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成为某不科学的老不死 第35章 风起扬帆

“比起长生不老，我或许更喜欢在有限生命中感受世界的万般精彩。至少不辜负自己。”

“你呢？”

宋南屏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万里无云，却也不见一颗星辰。

“我嘛……”

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眼瞳透不出半点亮色，平静又沉寂。

“对我来说，或许没有什么，比永恒不灭的生命更令人神往。”

哪怕旅途注定孤独。

他也乐在其中。

……

“好久不见。”

突兀的风吹动了垂在少年脖颈后的黑色碎发，连同其捧在手中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花束也簌簌作响。

“……”霍雨浩下意识眼神躲闪，掩去瞳仁中来不及收敛的惊骇。

夕阳下，两位少年隔着人群彼此相望，眼中都似有千言万语，却相顾无言。

换不知情路人看来指不定以为下一幅画面便是奔跑相拥。

然而事实正相反。

宋南屏看着再次出现连接二人的诡异红线，霍雨浩则看着宋南屏的脸。本该岁月静好的氛围此刻竟有些剑拔弩张。

“原来你是史莱克学院的队员。”捧着花束的少年慢慢向前，穿过人群，朝另一端靠近。

霍雨浩眼神一凛，停在原地。

等到二人的距离拉近到两米左右，宋南屏才止住脚步。

“你主动找我，有什么事。”

霍雨浩不是傻子，这个在极北冰原见过的少年明显是提前知道他的信息，故意下饵引诱他出来。在此之前的小动作也充分说明了对方的来意绝非叙旧。

也正如此，宋南屏送药的举动并不单纯。此刻毫不避讳的把霍雨浩从腿看到头，目光锁定在其延伸出红线的胸口处。

果然，他们两人被红线穿透的位置是一样的，都是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心脏。

同时他也用余光观察着霍雨浩的神态，少年目不斜视，好似看不见身前这神异现象。

明明两人距离越近，心脏就跳得越快，好像要主动脱离出去，但霍雨浩却表现得十分平淡。可无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宋南屏问过于昊和谈桃，之前在极北帮忙找出他被埋准确方位的少年十有**就是霍雨浩。那么可否有据猜测，霍雨浩，其实也是可以看见红线的？甚至从雪原上发生的事件来看，霍雨浩可能知道这条红线的具体作用。

问题来了，为什么前面几年他跟在霍雨浩身边那么久这条红线都没出现，它出现的契机是什么？作用又是什么？

总不能就是个心脏起搏器吧。

越是思考，宋南屏盯着霍雨浩的眼神就越深沉，一度沉重到让路人怀疑是否乱入了不知名情感剧场。

“啧。”

霍雨浩当然发现了宋南屏毫不掩饰的视线，但他并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只觉得冒犯。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随便盯着别人的胸看吧？难不成这个日月皇家魂导学院的家伙也是个变态？

嗯？他为什么要说也？

脑海中的念头起了又落，起起落落间，霍雨浩终于发觉他试图噶人的愿望有点难实现。

首先以这个时间段星罗广场的守卫力度，不太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位参赛魂师。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再者……或许是那人某个瞬间的眼神太过熟悉，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列车上，第二次一次是雪地中，霍雨浩为其同伴指明了救援的方向。所以，这算不算救命之恩？

二人诡异的状态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宋南屏突然感应到两道熟悉的魂力波动在四周游走，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是笑红尘派来的人，倒像是那位马队长的手笔。

啧，心眼子还没蟾蜍大，难怪抢不过话语权。

思绪一闪而过，宋南屏抬手扔出一个盒子，看着稳稳接下的霍雨浩道：“加强版治疗药剂，还你人情。至于敢不敢用……就是你们史莱克的事了。”

收回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眼神，宋南屏转身就走。

“一眼万年”的剧情就此中断。

徒留错愕的同戏中人。

待到那陌生又熟悉的背影遁入人群再无踪影，霍雨浩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十米，二十米，五十米。直到走出感应范围。

心头的红线被拖拽得微微颤抖，不等被抓住便迅速崩散消弭于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它】到底是什么？

宋南屏望着空无一物的掌心，仔细描摹着，若有所思。

随后缓缓，将手覆在左胸口。那里有一处微小凸起。好像藏着什么。

“怎么又是你？”

正准备收摊的算命老板大叔一仰头，就看见了张熟悉的脸。

“之前没收你咨询费就跑了，干嘛，还想白嫖？走开走开，小爷我要回去了。”

