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烁金逢烟(原:高傲如瘾) 第95章 攀棘心

“上届大赛在天魂首都天斗城举办，我为预备队队长，但在决赛中途却也出了次场，原因就是那次团战我们的正选队员在与史莱克的碰撞中死了整整两人！事后带队老师当场求个说法，可也是这个老家伙，你们知道他站出来说什么吗？”

那天的情景与自己的愤怒无力，马如龙似乎仍旧记忆如新，以致于端正面孔都在扭曲。

“他说我们日月帝国那些学员的命怎么能与他们史莱克的怪物天才们相比啊，他就是那么说的！就算我们日月帝国也有更注重武魂天赋的日派，可也从未听闻过他们有如此……说法！”

说到最后，他似乎都难以找到形容。

只是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星罗广场的窃窃私语更大声了，在数万来到这里观赛的星罗百姓中，大多数当然都是普通人，而魂师只是少数，所以即使面对的是他们普遍没有好感的日月帝国人，对此却也不由得共情。

“哼，胡搅蛮缠。”

只见饕餮斗罗的面色阴沉，一挥袖子便有股强横的冲击向着马如龙而去。马如龙和身旁的两名队友都反应不及，只能寄希望于手上的击退手环来抵挡，可没想到奇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那道魂力变成金块掉在了地上。

什么……点金术！？

“给我住手……”一道前所未有平静却带着格外威严的声音从竟挣扎着站起身来的银白发少年口中传出，此刻他浑身都是强大的金色光晕，还释放出着一股锋利气息与无数金属轰鸣之声。

一道与以往不同的金蟾虚影自他身后浮现，奇特的三足金蟾除了嘴部依旧衔着两串铜钱外，如今还背背北斗七星，头顶太极两仪。

梦红尘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惊呼道：“这是、只有哥武魂觉醒那天出现过一次的……”

三足金蟾之前主动吞食了原初之金的大量能量，但因为要继续比赛，就被笑红尘给暂时压了下去，想等比完赛后来场深度修炼慢慢消化。可在抵挡饕餮斗罗威压的过程中，笑红尘体内能量流窜得全都乱了，在这种压力下他的武魂也受到某种催化，只在武魂觉醒时才感受过的血脉力量再度被唤醒，而平常他只是拥有神兽的气息。

史莱克休息区，看到这一幕的王言和刚醒的徐三石对视一眼，失声道：“他这也是……”

然而对于笑红尘来说，比起什么神兽血脉武魂，他此刻其实领悟了更重要的东西，不如说正是他先掌握，神兽血脉才会随之觉醒。

许多年前，第一位拥有三足金蟾武魂的红尘家祖先留下偈语，“金道为众妙之门”。因其语焉不详，所以后人怎么理解的都有，其中最为广泛的便是六千年前魂导器发展的一个进化年代，红尘家与其说延续传统的金道，不如说改钻研由金道而衍生出来的器道，他们认为这是最好的解释。

但正所谓道可道，非恒道，所以当然也产生过完全不同的理解，甚至直接推翻了红尘家祖先，比如四千年前受到斗罗大陆的思想冲击后，也有红尘家的先辈认为金的本质是禁止万物向上生长和向外发展。他们认为，金的含义是禁止。

而现在笑红尘觉得，其实他们说的都对。因为以笑红尘对“金”的理解，这些都能做到。

金木水火土，五行金为先。

这不仅是将金作为始，更是意味着倘若将金的本质彻底参透，或可生万物，止万物。

以及，转万物。

到底什么是金？金的特性锋锐坚硬，可主杀伐；固若金汤，亦可防御；点石成金，化用商贸；冶金铸器，更是万金妙法，魂导师一途无穷无尽，如今看确实还是祖先一语，高度总结。

于是这便也不得不谈笑红尘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事了，就是既然那霍雨浩是“极致之冰”，那他笑红尘又为何不能做到“极致之金”？只不过按斗罗人对极致之冰的定义与理解，寻常冰属性魂师一般只能将温度达到零下数十度，而极致之冰能达到零下二百多度的程度，所以这便是极致之冰。

可怎么才算是极致之金呢？

倘若是冰、火这些属性自然好理解，但“金”这种属性，到底又怎么样才能程度量化？

然而就算在原属斗罗大陆三大帝国的魂师眼中，他这应该不符合极致之金，可笑红尘却认为，这就是他笑红尘在自己道上的极致。

这就是他的极致之金。

如果是荆如岚，也会更认可这样的极致。不如说，他就是受到她的影响与启发才会……

“笑……”

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被拖延在这儿，需要找个好地方安心调息才是。于是少女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身影，踏出的步伐终究是踏了出去，清泠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跟你们回去。”

闻言，周遭自然一片不解。

迎上少年那道固执的目光，她也只是如此说道，“我们没有和他谈判的资格。”

饕餮斗罗的威压终于松开，笑红尘却反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比在那威压中还更甚的无力。他攥起手，一双异色的瞳眸却死死盯视在老者的身上，用近乎沙哑却不容抗拒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你要以自己的武魂起誓，我才信得过你们史莱克。只要马小桃再没有如岚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管她好是不好……你们都要放如岚自由。”

