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塞德里克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肖恩绝对有开学恐惧症,要不然就是对前往霍格沃兹的特快专列有独特的过敏反应,他无奈的打量着站在站台上等待排队上火车的肖恩又是一副不安的样子,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肖恩不安的一直搓着裤腿的手。
“你是有多讨厌这列火车……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队伍轮到他们俩的时候,塞德里克拉着还在发呆的肖恩上了火车,他一边带着肖恩穿过那些已经满员的车厢,寻找着一个能给他们放行李的空地方,一边对开玩笑似得对肖恩说:“我有的时候都搞不清你是讨厌开学还是讨厌见到我……“
他摇头晃脑的撇了撇嘴巴,试图夺回肖恩不知道飘到那里去的注意力,“伊桑怎么放心把这个状态的你一个人丢在站台上,他真的不担心你会走着神走到铁轨上去嘛?”
“他要去找秋,而且要不是因为某个人迟到太久——我应该在十分钟前就上车了。”肖恩瞪了塞德里克一眼,塞德里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表示一切都是他错了,“而且我和伊桑,向来都是我照顾他好吧……我比他靠谱多了。“
肖恩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人群,想把手从塞德里克手里抽出来,结果塞德里克捏了两下他手心,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他把肖恩往他胸膛前拉了一把,避免肖恩被那几个过度兴奋而在车厢里横冲直撞的低年级格兰芬多们撞到,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对肖恩说:“对,如果撇去走路永远不看路这一点,你确实很靠谱”他被肖恩狠狠踩了一脚,忍住疼赶紧转移话题,“我记得你说你让伊桑给我们留了位置的对吧?”
“我只能和你保证他是这么答应我的,”肖恩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和朝他友善的打招呼的赫奇帕奇同学打招呼,他尽可能忽略那几个赫奇帕奇女生带着得诡异笑容看向他被塞德里克紧紧握住的手,朝后面的车厢走过去。
他们俩听到一声很响的哨子声,外面的火车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关上车门了,火车上到处都挤满了人,在大概火车的三分之二的地方,他们看见了伊桑,他确实和秋待在一起,但显然已经完全忘记了要给肖恩留位置的事情,他们边上坐满一群拉克文劳,看起来是秋的同学,他们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些什么。
肖恩朝塞德里克挑了挑眉毛:“我和你说过我只能保证他答应过我。”
“我确实不该觉得他能照顾好你……”塞德里克认命地再次拿起刚刚放到地上的行李,“我们得继续往后走了,后面总会有位置的。”
他俩往后走了一走,有几个车厢有一两个位置,但肖恩找了个理由应付了塞德里克,他已经计划好了自己应该去哪节车厢——最后面那一节,那个现在应该只有一个人坐着的车厢。
肖恩拖着塞德里克到了最后一节车厢,他从门口望过去,一眼就望见了那个他要找到的人——那个很清瘦的面带病容的年轻男巫正坐在窗户边熟睡,肖恩打量了一下他穿着的那件极其破旧到处都是补丁的男巫长袍,一眼看见了放在他头顶上的行李架上破旧的小箱子上已经开始剥落但还是能辨认出来的一行小字——“R.J.卢平教授。”
肖恩挑了一下他左边的眉毛。
“这节车厢居然只有一个人,“塞德里克轻声说,”他看起来像是老师——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打扰他,前面还有几个空位置的,小恩。“
“R.J卢平教授,“肖恩指着那个行李箱告诉塞德里克卢平教授的名字,”我觉得他不会介意——他看起来比洛哈特他们靠谱友善多了。“肖恩说着把自己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面去了,塞德里克只好跟着他坐在了这节车厢。
“看来他就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了,“塞德里克打量了一下卢平教授,小声的说:”我觉得他应该会是个好老师。“
“我也这么觉得,“肖恩挑了挑眉毛,他在想卢平现在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作睡着了,”反正不会比之前那几位更差的……“,他仔细地观察着卢平教授的神情,试图找出他装睡的痕迹来。
“你对他好像很好奇。“塞德里克把头贴在肖恩的耳朵边说,他捏了一下肖恩的手,“这让我感觉很不好,你只从进来这个车厢就一直在看他。”
“你在乱吃什么飞醋。”肖恩无语地望了塞德里克一眼,他收回打量卢平教授的目光,看着塞德里克不满地撅起嘴巴,觉得塞德里克越来越幼稚了,“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你上上次这样完全忽略我是为了德拉科那小子,我们俩难得待在一起的暑假的最后几天,你都在忙着满足他那些奇怪无理的要求,——你有多照顾他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总是说他爸坏宠坏了他,你自己好到那里去了”塞德里克掰着手指继续数,“然后是哈利,你从他出现在站台就一直盯着他——甚至还夸他是比我更好的找球手。”塞德里克眉毛皱在一起,怨念地叨叨,“然后我们俩吵了我们认识以来最长的一架。”
肖恩一脸诧异地看着在他边上抱怨的塞德里克:“天啊,马尔福和哈利?你怎么不吃斯普劳特教授的醋——我会为了上她的草药课补习而放弃陪你去魁地奇训练……再说了,那些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你居然这么记仇?”
