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你们之间……有任何人,对吾曾经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怨念吗?”只见人群中央的那位黑长直军装少女,拄着手中的打刀,轻飘飘地扔下一句杀伤力看起来比炸弹还要巨大的话语。
一瞬间,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这间和室里,突然安静到能够听见窗外风掠过屋檐的细微声音。
“主公,这……这怎么可能呢?”烛台切光忠在围裙下搓了搓手。虽然是微笑着,但在他表情的细微处却透露着一丝慌张。
烛台切瞄了一眼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据说极度厌恶前主’的前同事,压切长谷部,眼角余光又瞟到了那位冷笑着的、一看就是准备’搞个大事情’的宗三,不禁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所以,他抢在所有人之前,赶紧发言,既是表明自己的忠心,又是在提醒与警示其他的刀子精。毕竟,算起来,他算是信长派的呢。
“压切他……不懂事儿,您多教导教导他就好了。”他找好角度,对黑长直军装少女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试图做和事佬。
“……烛台切光忠?”然而,黑长直军装少女好像一点都没被帅到,反而像是一言难尽似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吾原本觉得光忠派的刀剑刀型最帅气,于是吾收集了很多。但是……“她用一种’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烛台切’一样的眼光,看着对方,“汝现在笑得,就像是吉原的妈妈桑啊!吾记得吾的审美也不是这样的啊。这千百年来,是哪一位主人把汝的审美变成了……这样?……让吾想抽死他!”
“不,等等!信长公!难道我这样不帅气吗?!”咪酱简直惊呆了!
他下意识地侧过身,做出自己可以’绝杀’一众小妹妹大姐姐漂亮阿姨老奶奶的帅气拔刀的姿态,心机地露出有眼罩的半边帅气的脸颊,唇角挑起完美的、既邪魅又荷尔蒙爆表的弧度,然后眼神邪肆狂野地看向织田信长。
啊,烛台切光忠对信信酱发动了’帅气必杀’的魅惑攻击呢。看!眼神,气势,姿态,全部完美!邪魅霸总效果增加百分之百!
“不!像牛郎。”然而黑长直军装少女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中的打刀,隔着刀鞘敲了一下烛台切的头。
“向前看!向左转!后退两步走!稍息——立正!向右转!”
烛台切下意识地跟着织田信长的命令做出动作。等反应过来,他已经退了一旁的压切长谷部的身边 ……看起来,这里倒像是最适合旁观整个和室的位置。
黑长直军装少女转头看向他:“吾给你展示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帅气!”她狂妄地笑了一下,周身的气场好像在说:谁能帅过你爸爸我。
“嗝!”这时,一个酒嗝打破了黑长直少女的展(zhuang)示(bi)行为。
织田信长皱着眉,向那位失礼的家伙看去。看到了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不动行光,以及谄笑着、试图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鹤丸国永。
“嗝……嗝嗝,酒……我的酒呢?”这个长得有点像森兰丸的美丽少年,没想到却是个正宗的小酒鬼。“酒!给我拿酒来!鹤丸,你不说这里有好酒吗?”
鹤丸国永顶着黑长直军装少女想要杀人的嫌弃视线,怂怂地、无辜地眨眨眼:“信长公…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真的!这次,连我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给吾将他扔出去!”黑长直军装少女额前冒出了一个’井’号。
就在鹤丸谄媚地笑着、准备求情时,不动行光不要命地抬起来迷蒙的双眼:“喂!你谁啊?!真是的,什么猫猫狗狗都想当我的主人?呵,假扮成信长公?你绝对骗不了我!我可是织田信长公最为喜爱的刀!如何,认输了吗~!小偷!骗子!还不赶快给我倒酒去,小心我拆穿了你!”
啊,本丸的踩雷小王子,今天又不小心惹到了绝对不能惹的人了呢。:)
“……”这是一片静默的其他刀子精们。
“……”这是抱着手看着不动行光冷笑着的织田信长。
“……”这是震惊到下意识松手,把’大麻烦’远远扔出去的鹤丸国永。
“很痛啊!鹤丸,即使我是把没用的刀,但是也可以轻而易举地首落死你呢!你可打不过我这个酒鬼呢。”不动行光揉着被摔到的背部,好像酒醒了一点儿。他不满地回头向鹤丸嚷嚷。
“呵……”黑长直的魔王用露出了一个让众多刀子精们都觉得很眼熟的嘲讽表情。“吾最喜爱的刀?现在……就这样?”
啊咧?这个表情真的很熟悉呢。是在哪里见过呢?很多刀子精在沉思。然而默不作声藏匿于众人之间的数珠丸恒次,却把视线投向了另一边咬牙切齿冷笑着看着织田信长的宗三左文字。然后,他垂下眸子,转动手中的佛珠,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姐姐大人!”这时,身为究极姐控的信胜少年早已忍无可忍,向前迈出一步。“让我来处置这个为织田家抹黑的家臣吧!请让我为您砍了他!”
