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
..........
风雨风雨,暴雨总是伴随着暴风。
这一次,风不算大。
却把少女一头柔顺宛如水獭的黑色长发携卷着飞舞,好似在狂风中舞蹈一般。
独孤雁感觉到了铺天盖地一般的危险和恐慌,却不知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骨子里对于徘徊在崩断理智最后一线的上位气息的绝对恐惧!
一股看不见的能量波动剧烈震荡着,仿佛是要将这片天地拖入黑洞搅个粉碎!这股力量不能够传达到为人所知,却比让人所知更加恐怖——像是一柄悬而未决的刀刃逼在人的后颈处,森森寒气令人不自觉发抖!
而这时,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少女的肩膀之上。
而一个有些低哑的声音也轻声响起。
“相信她。”
在这一瞬间,就连风都停止了。
少女飞扬的发丝,也缓缓落到了肩后,平静的好似不曾有过波动。
........
“爷爷——!!”
脸色苍白的独孤雁惊喜转头,她绝对认得这声音是谁!转过头来,果然是一张威严中带着点微笑的慈爱面庞,当然——慈爱只属于独孤雁。
“她只是个三环出头的器武魂啊!爷爷快阻止他们,你一定可以的!”独孤雁直觉认为独孤博是在和她说话,焦急地拉住独孤博的手臂撒娇,“那是我的新朋友,爷爷救救她!”
朋友?
独孤博挑了一下眉,刚刚自然收回负到身后的手不自觉捻动了一下。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非麻烦都喜欢找他独孤家?还是只有这个麻烦,他就是躲过了也会找上来?
“爷爷——”
见独孤博不做声,独孤雁眼中担忧更甚。而此时,玉天恒已经猛地前冲,浑身雷电密布,硕大锋锐的青蓝色龙爪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雁雁别怕,你看斗魂台。”独孤博摸了摸孙女的头,安慰地说着。这既是说给独孤雁,也是说给某个人。
啊?什么?独孤雁猛地转头,碧绿的眼眸在昏暗的天际里仔细搜索着宽敞无比的斗魂台,有什么?有什么东西?
等等!为什么?什么时候?!——
..........
面对着玉天恒异于常态的神情和逼近状态,李近妖一步步后退。
但是嘴角,却诡异地逐渐上扬。
像是魔术师掀开帷幕前的一个微笑,又像是一个负债累累的赌徒独孤一掷的诡笑。
她听到了台下人的呐喊。
她也没有疯。
只是,世间凡事所谓‘最好’,也永远不过一个‘恰好’而已。
对她这种凡事周密计算的赌徒来说,最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那就是一切正如所料。
生而注定的事情,能不能改变呢?
不知道。
但每一个将他人行动尽握手中的小小时刻,都好像伸手抓到了命运的齿轮,那种欣喜的滋味,大概只有眼睁睁看着自身枯竭而死的自己,才会疯狂地依赖着。
尽管握下去可能割破自己到鲜血淋淋,她也绝不讨厌,更绝不反省,自己的这种凭一己之力来预判另一个具有思考能力的个体,押注自己的安全,来实施自己可笑又可怕的计划的行为。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在遇见唐三之前就已经出现的,被人担忧乃至于被人害怕的习惯。
她是赌徒。
一个等着人逐步走入她既定路线,企图将所有的一切严丝合缝的——疯子。
“雷来!!——”
一声大喝在震荡阴沉的云层下响彻,纤细娇小的身影单手举起,手心处似乎用大拇指夹着什么,在玉天恒暴起冲至身前的那一刻,狠狠拍击在地面上!
‘来———’‘来——’‘来—’
回荡的声音在斗魂台的中心经久不息,而就是在声音响起的第一时间,斗魂台的边缘亮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光点,而就在手掌拍击在地面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光点发出一道道紫色光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足以笼罩斗魂台的巨**阵!
同时,玉天恒的雷霆龙爪和雷霆万钧已经落了下来——
“轰——隆隆隆隆——”“轰——隆隆——”
就在这一瞬间,天空响起了巨大的足以湮灭一切嘈杂声音的怒吼,笼罩天地的浓黑云层宛如巨兽的大口,有好似黑洞一般,似乎缓缓转动了起来——而一道紫黑色的粗大雷电,带着要劈碎一切的气势,直直落了下来,落向了斗魂台!
不——是落在了斗魂台的中间!!
所有人被这异于常识的景象震惊到瞠目结舌,用尽目力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雷电发出的光芒太过刺眼,刚才什么都没能看清!
备受瞩目的斗魂台中央,单膝跪地手掌贴在地面的身影晃了一下,跪伏在了地面上,似乎在剧烈地喘息着。
而玉天恒却还站着。
“结束了?叶子快上!”独孤雁立即发出指令,只要人还能动,有叶子就不怕!
“雁子。”一道低哑的声音淡淡响起。
“爷爷?”