宋南屏笑着站在摊位前，正巧卡住进出方位。

“你，你这是干嘛。”

算命大叔的声音弱了下去，墨镜后的小眼睛左右漂移，试图找到一条逃跑路线。

巧合也好，有意也罢。此人举动无比蹊跷，这罗盘不论真假，都得拿回去研究研究。

他很好奇。

哪怕是有人故意算计，也认了。

风光霁月的少年露出和煦的微笑，取出一袋钱拍在案桌上，“老板，开个价吧。我要你的罗盘。”

“什么？这可是在下的家传之物！”男人先是一惊，然后非常气愤。

“八百。”

“此物乃传说中的神格碎片铸造而成！全大陆仅此一件！”

“金魂币。”

“成交。”

……

霍安。

这个名字带给他最初的悸动是因为同样的姓氏，再是因为长相。霍雨浩的确关注过霍安一段时间。自从雪原觉醒后，他对很多事又有了新的看法。

在后来的接触中，霍雨浩能很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他的抵触。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被疏离感冲散。

子非鱼。

现在霍雨浩更是不曾向“宋南屏是霍安”这个猜想思考过分毫。毕竟普通人也不会觉得随便遇到个眼熟的家伙就是曾经的发小。

而且性别都不对，这题超纲了。

返回酒店后，霍雨浩一路奔进了史莱克议事厅，正好赶上开会。

“所以，我们现在不得不防一手日月帝国那边？”

王言撑住额角开始沉思。本来因内部问题不得不虚张声势，结果发现气球还没吹就有人拿针等着戳了。

第一次当带队老师就遇上这破事，没经验啊！

“该死，这群日月帝国的狗鼻子怎么这么灵？”徐三石用力锤向桌面。在病残伤重的现状下他也算目前主力之一了。

“第一轮可是淘汰赛……”就连王东都脸色凝重起来。

卫冕冠军史莱克学院一轮游。这个爆炸性新闻绝对会引爆全大陆，足以将史莱克几千年铸造的王座掀得地板砖都不剩。

“大家也不用这么紧张。别忘记，我们可是史莱克！”王言的嘴角微微勾起，很是坦然，“等到比赛开始你们就会发现，对手只会比你们想象中要弱。能进入史莱克作为代表参赛的，哪一位不是天才？论实力其他学院的学员不会是你们的对手，相信自己！”

虽然鸡汤很齁，但用于此时提振士气还是很管用的。

至少史莱克的很吃这一套。

看着大家战意升腾，霍雨浩却罕见的走起了神。

……

第二日，大赛开幕。

故意压轴进场的史莱克学院众人全部身着传统的墨绿色校服，最前方带队三人更是斗篷加身，裹了个严实。他们所站的位置也在所有学院的第一排。

千万年来皆如此。

“我宣布，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斗魂大赛正式开始。”在星罗皇帝的高声宣布下，揭开了这场盛事的大幕。

“请众学院各派一名代表上台抽签……”

史莱克学院派出了队长戴玥衡，日月皇家魂导学院则是队长马如龙。

两个气势汹汹的少年往台上一站就开始互相挑眉瞪眼，肌肉膨胀，誓要从仪态上就压过对方。

有点幼稚。

宋南屏混在队伍里默默打了个哈欠，按照传统，第一天无论如何都是轮不到预备队上场的。毕竟是保送场，亮相机会得留给正选。

“磨磨唧唧，不如干脆给我们抽到史莱克吧。”站在笑红尘身侧的正选队员萧夏风突然嘟囔了句。

“这么想趁人之危？”

说完，笑红尘饱含深意的看了队伍末端的宋南屏一眼。

接着看过来的是梦红尘。兄妹二人倒是挺有默契。

“公平竞争怎么能叫趁人之危呢，它可是大陆第一的史莱克啊！喂，史莱克的，你怎么看？”另一位正选队员也开口应和，明着挑衅，似乎都准备看混入“敌军”阵营中某人的反应。

怎么看，我站着看。宋南屏眼神搜懒得给，权当听狗叫。

任何以硬实力为重心的比赛上都会出现强弱阶级分层。强的一方稳坐钓鱼台，而被强队抽到的弱队，就只能遗憾退场。

毕竟竞技赛事，重在参与乃兵家常事。

“霍雨浩，你在看什么？”

萧萧的大头在眼前突然出现，将霍雨浩视野挡了个彻底。

“……看我们的对手。”霍雨浩默默扒拉开萧萧，“看台上十几万人呢，你别乱动。”

