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三十九夜 第7章 第三十九夜

啊啊，所以我想起来了。

死亡是这样难受的事情。

母亲也好、四郎也好、任何人也好。

死掉......

都是这样难受的。

“......四郎——！”

我猛地惊醒。

——太阳......？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是中午——？

这样的话......时间就不够了啊！

“小云雀？怎么了？”

我抬头看着母亲。

“母亲！我要去找四郎！”

“哎呀......可是要吃午饭了？”

“但是四郎是一定要去找的！”

母亲看着我。

母亲的眼睛非常的美丽。

像太阳一样。

像四郎的眼睛一样。

“我明白了。”母亲笑着，“小云雀一定有非做不可的事情的。那么，一定要做好了喔。”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一定会做好陷阱、把怪物引开、好好地救下四郎和母亲的。

这次不会再对着云发呆了。

“你是笨蛋吗！”

又是这么说......明明四郎才是笨蛋！还为了救我而死掉......！

“四郎才是笨蛋！”

四郎眼睛睁大了，这次却没有反驳我。

我跟着嘟嘟哝哝的四郎跑向山，只觉得眼角有点凉凉的。

把木头削尖、把粗绳盘好、把那把刀编到竹篾里。

“笨蛋小云雀！”四郎站在高高的石头上，大声地喊，“不许发呆！不许乱跑！”

“我知道的——！”

这次一定不会的！四郎一定、一定不会死掉的！

树枝打在腿上，风刮过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好像打雷了一样，让我一时间听不到除了风声以外的任何声音了。

胭脂一样的云慢慢地淡下去，月亮已经可以看见了。

要再快一点！

啊啊为什么偏偏这一次我没有在早上就重新醒过来？

陷阱也做得很匆忙，午饭也没有吃......可恶啊！

可恶！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怪物已经长大了口，好像是记起来几十次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吃掉的感觉一样流着口水。

猛地回头，却被一根细小的枝叶抽到了眼睛。

眼睛突然酸涩起来，我用力地挤了挤眼睛，试图把一些细小的绒毛挤出去，但眼泪还是充满了眼睛，视野也模糊了起来。

太不像样了......！被树枝打到什么的......跑起来啊我！跑起来！

前面是什么来着......这种小的树枝......是那颗桃树吗？我是从桃树的右边下山的，现在就是在左边，左边有什么......石头？是石头吗？

我没有敢用手去抹眼睛，这次时间太少了，连洗手的时间都没有，手上只有泥。

凭着感觉用力地跳起来，脚尖好像擦过了什么......？是跳过了吗？

头上被打到了......跳过头了？这是树枝吗？跑过桃树是什么？好像已经到了？

“小云雀——！”

我猛地抬头。

透过模糊的眼泪，我看到站在陷阱后的四郎。

看不清四郎的脸了，但是直觉告诉我四郎似乎在皱眉。

我又眨了眨眼眼睛，泪水已经半干了，只是眼睛还是酸痛，但我的心已经放下一半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剩下我跳过陷阱、四郎拉下绳子，然后等到天亮。

一定可以的。

“四郎！我要跳了！”

绷紧肌肉、蹲下，我死死地盯着四郎；风似乎也停下了，眼泪也干得差不多。

我清晰地看到四郎的动作和表情。

四郎的手紧紧地握住绳子，嘴也抿得紧紧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整个人都绷紧了像一张弓一样。

鞋底的泥土微微下陷，被踩烂的泥土中的水似乎有生命一样地黏着在鞋底、鼓动着，风又活了起来、托起了有点潮湿的空气。

我跳了起来。

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

四郎的眼睛睁大了、眼角有点发红和开裂，眼睛里面浮起一点水光来，下面一层红红的、一直红到眼眶边上，嘴唇没有闭紧、好像是要张嘴说点什么。

天已经不怎么亮了，月亮就像个灯一样挂在天上，那光上一秒还是淡淡的红黄，这一秒却变成了惨白。

像死人的脸一样的惨白。

“——小云雀......”

