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莫斯科近郊的夜晚 第12章 妄想束缚

灰暗的世界当中，有人惊慌失措的打翻了一些什么。

“我绝对没有这种分裂……分裂的病症！我只是……虽然，虽然啊，啊虽然平时的行为……我也知道，我也明白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但是这种时候我还是要说出实话的啊！”

他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头部，单薄的衣物根本就抵御不了这冬日的寒冷，早就破损的衣服因为没有钱再重新去做就只好那么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假装其实还有一件很厚实的衣物来欺骗自己支撑着自己熬过一段又一段严寒。

“我分明，啊……我分明！我分明……我究竟，之前的话到底是不是我说的？”他的眼瞳当中显现出了惊慌的神色，灰暗的瞳孔在叙述着这个人的沉沦以及漠然，他已经深陷于泥沼当中难以脱身了，或许那时候说出来的，突然大声说出的想要自由想要反抗这个社会想要违抗一切规律是他内心真实所想，也许是他当真的分裂了也说不定啊，除了他自己又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呢？那些医生本就不必要去知晓这件事情，他们只需要根据检测出来的报告如一进行整治罢了，不过是个被舍弃掉的试验品而已，不过只是用来测试这种新进的医疗器械的工具罢了，有与没有这种病症，其实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突然间又像是失却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一般，只是呆愣地被医生给拖拽着按在了那张电击床上，覆上了枷锁，突然间又急剧地挣扎了起来，就好像他们带他上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床，而是要将他拖去无边地狱一般，那正滋啦作响的电流声，可不就是鬼魂的笑声吗？嘲笑着这个不知名甚的家伙正做着无谓的挣扎，根本就改变不了他最终必然会去到那个黑暗的没有边界的却又散发着各式各样的不知为何的诡异的色调的地方，于是他就在差一步挣脱下来的时候被电流击毙了。

惨白的脸色就在昭示着他，不知道是哪个他已经死去了一样。

上翻的白色眼球分明就写着他眼里真正看到的这个世界的模样，是仓皇无可依，寻不到出路，觅不得自由黑暗到无边无尽的地步的连血脉也早已经被污染至只剩下黑色的地方。

于是他的心跳声骤停了，那是失却的对于这一整个世界的希望火花，他心脏里面原本还算作蓬勃的那团黑色火焰就此熄灭了。

于是那些医生惊慌地把他下葬了，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只是草草在漆黑的棺椁上刻画了几笔写出了他的名字再插上个十字架就那么埋在一颗歪歪斜斜正要倒下逝去的枯萎的树下。

然后就没有人再记得他了，因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对于旁人而言就像是虱子一样的人罢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记住这个在世上甚至连一个亲近之人都没有的人，平时还很疯疯癫癫的人。

所以果戈里重新从这棺木当中爬起来了，在这没有人知晓他的存在的世界上，对于罪恶而言，反而是最安全的。

果戈里沉默着走上前去，嘴角挂起来讽刺的笑容，然后一剑就刺穿了那个电击床，连生前最后那丝存在过的痕迹也终于消失掉了。

他而后有些期待地笔直地就望向了医院的门口，等待着他所发出挑战书的那个人的到来。

提问！下一个死去的人会是谁呢？这可是非常有趣的一个问题呢！他把沾染了鬼魂的血液的手杖剑重新插了回去，就好像这里从未死去过些什么一样。

费奥多尔终于站在了说是村落，其实只剩下了几座快要倒下死亡的木质房屋和一家尚算作完好的医院。

其实他也很好奇为何当初的果戈里先生会来到这座医院看诊呢？或许是因为这家医院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活动只能够在这里进行？

哦呀，自己究竟又会发现到怎样的真相呢？

脚底下踩着无数鬼魂的尸体，那是写着希望与失望并存着的野望。

腐臭的味道在周身蔓延着却又丝毫没有侵袭到他的身上，依旧是单调色彩的衣装，依旧是单调的服饰，单调的表情，和不单调的思考。

黑发轻轻随着动作在晃动，方才的雨水终于在这一路上被太阳给烤到灭亡了，重新归入了他们应该的那个轮回当中去了。

他轻缓地步伐一点点踏入了那个房子，那个满身都写着生人勿近的房子，却是丝毫都不畏惧。

因为他知晓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去害怕，他可不是什么平凡的人啊。哦！倒是也不能够这么说，只能说他是不太平凡的人罢了，只能说他是太不普通的人罢了。

他轻缓地抬起手臂抚摸上了那房屋的边框，感觉到了房屋颤抖着虔诚着战栗着，因为他们发觉到这里正站着一个比方才进去的那个人还要可怕许多的人物，根本就是无法招惹的人物，而这触碰竟然让感觉到常年封印在此地永远得不到解脱的它，或者说是它们，连带着这房屋还有那鬼魂，感觉到了救赎的感觉。

紫罗兰色的瞳孔当中写着的分明是通往不知原先是在何处的地狱的阶梯。

于是门框颤抖着倒下来了，趴伏在了地上，对着这个已经在它眼中成为了神明的人一再跪拜着，可是费奥多尔才不会去理会这样的门框，因为他已经给予过它以救赎了，门框马上就会死去了。

门框是笑着死去的，因为他已经预见到了这两个极恶之人中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了。

他只是又继续向前走去了，缓缓地顺延着已经变得十分崎岖的道路向前走去了，沿着那条在他眼里其实就是一直走到底连岔路也没有的道路走下去了，因为鬼魂根本就不敢招惹他，那是真正的纯粹的恶是他们无法招惹的起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恶。

为何这个人表面上乍一看却是善的样子，是所有鬼魂想破了……哦对，鬼魂或者算起来已经没有头脑了，那么便是想破了原先属于头脑的那一部分东西以后也想不出结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