“先回复玉天恒。”
“什么?爷爷你明知那是我朋——”
“先救你男朋友吧。”独孤博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轻笑声,“怕是晚了,我要再相看一个臭小子,来娶我的雁雁。”
此时叶泠泠已经翻上了斗魂台,而就在她刚刚稳住身形的那一刻,玉天恒伫立的身影,在一道闪电的照亮下,缓缓倒地——就好似那其中不存在灵魂一般。
叶泠泠一愣,九心海棠在空中有些迟疑地悬浮着,一低头,就对上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那双眼睛好似盛满了星子,有光芒在闪烁流淌,而嘴角上扬的弧度,好像是吃到了渴望了许久的甜甜糖果,像个小孩子一样。
也许她就是小孩子,一直都是。
“放心啦,我有数。”跪伏在地面的娇小女孩爬起来,扯了扯变得破烂的校服,“大概是第三魂技结束了,才昏过去的。”
她‘啧’一声,“早知道就不穿校服比了,回去怕不是要被唠叨死,做一件还要等两天呢。”
叶泠泠围着面纱看不清神情,但向来清冷淡漠的一双深蓝色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懵逼’的情绪。
“人倒霉了,雷都能劈上是不是?”看着软萌无害的小姑娘歪了一下头,笑着露出尖尖的虎牙,好像一切都只是个神奇的意外。
才不是!谁都听到了你喊了‘雷来’对吧?!而且斗魂台上出现的法阵是怎么回事,鬼才信一切都是意外!
叶泠泠呆呆走近昏倒在地的玉天恒,虽然衣服被劈的焦黑冒烟,但呼吸还算平稳,只是时不时有些颤抖的身体,昭示了他被雷电之力侵蚀的痛苦。
怎么可能?!雷电属性的魂师被雷伤到了?而且就连三开魂技的强悍增幅龙化也挡不住?!开什么玩笑?
九心海棠在空中光芒大放,玉天恒痛苦地一颤,缓缓睁开双眼,在看见叶泠泠的时候猛地转头似乎寻找着什么,而目光最后定在了已经站起来摸着消失的伤口大呼神奇的小姑娘身上。
那目光中,是一片复杂和叹息。
“泠泠,我可以起来的。”玉天恒拒绝了叶泠泠的搀扶,摇晃着站稳身体。
他缓缓走过李近妖的身边,轻声,“你赢了。”
叶泠泠看着独自走去的玉天恒的背影,美眸中是闪烁的复杂和担忧。
即使是并非一起长大,玉天恒从未遭遇过失败这一点,却是显而易见,众所周知。
而现在,却被一个三环出头的器魂师,甚至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一个人,击败了?
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比再重的伤,都更能彻底地伤透这个骄傲而冷静的青年。
刨开肺腑,破开内脏一般。
将十九年的傲骨,整个击垮。
“喂——玉天恒。”对着独自下台的背影,李近妖笑着喊道,“你的第一次,我就拿走了哦~~~”
至于被粉碎了骄傲和隐隐自大的玉天恒对战七怪会是什么模样?大概......会是另一个模样吧。
嘛,小三子对不起哦~好像给你带来了什么麻烦呢~~
玉天恒被这话雷的身形一顿,淡淡道,“我只想问一句话。”
“你说。”
“你为什么可以引动雷霆?”
“是啊,我为什么可以引动雷霆呢。”李近妖似乎早有所料他会问出这句话。
毕竟她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将其击了个粉碎。
高高的斗魂台上,阴沉的天空下,娇小的身影笔直矗立,即使是浑身破烂,却给人一种近乎于磐石的坚定顽强。
那是一种穿越了时空不曾消失的坚定信念,是一个衰落消逝的古老传承最后的生机。
“重新认识一下。”
“我是个符篆师。”
.........
........
.....
“符篆师......尼古拉斯赵四....吗?”独孤博食指抵在下巴处,有些思索地喃喃重复着。
独孤雁看看自己爷爷,美眸剧烈波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自己咽了下去。
还是不要告诉爷爷的好,时候.....还不到.....她还没有决定不是吗?
紫发绿眸的少女在心中不断重复着,却好像是自我欺骗。
脑海中一直重复着眼眸闪亮的小姑娘抬头看她‘呐,做我画天宗的首席大徒弟好不好?’
独孤雁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转而看向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小家伙,正露着尖尖犬牙笑的开心。
玉天恒恢复之后就自己走了,还让他们不要跟上来。
其他人也能够尊重和理解,毕竟这和团队被打败不同,是他一个人的。
也要由他自己来消化。
“喂!符篆师到底是什么?”
“emmm.....靠符篆和阵法引动自然之力,完成既定目标?”
“什么都可以做到吗?”
“复活人当然不能。”
“废话,叶子也做不到好吗,说说,符篆都能做什么?”