谁在说话？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跑......”

跑？是四郎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去......小云雀......”

我眨眨眼，感觉刚刚还在跳过陷阱，手上的触感让我回过神来。

——四郎。

我抱着四郎的头。

像是有人用线牵着我的头，我像个木偶一样被拉着抬起头。

怪物趴在地上，前面是一滩我已经不大认得出来的肉糊，但我知道那是谁的。

是四郎的。

这种死法我看过、经历过几十次了。

这个怪物喜欢剖开我的肚子、扯下我的手，让我先不死掉，这么看着它把我吃下去。

我已经感觉不到希望了。

明明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明明四郎马上就要拉下绳子了，明明我这一次没有发呆。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四郎为什么死掉？

我感觉身体里的一根弦突然断掉了，提不起一点力气。

说不出什么话、也动不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那个怪物吃着四郎。

怪物看向了我。

“嘻嘻嘻.......这个孩子......很美味......不知道你......如何......”

......我不好吃的。我知道的。在过去的整整三十八个夜晚中，这个怪物都是这么说的。

母亲、四郎、阿娘，都是这个怪物喜欢的，它总是耸着那个肮脏的鼻子看向母亲，它总会先把我的手脚扯掉之后先去吃掉母亲。

而我，是“不好吃的”。

但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个怪物这次也会知道的。

四郎死掉了，我已经失败了，第三十九次失败。

我只要等到这个怪物把我吃掉就好了。

不会很慢的。

手脚、内脏、心脏，我马上就会被全部吃掉。

然后再来一次。

下一次一定可以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四郎一定会知道的。

四郎是最聪明的。

怪物已经把四郎的内脏吃完了，我忍着恶心没有动弹。

突然间我决定问这个怪物个问题。

“喂！你怎么抓住四郎的？”

怪物呲开牙，带着浓厚的血味凑近了，像是在自夸一样地说——

“我可是‘鬼’啊。”

“......‘鬼’？‘鬼’是什么？你......唔！”

怪物用尖锐的爪子刺进我的肩膀，我痛得眼前发白。

“‘鬼’......就是鬼啊......我是那位大人选中的......血鬼术可是......很强的......”

肩膀几乎被刺穿了，我无力地向后倒去。

鬼？血鬼术？那是什么？

那个怪物——那个“鬼”，像是很不满我没有听完它的话，用爪子挑着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拎起来。

“这个孩子......被切开来了......嘻嘻嘻......和一块面团一样......‘唰’的一下......从中间......”

我痛得要晕过去。

但我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怪物叫做“鬼”，它用叫做“血鬼术”的东西、四郎，杀掉了。

我又被扔回地上，背后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搁着。

好像是四郎把他的聪明借给了我了，我突然知道了这是什么。

——是那把“特殊的刀”。

我把手伸到背后，那把刀被竹篾盖住了，鬼已经转过身去、继续吃四郎的身体，我慢慢地把刀抽了出来。

这是一把很重很重的刀。

我感觉得到我的手一直在抖，就把边上的粗绳扯了过来，把刀绑在右手上，死命地拉紧了、打了个死结。

我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热，连脑袋也在发热。

一边想着应该快点死掉到下一次，一边又觉得我应该去杀掉鬼。

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但我已经快要昏过去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至少把这个怪物困住。

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没有了重量一样；全身热得快要烧起来，好像身体里面有一个富士山在爆发。

白茫茫的视野里面出现了那个怪物，我举起手、举起被紧紧地绑在手上的刀，挥了下去。

——火一样的红光，把死寂的黑夜照亮了。

【作话x】

好久不见的更新！！最近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写，这一章也是因为是周末才写了出来的。

第三十九个夜晚！已经到来！小云雀！真正的大危机——！

无奖竞猜——最后的刀光、是谁的？为什么是红的？

以及！

【大正秘闻】

山上的那颗桃树，是不结桃子的，但是小云雀和四郎都很喜欢；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就是那颗桃树边的石头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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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三十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