玄老皱着眉，但这大庭广众之下却容不得他不允，毕竟笑红尘这要求怎么听都算合理，于是他冷哼一声，不在意的道：“好，我以武魂起誓，如果不按你说的做就武魂破碎，行了吧。”

到了封号斗罗的层次，这种誓言对他的约束反而非常大，对命运也十分相信，决不可能轻易发誓，尤其是以武魂。所以，很多封号斗罗之间进行交易或者是其他事情的时候，发誓都是最严重也是最正式的一种交易方式。笑红尘作为明德堂少主就见识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深知这一点。

这之后，他便把目光放在少女身上。

“终究是我没办法保护你……”

他开口是一声苦笑。

“笑已经做了一切。”

荆如岚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是令人安心般镇静强大，“放心，无论他们要怎样，可却无法左右我这个人。我不会让自己永远受困于人。”

的确是这样，笑红尘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她，只不过……“可我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我们已经好几次面临这样的情境，总是差不多会在这种时候分开，然后每次到后来我都会悔不当初。”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样，走到光芒渐次淡灭之时，才想起花会谢，昨日一隔如山岳。

荆如岚一愣，只似有所觉他在说什么，却能十分被那份情绪感染，于是她犹豫一下，朵朵灰白莲花便在虚幻的冥河之水中绽开，它们又如同漩涡一般在银白发少年身前汇聚，最后在中心生出一朵奇异的莲花。莲蕊在明明灭灭中缓缓展露，竟然凝结出了一枚戒指，落入笑红尘手中。

“净世莲与冥河连接，冥冥中也与往生来世产生了联系，让时空横生因果。纵前缘萧瑟，若得它为引，誓言便颠簸不破。净世莲一生只能凝结一枚这样的戒指，它独一无二，是我唯一想到能匹配秀樾的回礼。但我其实原本是不相信那些有关它的说法的，可听笑刚才那样一讲……”

随着少女手指蜷动，戒指颤了下。然而在荆如岚后悔之前，笑红尘却毫不犹豫，将那绝非凡俗之物的灰白之戒穿过了自己左手中指。

戒指的质感似花瓣轻抚，又有灵性一般与他的手指完全贴合，那一刻他们的心甚至都悸动了一下，便明了一件事——就算往后转身一步，忧伤落幕，就算在另一片天地中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也定会留下最刻骨铭心的交错。

“你为何……”

荆如岚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为何不犹豫一下吗？”在一片已经宣告了什么的金色余晖中，少年只是浑然不觉般一笑，“它是你为我准备的回礼，那就是属于我的。”

荆如岚身后，史莱克的人也准备返行，由于他们的队员重伤太多，所以竟是只凭借饕餮斗罗一人，再加上一件特殊飞行魂导器的辅助，搭建出了一个能携他们十数人千里奔袭的悬浮空间。但荆如岚却是不用，她自己就可以飞行。

于是在半空中老者一言不发却极具威胁的注视下，荆如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便轻点地面，身形骤起，留下一阵朝霞晨雾弥散。

空气中，回荡着她最后一道声音。

“我叫它，攀棘心。”

好一会儿笑红尘才回过神来，还是梦红尘扶了他一下，一边不满道：“史莱克的人就靠这么飞回去……？这不是折磨从路上就开始了吗？”

笑红尘闻言也是面色一沉，从星罗城到史莱克，虽不至于与抵达他们明都相比，却也路途遥远，这帮原始人竟然打算就那么回去？荆如岚来时可是坐飞艇的，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史莱克……”

少年狠狠的攥起了手。笑红尘现在只觉得他看史莱克做什么都不顺眼，哪里都不对。

而荆如岚接下来几天也的确不好受，对于她刚突破四十九级的修为来说，连续依靠飞行魂导器飞行几个时辰也相当不好受。据说当初史莱克来时，每个人其实只是用飞行魂导器保持在空中的平衡，然后饕餮斗罗再带着他们一起加速。如果他们自己飞是一个时辰四、五百里的速度，那么饕餮斗罗带着飞就是两个时辰三千多里。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万万不敢那样干的，因为他们的学员现在身体状态都比较差，于是饕餮斗罗就只带着所有人维持了正常速度飞行。将近一天过去后，刚好遇上史莱克接应的人。

有了强大的辅助系魂师同行，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好了不少，虽然荆如岚还是很疑惑难道他们真就没有一点什么交通魂导器之类的吗？

快到史莱克城的地界时，开始禁空，不过史莱克这些人当然也是能随意违背规则的。但他们见有几个学员实在疲累，这最后一段便坐上了魂力源充足的魂师聚集地才有的魂导列车。

“魂师不用付钱买票。”

荆如岚并不知道这边的物价，便想掏出一枚银魂币怎么也够了，可一脸笑容甜美、却也空洞如戴着张面具的列车售票员却对她说了这么句话。而再看其他人，似乎早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乌发紫眸的少女抿了一下唇，说道，“我是魂导师。”然后那枚银魂币依然被投了进去。

当啷一声。

这只不过是第一响。

微妙收束了一下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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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攀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