李近妖被问得一愣,看见几人后面独孤雁扭扭捏捏地站过来,微微一笑开始解释。
符篆分为两个大类,一个是法,一个是术,二者略微有些交叉。
法指针对精神和灵魂这一类的,术则是通过驾驭元素来达到目的。
符篆师在最初要学习的,是各元素的符篆,譬如火符水符,都是最基础要学的东西,约莫只能引来元素化为实体,而引来的大小,要根据魂师精神力的大小和空间中该元素的存在浓度来定。
就好比李近妖为什么会选择闪电雷鸣的露天斗魂场来和玉天恒战斗,因为空气中的雷元素足够她引动给予玉天恒最后一击。
学会了这些,才能学习一些衍生符篆,例如爆裂符,追风符,雾隐符等,都是各元素分出的形式。好比通过程序,在出现之前规定好形式和过程,使用要方便实用的多,绘制难度却要逐渐变高。
再往后,就是各元素有序平衡纠缠交织的功能符篆,例如花符,萤火符,等等,消耗的魂力和精神就和之前的有了天壤之别,也就是为什么李近妖宝贝地把花符送给北北,那确实是当时她能完成的最高作品了。
符篆的功能和类别宛如苍天大树,其中的细枝末节数都数不清,如果不是李近妖是最后一个孩子,恐怕那些汗牛充栋的藏书她啃都不想啃。哪怕是现在,她也不敢说都学会了。
这是利,更是弊。
而有趣的是,到了更高修为的符篆师,就将全部几乎忘了个彻底,攻击手段恢复到了使用基础元素符的状态。
因为当一个人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对引动的元素能够随心所欲揉圆搓扁的状态,那么用来规定形式和过程的程序就不被需要了。
就好像一张简单的火符水符,李近妖能驭使着形成龙卷包围自己,不常练习的风符金符,也就像比赛中捏了个不伦不类的金属尖端,藏在身后吸引雷电。
而她最为拿手的,是雷符。
不要感到不可思议,雷电似乎是最不需要掌握的技能,会落个雷有什么好擅长,见谁劈谁吗?不会被抓起来或者上报纸?
但所谓的拿手,并不是这样。对于雷电的掌控,李近妖几乎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虽然是从下山之后开始苦练的,却体现出了超常的天赋。比如——
自己给手机充电。
她都不需要变压器和数据线,一张符捏着一吹,自己控制着细小电流。虽然一开始炸废了好几个手机,叫老道心疼地抱着三清祖师爷的塑像说‘你再不省省我快要开不起了’,只能拿电流表自己练练这样子。
后来成功出师,出门浪再也不怕手机没电。
所以——雷都引来了,她还炸不翻一个玉天恒?
笑话!
至于‘法’?
学来大多是为了副业赚钱呢!毕竟李家符篆师行走于天地,靠的是天师的身份,只有真正的道士什么的才会知道二者的不同。
一个不会驱鬼看不见灵魂的天师,那叫神棍。
当然,像他们这种会驱鬼却不会捏着手指头算命的天师,好像也叫神棍?
嘛,算了,这个世界她又不需要天师的身份来养家糊口,靠的是发掘‘舌尖上的斗罗大陆’。
而以后。
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世上有一个身份,叫做符篆师,也要让李家的传承,重新。
嘛,梦想总是要有的不是?
她讲完,朝着独孤雁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独孤雁微怔低头,而李近妖的肩膀上则落了一只骨瘦苍劲的手。
“老夫觉得......你似乎对我的孙女很感兴趣?”独孤博捋着胡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刚才小嘴叭叭的净盯着雁雁。
“咦?没、没有,怎么会!”李近妖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否定三连。她可不敢让独孤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但是在下一秒,独孤博却仿佛是触电般收回了手,脸上似乎是有些不自然。
李近妖以为是一介封号斗罗拍着小辈的肩膀失了身份,却不想独孤博的心中是怨念翻涌。
该死,发什么疯?不是和我孙女已经成了朋友?我连一下也碰不得?
独孤博心中有些怨愤地嘀咕着,之前远远感觉到一股熟悉神念的不对,还是在孙女所在的学院,他一把老骨头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却看见孙女给‘小麻烦’加油打气,而‘大麻烦’则是黑着脸随时都能炸了这一片的模样。
而且要不是他机智,感觉到气息就把他的小宝贝九节翡翠装进了如意百宝囊,恐怕现在他是不能这么近的和这‘小麻烦’说话,而是早就开始手忙脚乱了。
‘大麻烦’还那副模样,要不是神念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打死他也不敢认。
喂!别盯了!我走远一点还不行吗?
身后是宛如活火山一般沉寂中翻涌着恐怖的神念,独孤博一把年纪感觉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我走!我走!
铁子:对了,听说你勾搭我家小龙?
御风:不,不会,咋可能,不敢不敢。
注:打狗棒法纯属照本宣科,如有错漏请勿纠正,沙雕文写着玩儿。
蠢作者只会军体拳和三路长拳,别的啥也不会,不说了,交体育作业去惹[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7章 对战玉天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