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妖瞳 第91章 下厨房

七杀祭司厨房院落外，传送光芒亮起，还未彻底熄灭，光芒中传来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咳……瞳，你在厨房里放了何物，为何如此刺鼻，阿嚏！”光芒散去，威严的紫微大祭司出现，但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破坏了这份威严。

穆七郎往旁几步，避开沈夜，笑道：“尊上，此地如今是谢衣与初七在使用，那些刺鼻的气味当然也是他们所为，与属下无关。”这味道，单是闻就觉得胃痛，今日那瓶药看来可以派上用场，希望大祭司不会恼羞成怒，借口事务繁忙离开。

沈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予辩解，悄悄在鼻子前布一个隔绝味道的术法，推开院门，当场愣住。

穆七郎瞧见沈夜的石化，分外好奇，推开另一扇门看情况。

只见前院那个养鱼的小水塘里，初七挽起裤腿，撸起袖子，正弯腰在里面抓鱼。听到动静，抓紧刚刚摸到的战利品，起身看过来，人愣住，红鲤从他手中滑落，溅出漂亮的水花。

“主……主人？”

这还不够，他身后的屋子里正散出浓烟，正是方才让沈夜连连咳嗽喷嚏的气味源头。谢衣捂着鼻子从里面走出来：“初七，抓到了吗，方才那条又失败了。”看到初七的情况错愕不已，顺着目光看过去，同款愣住，“尊上，七杀大人？”

听到尊上二字，沈夜神色不渝：“你们在做什么？”

初七给谢衣使眼色，然后若无其事弯腰继续抓鱼，眼疾手快抓住刚刚逃脱那条红鲤，用术法束缚在掌心，捧向沈夜：“我们在给主人准备礼物。”

谢衣收到初七眼色，想到他不久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放下袖子，露出一个十分谢衣的微笑：“师尊，我们在准备礼物。”

这个表情，这个称呼，正中沈夜红心。不愉神色收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欣慰与自豪的微笑，眼神中透出怀念与惊喜，不过这份外露的情绪只持续很短时间，这片刻失神过后依然是威严高贵的流月城紫微大祭司。

“你们……”拂袖，“胡闹！”

“尊上，属下以为，这句胡闹由属下来讲更为合适。”穆七郎将三人互动与神态变化尽收眼底，仿佛被硬灌了一罐糖，牙疼，忍不住十分不“七杀祭司”的吐槽。

沈夜察觉到话中调侃意味，低声喝道：“瞳！”

穆七郎不予作答，抬手推开院门，踏步进院，语态轻松：“谢衣，你方才说又失败了，让我瞧瞧是怎样的失败，我记得你在下界时自诩厨艺超群。”

“瞳大人，请不要这样说。”谢衣看看从窗中散出来的浓烟，面露尴尬，“之前是我太过自信，厨艺一道我还需多多修炼。”

初七从水塘里走出，赤脚踏在石板上，水渍印出清晰的脚印，将手中的鱼递给谢衣：“怎可轻易放弃。”

谢衣：“确实，不可轻易放弃。”水塘里的鱼还有很多，多试试总会成功。

接过鱼，对沈夜说：“师尊，稍等片刻，弟子的礼物很快便好。”快步走进厨房。

初七放下裤腿和袖管，对沈夜行礼：“主人。”说完，头也不回转身进厨房，并将房门紧闭，力求不被外人干扰。

沈夜走进前院，盯着地上正在慢慢蒸发的脚印：“如此不雅，本座从未这样教过。”身体很好吗，赤脚踩在地上，容易着凉。

“尊上，你认为，他们会拿那条鱼会做什么？”

“什么，像之前那份鸭子吗？”那份深井冰鸭，强如紫微大祭司，也难以忘怀。如果这次的鱼也是这种味道，沈夜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瞳方才塞给自己的药瓶。

穆七郎摇头，慢悠悠道：“北冥有鱼，一锅炖不下，一只清蒸一只红烧。尊上，还记得这句话吗，这是谢衣方才所说。”

“谢衣……”沈夜皱眉，事情到今日，大家都明白指的不是初七，那么便有一个问题，“他怎会说出这句话。”冥思盒有限，能够被保留的一定是最重要的记忆，这句话不管怎么看都无足轻重。

面对沈夜的疑惑，穆七郎这样解释：“因为他思绪中有这句话。他一直记得这句话，这句话，我想初七并不记得。”本尊早已忘记的话，造物一直牢牢铭记，这背后所蕴藏的意义，言语很难说清。