塞德里克看着肖恩那副觉得荒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肖恩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转,一把抓住塞德里克的手说:“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哈利那件事情,是你自己先莫名其妙的躲着我吧……”
“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你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肖恩一想起那几天塞德里克把自己当空气的行为,就一肚子火气,脸上挂着笑,语气却咬牙切齿地问塞德里克,塞德里克往后退了好几下,狠狠地撞在座椅靠背上,一向没什么大表情的脸上满是慌乱,绞尽脑汁想怎么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什么怎么想的,塞德里克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肖恩杀人一般的目光,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时候我怎么想到啊,他支支吾吾地试图组织语言辩解一下,结果一开口,肖恩一挑眉,就什么都不敢说了,认命地垂下了头。
还得多亏了哈利他们三个人进来了塞德里克才勉强逃过一劫,他们三个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任谁看都知道是鼎鼎大名的格兰芬多扣分组,从外面窜进来,跑到肖恩身边上坐下,打听着卢平教授的事情。
塞德里克给他们讲了肖恩的推测,他们三个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罗恩转过头去问哈利之前要和他们说什么,哈利把那些韦斯莱先生告诉他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罗恩和赫敏都是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就连塞德里克也皱了皱眉头。
“小天狼星跑出来是为了杀你?哦,哈利……你一定要小心,哈利……不要自找麻烦。”赫敏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不大不小,肖恩抬起头来看了躺在那里睡觉的卢平教授一眼,他觉得他好像动了一下眉毛。
我没有自找麻烦啊,”哈利恼怒地对自己进行了精准吐槽,“通常总是麻烦找上我的。”
“哈利会笨到什么地步,才会去找一个想杀他的疯子?”罗恩颤抖着在边上附和说,肖恩的眼光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里鼓起来的那个地方——那里放着那只他养的老鼠斑斑,或者说,小矮星彼得,不仅仅是背叛了哈利夫妇的那个人,更是杀害塞德里克的罪魁祸首,肖恩的头开始疼起来,他看到从罗恩口袋里露出来的一截老鼠尾巴,有一种强烈愤怒感在从他的胸膛里冒出来。
忍住,肖恩对自己说,不是彼得还会有其他人,你不能现在失控,他勉强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现在开始热烈的讨论起关于霍格莫德村的事情的哈利他们注意到自己的异样,罗恩和哈利正缠着好讲话的塞德里克问关于霍格莫德的一切,肖恩看着塞德里克平和温柔不厌其烦地给哈利他们解释关于霍格莫德的事情的样子——那个鲜活而热烈的塞德里克先生,脑子里却全部是塞德里克被那道绿光击中的样子,忍不住把放在腿边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紧了,指甲掐进肉里,肖恩用这样的疼痛忍住现在就对着那只老鼠来一记不可饶恕咒的**。
“尖叫棚屋?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比较好,哈利,不要太沮丧了,你总会有机会去的,我们可以给你带一些你想要的东西回来。”塞德里克的声音考虑到正在睡觉的卢平教授,压得很低,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他撇了肖恩一眼,不动声色地朝肖恩伸出了自己的手,他把肖恩捏成拳头的手包在手里,一根一根温柔地把肖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扳开,然后十指紧扣地把肖恩的手牵在手里。
肖恩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他正在安抚又要开始吵架的赫敏和罗恩,感受到肖恩的目光,侧过头来,朝他眨了一下左眼,笑得灿烂又璀璨,看得肖恩晃了一秒神,直到塞德里克握了一下他的手掌才回过神来。
塞德里克朝他做了个口型,他好看的唇碰撞在一起,肖恩能看懂他在说什么,其实就算塞德里克不说话,肖恩也总是能看懂塞德里克在说什么,“I am here for you.”塞德里克挑了一下眉毛,一如他每次找到办法解决肖恩的倔脾气的时候一样,“Alw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