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褪茧 第12章 蚊虫问题

“所以我说过的，那孩子的改变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微胖的青年放松的坐在廊上，眯眼感受着微风吹拂过侧脸的温情。而后田中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啃着苹果的炼狱杏寿郎，笑着问他。

“现在还担心她吗？”

“唔姆，说实话的话还是有点。”炼狱杏寿郎大方的承认了，“非常在意她的心理状态啊，总觉得虽然有所好转，但一不小心就会变得更加糟糕了。”

“那就是作为柱的您要担心的事啦！”

田中大笑，“如何，一直都让我担心的您，如今却要担心起身为继任者的我的弟子，真的太有趣了不是吗！”

“难道这就是老话常说的一报还一报吗！”

炼狱杏寿郎鼓了鼓脸颊，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稚气了不少，而后有了青年模样的炎柱丢开了果核，露出为友人而感到欣慰的爽朗笑容。

“婚礼是什么时候？”

“还没确定，听阿雪的。”提起未婚妻，田中的神色温柔了下来。

“这么多年辛苦她了，接下来大概是回去守着她，顺便再做点小生意养家吧。”

“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到婚礼现场。”

炼狱杏寿郎伸出手来，同田中碰了碰拳头。

“但礼物绝对不会少的！”

“不用你说我也会让弥智子盯着杏寿郎你的！”

田中收手笑道。似乎是因为即将卸任了，因此田中终于允许自己脱下了下属的身份，拿出了从前和炼狱杏寿郎共事的平等态度同他说笑。

“好了，之后时间还有的是，现在天色不早了，等我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再同你细说不迟。”

“老师！队伍已经集合好了，就等你来了！”弥智子远远的对他们喊到。

“这就来！”田中扯着嗓子回答。

“那我可得拿出点好东西等你回来了！”炼狱杏寿郎笑答，对这种态度转换很明显接受良好。“你说的对，长夜漫漫，我们可以不醉不归！”

田中挥了挥手。“莫教我发现你偷喝！”

“喂喂，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吗，田中？！”

田中又大笑了起来，而后带着队伍离开了驻地，开始了最后一次巡查。

弥智子跟在他左右前行，少女一路上嘴巴闭的紧紧，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田中好笑不已，对比半年前小姑娘那拘谨压抑的模样，作为老师的又忍不住心下欣慰了些许。

时间果然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

“怎么了，弥智子？”他温和的问道。

“您，老师，我是说……”弥智子犹豫了一下，却提出了同田中所想毫不相干的事情。“是因为什么之前才留在鬼杀队呢？”

“是想问我，明明有平静的生活，为什么却选择来这里搏命对吧？”田中说道，弥智子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是的，因为听说了老师的未婚妻是在老师入队前就有了的……”

“是我对不起阿雪。”田中说，“让她白白陪我熬了这么多年，还依旧愿意支持我留在这里。”

“所以说……”

既然愧疚，那为什么还要在鬼杀队坚持下去这么多年呢？

弥智子更迷茫了。

田中谨慎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对弥智子认真的说道。“因为人这一生，总要有些冲动，有些热情，要为什么东西拼上一把、搏上一次，甚至奋斗上一辈子。”

微胖的青年叹了口气。

“弥智子，我一直都很担心你啊。”

“……什么？”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弥智子茫然的回问他。“担心我，为什么？”

“因为你足够年轻，又足够执着和好运。”

田中回答。

“我曾经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孩子，有的回归了普通生活，从此往后在我的人生中销声匿迹，有的仗着一腔孤勇在前线厮杀打拼，还有的彻底斩断了同所有人的联系，独来独往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他们绝大多数都死了，剩下的小部分直到现在还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没有清醒。”

“弥智子，你的运气很好，又足够执着，所以你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听我这个稀里糊涂活了小半辈子的人对你胡言乱语，但你又太年轻。”

“年轻不好吗？”弥智子仰着头，不解的问道。“我可以杀更多的鬼，有更多的人可以被救……这样不好吗？”

“年轻很好，只是年轻也会让你走不出去。”田中垂下眼帘，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温和可亲的青年有一瞬间，仿佛无法抑制一般流露出了深刻的难过。

“老师……”弥智子忍不住轻声呼唤他，但那过于悲伤的神色却仿佛她看错了一样，已然从田中的脸上消失不见了。

“杏寿郎，藤本，次郎，雅子，还有其他的队员们，大家同你都是生死之交的伙伴，哪怕有一天命运让大家分离，你也会拥有新的羁绊在这世界上维系你的存在。”

他注视着弥智子，语气轻柔。

“弥智子，老师希望你能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难题，什么样的困境，下了怎样的决心，在此之前，都想一想你自己，想一想那些认识你，联系着你，为你担心的朋友和伙伴们。”