沈夜沉默，片刻后，将那两个药瓶抛向七杀祭司：“罢了，本座陪他们胡闹一次。”这句话他记得后半句，‘一锅清蒸，一锅红烧，第一口请师尊品尝。’

穆七郎握住药瓶，笑：“尊上当真不要此物？”这不是陪胡闹是舍命陪君子。

“既是给本座的礼物，本座指点一二想必他们不会拒绝。”沈夜说归说，内心深处并不想再经历一遍深井冰鸭二号。越过瞳，准备推门。

“哦，尊上通厨艺？”

“略通。”总比谢衣的手艺强。

抬手推门，门上阵法光芒亮起，阻拦外人进去。

穆七郎眼中笑意更盛：“尊上，属下以为硬闯不妥。”

“多嘴。”抬手推门，刚刚按上法阵，门自己往里打开，穿戴整齐的初七出现，手里拎着茶壶。

“主人勿急，我们很快就好。”关门，半是强硬半是顺势把沈夜往外推，走到庭院的小圆桌前，法术召出茶杯，拎壶倒水。

“主人请用茶。”

穆七郎端起一杯茶闻味道，好奇问：“我记得厨房没有茶叶茶壶，你们哪里弄的，谁泡的？”闻起来还不错。

初七：“我。”厨房没有器具算什么，只要想给主人泡茶，任何困难都能克服。

“有意思。”穆七郎浅尝一口，表情凝固，不动声色放下茶盏，端起另一杯，“属下失礼了，应当大祭司先用。”

因为七杀祭司一贯面无表情，沈夜没能发现表情上的破绽，虽有狐疑但没有想太多，接过茶水。

“咳！”差点吐出，看见初七隐隐透着期待的神情，强行咽下，评价，“尚可。”

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穆七郎拜服，抬头望天，要不是初七还在场，一定笑出声来。

初七不知道是没听出还是假装，倒满茶杯：“请主人耐心等待，很快就好。”说完放下茶壶，钻进厨房，并加固了门上的防御法术。

一副谁都不许进来的样子。

穆七郎挥手造出一片隔音结界，将自己与沈夜包裹，然后放声大笑。

“尊上口味异于常人，属下佩服。”那茶水又苦又涩，比七杀神殿拿来整人的药好不了多少，难为大祭司能面无表情喝下去。

“瞳!”沈夜佯怒，拎起一只茶杯送到他面前，意图十分明显，本座喝了七杀祭司别想跑。

一本正经：“尊上，属下有疾在身，不能擅用饮品。”

沈夜岂会轻易放弃，道：“本座用过，无碍，七杀大人，请。”

这态度，看来是跑不掉了。穆七郎内心小人扶额，换应对手法，微笑：“阿夜，你这样做相当不地道。”

沈夜不为所动，见招拆招：“瞳叔叔，喝吧。”

穆七郎：！

这，这，这，这就是被直球攻击过的沈夜吗？被初七和谢衣带坏了，岂有此理。

行吧，大祭司都这样“黑化”了，身为属下和“瞳叔叔”不配合一下说不过去。

端杯，吨吨吨。

这次初七不在身边，毫不客气点评：“难喝。”掏出一个手掌高的透明瓶子，用术法引出里面的小零食，当着沈夜面吃。

沈夜相当好奇：“这是何物？”这瓶子里的东西不像蛊虫。

“蜜饯，风琊特意从下界给我捎来。”穆七郎眨眼，指指茶壶，“初七下界一趟未替你稍些东西吗，我记得他对你的口味十分清楚。”你徒弟下界玩都不给你带东西，呵，来，互相伤害，你迫害我我就拱火。

沈夜沉下脸，拂袖：“本座不喜外物，再者，初七从不自作主张。”

“哦。”穆七郎再吃一个蜜饯，将瓶子递过去，“味道不逊金丝果酱，试试，若是可以，可送给小曦。”单纯递吃的，沈夜死撑面子不一定会用，带上小曦就不一样了。

果不其然，沈夜接下这个台阶，道：“那我便替小曦试试。”

穆七郎笑而不语。

吃了黑暗料理，甜食就是天使，二人撤掉隔音屏障，忽视那壶茶水，一心干蜜饯。

于是当谢衣和初七端着鱼出来时，看见两位祭司一左一右坐在圆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罐子里拿吃的，看库存数量，已经吃了不少。

初七：“零食不是我放的。”

谢衣微笑：“无妨。”

端鱼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