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寻一有缘人送我上路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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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作鬼后，真的很难再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我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花费时间去寻找和烹饪食物，空闲下来的时间变得太多，我只好夜晚到院子里去拔些杂草来编蟋蟀，编兔子。

待在没有阳光的屋子里太久，以至于珠世拉开电灯时我还下意识地护着脑袋往橱柜里躲，慌乱中还踩扁了几只刚编好的小玩意。珠世说这是鬼的畏光性，多熬几年就能习惯了，但如果我不喜欢，她也可以帮我把房间里的灯拆掉。

毕竟当个闭门不出的自闭家里蹲总比到外头去四处捕食人类得好，她应该是这么想的。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因此我也在院子里当了四五年的家里蹲，偶尔会戴着斗笠跟珠世出去转悠，买些打发时间的小东西，比如弓兵偶，鲸鱼玩偶什么的。我把它们拆开又重组，想弄清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起初还觉得十分有意思，时间长了再去捣鼓，才发现这些玩意也就这样了，叫人提不起兴趣，最后还是觉得研磨小铁棒比较有意思。

“再多给我一些时间，说不定以后你就能用上我做的针头了。”我用自制的工具在铁棒上细细摩擦着，它已经被我从竹**小磨成了筷子粗细。拿在手里冰冰凉凉，光是这么看着也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嗯，那我就期待着了。”珠世接过它，捧在手心仔细端详着。泛着寒光的针尖在抵在她的指腹上，我有些心惊地看着她的动作，暗自在心底庆幸刚才没有把它打磨得太尖锐，“做得很好呢，不愧是钢铁丸。”

“……”我望着珠世看了好一会儿，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敷衍的意味来。很遗憾的是，她确实是真心的。我哼哼两下，叉着腰仰天笑道，“那当然！我可是小天才！”

好耶！被夸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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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珠世意识到我很抗拒咬住她腕子进食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物来源都是由她用针管（就是那个扎人很痛的奇怪筒子）抽取血液给我食用。

糟糕的是，我的食量似乎超出了她的估量，每每喝完了一针管的血后还要抓着她的手腕又咬又舔，似乎怎么也吃不饱。我的肚子里好像是一个无底洞，她一旦不给我喂些吃的，我就要失去理智一般冲出院子去嗷嗷咬人，哪怕我已经试着克制我自己。

珠世说我转变为鬼后出现了变故，身体的稳定性太低，在还没有调整好体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随便出现在人群里。

我向来不懂这方面的事，珠世说是便是，总之听她的决计不会错。

因此，哪怕我再想到城里去与小小姐见上一面，为我失礼的行为道歉，也得忍着。

我学了其他的编织手法，现在不仅能编兔子，还能编狐狸和白鹤。若是小小姐想要上头有符合原型的颜色，我还可以去采些花瓣来把它们碾碎，取其汁液来染色，就像村落里的小姑娘图漂亮给自己染指甲那样。

“那还需要多久呢？”我有些急迫地追问。

我可以在原地等她许多年，小小姐却无法做到等我太久，更何况她的身体并不好。

她同我说过的，她十五岁就要嫁人了。

到了那时，我又要到哪里去找她呢？

珠世没有回答我。

她只是缓缓地，缓缓地叹了口气，那口气又无奈又绵长。像是在我的胸口戳了一个小洞钻了进去，把整个胸腔都塞得满满的，让我无端地难过起来，还没办法喘气。

“我知道了。”我握起拳头在上面重重捶了两下，“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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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世在实验室里不断调试着药剂，我趁着这段时间把院子里的杂草全都拔了个干净，然后把它们全部用来编织白鹤。至于空出来的那片地方，珠世说她想在这里开辟出块地来种些药草。她说我们的身份特殊，外出次数过多容易在他人脑中留下记忆，不利于今后的生存与躲避，所以不如自己种些成熟期短，用途颇多的药草。

我没有问她我们在躲谁，因为能让鬼害怕的无非两种，一种是结了仇的，一种是排除异己的人类。

但珠世看起来既不像是惹了仇家的，也不像是会怕后者的鬼，她对人类的态度似乎比对鬼还要友好，哪怕他们在自己的食谱上。

那就是前者了，可我想不到她这么柔弱的人到底会惹上什么样的家伙，不如说是什么样的家伙会狠得下心来同她结仇才是。

但总归不会是珠世的错。

“钢铁丸真厉害，连栅栏也做好啦。”珠世用襷把和服的袖子系了起来，怀里抱着一只竹编，里头整整齐齐的叠着数十株药苗，“等我种完这些，我们一起去集市上逛逛吧？”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用手背擦去脸上沾到的湿泥，恍惚间总觉得她的语气有种哄孩子的感觉。

大概是错觉吧。

好在要栽种的药苗不多，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就打理好了，大家都被种进了地里。珠世还颇有情趣地给几株药苗取了名字，还拉着我一起。可惜我肚子里没几点墨，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想到些桃太郎桃次郎之类的名字，土到家了。

“那这株就叫桃太郎啦，旁边是桃太郎的弟弟桃次郎呢。”珠世向我眨了眨眼，面上丝毫不见往日实验失败时的愁容，“是一个大家族对吧？还要拜托钢铁丸跟我一起好好照顾它们了。”

我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在看到她温和的笑时又不禁咽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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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我不再需要过多进食血液，想要再到城里去找小小姐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嫁作人妇了。

“咦，你不知道吗？那家的小姐嫁到炼狱家都十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