然后,他又转向回头看向楞楞地看着自己这边、有些懵的不动行光,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地说:“居然连自己的主公都认不出来吗?懈怠的家臣!我来首落你,是你的荣幸哦。”
“哇——”没想到,不动行光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出声,边哭边扑到黑长直少女的怀里。
虽然,两个人的身高其实是差不多的,但总能让人感觉出一种,受了委屈的熊孩子,终于看到了亲爱的、可以依靠的熊家长,然后扑过去开始告状的感觉。
“主人!”黑长直英灵不太习惯别人这样黏黏糊糊、肉麻地亲密,下意识地想要踹开对方,但是看到那张和兰丸相似的面容,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来得及抬腿,就被对方报了个满怀。“主人!您居然真的降临到这个本丸了?是我太思念您而产生了幻觉吗?”
“汝不是早已拜见过吾了吗?直到如今,汝还以为汝在做梦?吾和兰丸,谁都不是那种逃避现实的人吧。”算了,毕竟她确实挺喜欢不动行光这把短刀的。而且,兰丸居然没变成英灵,而是投入了轮回。啧,她还挺想念那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的。所以,面对和兰丸面容相似的不动行光时,稍微宽容一点儿,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第一次拜见您时,我真的以为是我喝醉了在做梦。毕竟我总是能醉酒后,梦到您和兰丸大人。”不动行光用撒娇的语气,可怜巴巴地说:“请您训导我吧。我是一把没能把被爱的份返还于主人的,没用的刀啊……”
“说什么笨蛋的话呢!既然吾现在依然承认汝为织田家的家臣,那就给吾打起精神,替吾重新征战四方!吾正准备在这里重新开始天下布武呢!”黑长直军装少女虽然说着这样霸气的话,手中却粗鲁却不粗暴地替不动行光擦去了眼泪。
唉,不就是带孩子吗?反正带兰丸和茶茶,她已经有经验了。不行就把这小鬼甩给‘温柔贤淑’的冲田总司,谁让那个卑鄙的‘壬生狼’,心机地在御主中给自己立了一个‘宜室宜家’的人设呢?嘿嘿嘿,活该让她去带这些小鬼!谁让她之前用这个形象,争夺御主的喜爱?
“你给我放开姐姐大人!”黑长直军装少女的头号狗腿子,我们的信胜少年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危机感,急忙扯开那个占自己漂亮霸气、独一无二的欧内桑便宜的‘小鬼头’:“姐姐大人的怀抱是只属于我的!别的小鬼怎么能得到属于姐姐的‘爱的抱抱’?”
这一次,黑长直少女可是一点都没有犹豫抬脚哦:“滚开!能不能别这么肉麻?织田信胜!”
(33)
“还有谁有话要说吗?”黑长直英灵少女站在和室的中央。
和室里剩余的刀子精们都是一片静默。
“呵呵。”突然,很明显的一声冷笑从旁边响起。“您还依旧是那样,半点儿都没变。我还以为您好歹会自我反省一下呢。想继续炫耀被我服侍这件事吗?可现在的我,可不再只是实战几乎为零的’笼中之鸟’了呢。您以为,您还能关得住我吗?信长大人!”
人群之中的那个少女,听到这般嘲讽的话语,不但没生气,反而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堪称鬼畜的笑容。
她转身看向穿着很显眼的樱粉色战甲和服、带着挑衅表情的’美人儿’——宗三左文字,抬起了手中的打刀。
“看起来,还真有不服的啊。”黑长直军装少女活动了一下手腕,“很好,吾正好也手痒痒了。要是有谁敢不服的,吾就一个一个把他打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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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信长和宗三的比试,结局当然很明显啊。
谁更鬼畜,魔王力更Max,谁就会是赢的那位啊。
而且别忘了,我们这位萝莉皮男人芯的信信酱还有一个保有技能——“天下布武”。
据说,对手越是具有高“神性”与“神秘”等级,或是身为体制保卫者的存在的话,信信酱就会自身获得越大的有利补正。也就是说,她对具有“神性”与“神秘”的英灵或是宝具可谓有着绝对的优势。
可惜的是,作为付丧神的宗三,将’神性’与’保护历史’这个’体制保卫者’这两项都占了个遍。
嘻嘻嘻,所以结果早已注定。
你霸霸不论怎样,还是你霸霸。XD
果然,作为一个有魔力就可以开挂的枪兵。我们的黑长直英灵少女自然在战斗初始,就带着她那些枪炮气场全开,’突突突’地硬是没给宗三近身的机会。
然后,随着她’召唤宠物’,那个巨大的骷髅的出现,这场战斗以宗三被困在骷髅的肋骨中央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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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像对待压切长谷部一样,一对一地用刀法压制宗三左文字?顺便再指导一下他的实战技能?
