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严胜最近新认识了一个人。
虽说是本土人,脸是东方的长相,头发却是西洋那边的浅发,眼眸是少见的彩色,还是个宗教的教主。
随着敌对的家族减少跟合并,继国迎来了久违的和平,连贸易的商人都来了不少,自然的,西方传教也趁机进来,哪有比苦难更容易促进教徒增加。
这个叫童磨的人一进入继国的领地,就遇上在芦苇地放风筝的次女,听他的事迹什么的,差点被拐走妹妹的长子赶来,开口就是你这模样怕不上教母跟西洋人生的,为了掩饰编的。
而童磨,一副笑脸地说母亲杀了父亲后自杀了,不在天堂也不在地狱,要找答案恐怕有些难。
接着深夜又故意撞上了带着无惨出去狩食的黑死牟,对鬼可谓是钟情异常,求着无惨让他变成鬼。
但无惨惨遭大损失,好不容易才捏出人形,想要他的血?不可能!他自己都不够用!
随后这人就缠上了。
现在呢,正是翻墙进来的被抓现场。
“晚上好啊继国阁下。”
童磨趴着墙头打招呼,将刚才擦边过去、险些就打破脑袋的木刀视做无物。
但他不知鬼的力气有多大,咔咔啪啪啦啦一番过去,童磨直接随着破裂的墙砖趴在地上了。
很快,他就很自然地起身,拍拍尘埃,走到走廊旁坐下,还在放边、空杯子多了个的茶点中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后说不错。
仿佛他一开始就坐在这看。
脸皮厚是没法救的。
严胜想起了长子被童磨缠烦后说的话。
8
“说来好奇,夜深了,继国阁下怎孤零零地在院子里练刀?按理说你跟夫人许久未见,这时候不该在做些事吗?”
童磨啪的打开一把金扇,半遮着脸:“还是说,变鬼后就做不得那档事了……”
“夫人向来休息得早,”若非变成鬼,以现在夜晚少有事的情况,基本都是早睡早起。
“至于那事,无惨大人说可以是可以,能不能怀上是另一个问题。”
“哇哦,”童磨惊奇似的浮夸叫声,“那阁下试过了吗?夫人和你都是中庸,做了味道也淡得闻不出。”
“……”
看样子是不回答了。
“真可惜……”
严胜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想了想,说:“你……暂且离长子远点,他最近怕是会分化成天乾,受不得你的味道。”
“嗯?诶?我身上味道很重吗?”童磨抬手作势闻了闻,跟往常一样还是有些薄凉的莲花味。
“你是地坤。”
“不碍事,看公子似乎没怎么接触过地坤,我还能教一下呢。”
“……我不想吃你,”严胜又补充:“无惨大人叫我最近别让他看见你。”
“真过分。”
童磨有点沮丧地吃块糕点,没多久,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就精神了。
看着已经熟练搬来用具准备砌墙的严胜问:“那两个孩子都是夫人生的吗?”
“长子是我,”严胜说,“次女时战事迫近,我不便留下。”
“诶?是吗……不过两人年龄相差应有五岁了吧,亏你们忍得了,我离开一会儿教徒们就受不了了。”
“嗯……别这样看我,我年少时好奇,就刨开肚子取了出来,是怀不了的。”
说着稍晚些被长子表示居然还活着跟怎么没死留个祸害的事情,“虽然之后热潮期照常地来,鬼好像能快速回复,我变成鬼后会不会就重新长出来了。”
“有可能,”过了会儿,严胜说先前的回答,“我是中庸,没地坤那么容易。”
毕竟没什么事做,夜晚自然是那档事,又不会避,地坤基本是一中一个准。
童磨托腮想了想,又问:“想过新要个孩子吗?”
无惨说这是另一个问题,自然是要测试一下。
“不想,”严胜很果断地说,“现在不适合幼子降生,应是和平时期。”
“夫人也这样想?”
严胜点头。
“……你们可真怪。”
等严胜修好了墙,童磨才从沉默中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右拳捶左掌。
“对了,差点忘了,我有一个孩子——怎么,地坤就不能让别人怀吗?外貌虽像他娘,像个女娃,脑子却是一根筋,整天横冲直撞的,一点都不像我这般玲珑心,前段时间还喜爱上了进贡的野猪。”
童磨叹口气,“我觉得他跟公子挺有缘的,贵女也喜欢动物,过些日子带他来玩玩。”
“……”
是他的错觉吗?
严胜想,这人好像越来越自来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