直没有停止寻找的一位美国英雄，在他的讲述里史蒂夫是个高大的男人，浑身充满年轻蓬勃的力量。

于是她想，如果能拥有史蒂夫的姓氏，大概也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点勇气，用来战胜那个懦弱黯淡的自己。

而多洛雷斯，则是她的红字，她的耻辱架。

（作者注：多洛雷斯是洛丽塔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