不存在的。
当然是因为这样打得更爽。
全方位碾压什么的。让对方只能跪着唱征服。
哼。
霸霸可是连规则都要改写的女人呢。才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脸好看,而产生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而且,这样’生死存亡’的演练,才更能训练下属的能力啊。
双标狗?为什么不这样对压切?
废话,她虽然喜欢驯’烈马’,但不代表她要对自己的’坐骑’也会这样粗暴相待啊。
更何况,压切可是个’好孩子’呦。只要是她的命令,他是绝对不会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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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刚刚降落到这个无聊本丸、见到这些刀子精的第一面,织田信长就默不作声地把所有人的性格估计了个**不离十。
再怎么糟糕与骄傲自大,她也是人类所能召唤出的最大最强的英灵之一,更曾是统帅众人的主君。
黑长直少女可从来没忘记,在其他的人都在打量观察她这个’外来者’时,压切长谷部这个付丧神,却几乎第一眼就认出并认定了她。
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从心底的臣服,还有带着怕被再次遗弃的小心翼翼。当然,这些复杂的情绪,都被他刻意掩饰在恨意与刻板的表象之下。
但在织田信长的眼里,压切长谷部就像一个奶凶奶凶的小弃犬。虽然有时’汪汪’叫着,表达着对主人遗弃自己的不满,但他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主人的一举一动,默默诉说着:’爱我吧,爱我吧,我是这些刀子精中最棒的,所以,请爱我吧’——这样的祈求。
虽然他嘴里说着不会原谅她将他送人的举动,但黑长直少女知道,只要她稍微招招手,他依旧会回到她身边,为她万死不辞。
既然这些刀剑已经成为’付丧神’,那么她自然不能以为这些刀子精们还像原来那些冰冷的利刃一般,无欲无求。
宗三的眼里有对她的尊崇,但也有被当成象征物品、束之高阁的怨恨。他渴望着走向战场,不仅仅被人当成’天下’的符号。
药研的眼中更多是悔恨,是那种有所亏欠而想要弥补。可他亏欠她什么?本能寺那天,她不就是和兰丸看了一场烟花吗?可他在通过她看谁?
烛台切直到现在还是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可她就是个女孩子啊【摊手】,还能突然掏出个大宝贝,吓他一下不成?
只有压切长谷部。
他抓住了她。
不论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
对他来说,织田信长就是织田信长。
从一开始,压切长谷部的眼里就没有过其他的东西。
没有像栗田口那样对于亲情的羁绊,没有像莺丸、次郎太刀或者鹤丸那样对其他事物的兴趣,更没有人生哲学或者信仰追求。
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执念,只有她。
对她忠诚。
为此,他可以替她手刃家臣,火攻寺庙,做尽天下大不韪之事。
他只想侍奉于’他的主’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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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从本质上来说,其实这家伙和迪卢木多有得一拼。
在黑长直英灵少女降临到本丸的第三日,她无聊地坐在本丸中央那棵巨大的樱花树树枝上,思念呆毛王的膝枕时,主动随侍在她身边的压切,毛遂自荐般跪坐到了樱花树下。
“咳,阿路基,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灰发的刀剑付丧神有些别扭地微微扭过头,脸上微微浮现了一点红晕。“如果您需要的话……”他拂去落在自己腿上的樱花花瓣,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解下比较硌人的战甲。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心心念念主君的回应,压切长谷部突然变得很严肃认真,那点羞涩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满眼都是渴望得到认可的急切。“阿路基,您可以过来试试的。虽然我不知道您渴望的是谁的膝枕,可我绝对不会做得比那家伙差!如果您枕过之后依然觉得不满意,那您可以怎么舒服怎么……”
“嘘——”黑长直英灵少女从树上跳下来。“聒噪!”
这么渴望着被需要吗?
那就满足你好了。
看在你忠心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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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以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被她拉来补魔的吗?
再怎么肆意妄为,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得选一个完全能压制得住的对象吧。
最乖巧(?)、听话(?)以及无条件顺着她、支持她熊别人的那个(?)
当然,咳咳,压切的样子也是她比较中意的那一款。
美人尖,桃花眼,抿起嘴时不自觉显露出的唇珠,以及藏在古板保守的常服之下的人鱼线。
那么,顺便问一下,感受如何?
一句话。
美味,以及,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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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里还要插播一个小小的番外。
“喂,怎么突然这么多樱花花瓣!烦死了!吾可以砍了这棵樱花树吗?”在那天在灰发付丧神的膝枕上醒来时,黑长直军装少女突然发现自己都快被埋在一堆樱花花瓣下面了。
“……对不起,主……是我。”灰发的打刀付丧神一边愧疚地说,一边他的四周还诡异地飘着花瓣。
“……”
不。织田信长想要捂脸。
我的刀什么时候觉醒少女漫的保有技能了?
要觉醒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像少年漫一样,觉醒一个王霸之气四溢的血继或者异能吗?
崽诶,你霸霸可是要称霸世界的女人。
技能点什么的,注意些,别点错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