田中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眼前过分年轻，却又经历太多苦难的女孩的发顶。他的笑容柔和而惆怅，让弥智子恍惚间同另一个，被她以为早就掩埋在时间尽头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

——小弥智子，是爸爸最听话的小姑娘。

——妈妈和芳太就拜托给你了，弥智子。

——不要让妈妈太担心啊。

“不要让他们太担心啊，弥智子。”田中说道。“你不是独自一人，撑不住的话，直接告诉大家也可以的。”

“因为在我眼里，弥智子还是个孩子啊。”

“我明白了，老师。”

弥智子没有再反驳关于孩子的话，少女垂眸沉默了许久，最终踟蹰而信任的给出了回答。

如果是老师的期望的话。

“我会为此而……努力的，请您放心吧。”

“好孩子。”

于是田中笑了起来。

…………………………………

“喂，藤本，你听说了吗？”

藤本循声回头，隔过身旁的次郎，看到一个面熟的队员凑到了自己身边。

“白鸟！你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呐！”

“啊呸！你嘴里就不能说句好听的！”白鸟呸了他一句，“我说认真的，田中大人要退役了！”

藤本闻言大大的翻了个白眼。次郎眼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连忙同白鸟的搭档一起把两人隔开。

“藤本他早就知道了。”次郎对白鸟说道。白鸟的同伴拦着白鸟眨了眨眼，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藤本，是田中新收的弟子告诉你的吧？”

“她叫弥智子。”藤本说，“池原，那是个不错的孩子，如果是她来接手，我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次郎也附和道。“换作别人来的话，大概不会比她做的更好了。”

“居然评价这么好吗？抱歉，好不容易才回到队里，具体怎么样我还要亲眼看看才行。”

此前被借调去了其他地方，直到今天才终于归队的池原队士笑了笑，并不打算轻易应答。“毕竟是要性命相托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有能力，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做那个出头的椽子。”

“而且听说她进队连一年都没有，学会呼吸法也只是半年左右的事情！”白鸟说。他同池原一样，此前一直在外执行任务，甫一回归队伍就听闻老队员离开，新人即将接任的消息，不免得有些斟酌和疑虑。

“哪怕再出色，这晋升速度也太过分了，不让人亲眼看看怎么能心安呢。”

“那孩子目前是丙级，半年不到，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次郎犹豫了一下，想到少女那出人意料的战斗方式，出于好意还是对一无所知的同僚们提醒道。

“……不要小看她啊，弥智子她会吓你们一跳的。”

“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的。”池原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份善意的提醒。

几人又关于队里的事情分说了几句，一直叽叽喳喳的白鸟突然止住了话头，伸手抓了抓脖子。

“奇怪，我怎么觉得有点痒……”

“被虫子咬了？”藤本说，“出门没有带驱虫包吗？”

“哎，我明明带了的。”白鸟皱眉，不停的抓着后颈，只觉得那里瘙痒难忍，池原翻了翻腰包开始找止痒药，而次郎一拍后颈，也觉得自己身上痒了起来。

“奇怪，怎么回事，我也觉得很痒？”

“找到了，白鸟，转过身来让我看看……”池原拍了拍白鸟的肩膀，示意白鸟转过身去，好教他帮忙找找虫子到底咬在了哪里。

白鸟转了身背对着他，而后低下头去，池原被骇了一跳：“好大的虫子！”

硕大的飞虫趴在白鸟的脖颈，将口器深深刺入进去，周围一片都被白鸟用手抓出了红色印子，池原伸手去拍那虫子，却发现居然怎么都拍不下去。

“邪门了吗……”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胳膊一紧，瘦小的藤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狠狠拉了过去。“池原，闪开！”

刀锋闪过，割下些许碎发飘落在了风里。池原缓过神来，看到次郎挥出日轮刀的身影：“次郎？！你疯了吗？！”

“你别光注意他！”藤本一个就地打滚闪到一边去，熟悉的身影下一秒就握刀扑了过去。“白鸟也疯了！！”

曾经的同伴僵硬的操纵着身体，对信赖的战友挥出武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鬼术吗？用什么做到的？！呼吸？幻觉？还是别的东西？！”池原对藤本吼道。

“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问我也太过分了吧？！”藤本大声吼了回去。“除了觉得痒……妈的！”

他一个弹跳避开了同伴的攻击，视野转换间看到次郎的后颈处，黑色的飞虫赫然趴在那里。

“池原！这次恐怕是那虫子有鬼！！”

“什么？！”

两只黑色飞虫悄无声息的停上二人的后颈，而后伸出锋利的口器，扎进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