“他们都在看我吗？”

萧萧抬头朝四周环视。圆形结构高耸的建筑将他们包裹于中心最低矮处，狂热的人群，洁白又神圣的高台。见世界之大，人之微渺。位列前排的队伍更是是所有视线关注的焦点。

无论是史莱克，还是日月皇家魂导学院。

“真大啊……”

萧萧的感叹虚而轻幻，被铺天盖地的呼喊声淹没。

啪。一只手按住萧萧的脑门，王东低声道：“镇定，冷静，我们现在代表的可是史莱克！”

是啊。史莱克。

霍雨浩移开投向日月皇家魂导学院队伍的视线，注视前方。

彩练凌空而下，白鸽展翅高飞。在多数少年人的眼眸中，此刻镶嵌于王冠之上的宝石光芒胜过太阳。

权力，武力。

谁都想争第一。

抽签结束。戴玥衡回到队伍前方，腰杆直挺背肌紧绷，只有霍雨浩发现了他背在身后的手竟微微颤抖。

看来，不是上上签。

“开幕赛即将开始！”

裁判雪白的手套高高扬起，在场中分割开两边阵营。

“第一场，天灵学院对战史莱克学院！”

“比赛的双方，分别是来自于斗灵帝国的天灵高级魂师学院代表队。以及大陆第一学院，有着无数荣耀，几乎囊括了过去近千年全部大赛冠军的史莱克学院代表队！”

大赛主持者的声音响起：“让我们先有请天灵高级魂师学院的队员们上场。”

休息区看台。一众排在后续上场的学院队伍整齐的坐在各自区域内，在听到史莱克几个字时纷纷探出头，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猜猜这场会打成什么样？”

“猜？”马如龙轻蔑的笑道，“看吧，我们伟大的史莱克，有幸跟一个不入流的垃圾打得有来有回。”

笑红尘屈指轻叩座椅扶手，表情倒平静如常，“马大哥很高兴？那你们要加油哦。可别面对这样的史莱克学院都输掉了比赛。刚才马老可说过了，那样的话你就要离开明德堂了呢。那多可惜啊，是吧？”

“虽然，如今的史莱克就算打败它也毫无意义就是了。”

马如龙的肩膀明显僵住，随后又高耸起来，言语含怒，“笑红尘，你不要试图激怒我。”

“怎么会，你可是队长呢。”

嘴角微弯，笑红尘俊丽的面庞难掩笑意。

“你！”

“好了！安静！”

上首位右侧一脸虬髯的老者目若金刚，瞪视而来。其身材高大，白色短发如同钢针一般，两侧鬓角的发丝与虬髯连接在一起，看上去颇凶威赫赫。

有了领队的调解，问题少年们瞬间安静如鸡。

不过马如龙胸膛仍止不住上下起伏，看上去被气得不轻。

哪怕上台前还有重重顾虑，可一旦踏上这巨大的角斗场，那些原本嘈杂的声音都会在瞬间消隐。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唯有胸膛中的炽热仍剧烈跳动着，难以休止。

圆盘状的格斗场就像一个放大镜。怯懦的人放大胆怯，勇敢的人强化勇气。

霍雨浩并不缺少胆量。从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竞技”这一项目的另类含义解说。

“看着我，霍雨浩。”

少女摘下面具，将原本稚嫩的面庞展露无遗。

“竞技，也是演出。角斗台就是另一个话剧场。胜利是预设好的尾幕，而过程精彩与否，才是真正挑起观众情绪**的关键钥匙。”

台下人头攒动，呐喊震天。在如此好战民风下，有什么比一个孩童与成人作困兽搏斗更有看点呢？

有。

“不可思议！身为斗战士的骨棒竟然倒在了这样的小孩手下！”

就是这个孩童获得胜利。且不止一场。

“八连胜，十连胜，十六连胜！这太疯狂了！”

一个又一个，到每一个。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欢呼，疯狂，为胜者增添筹码。而霍雨浩在人群之外，看着曾经年幼的自己站在台下，无声地，泪流满面。

强者自然受到追捧。如果再添上“女孩”跟“美丽”的标签，戏幕的价值更会成倍数上涨。价值带来金钱，胜利带来更高的价值。

那时候霍雨浩眼里没有价值，他只能看到那人不停战斗，挨打，受伤。他们赢的钱越来越多，那人身上的伤疤也好得越来越快。□□的疼痛令人麻木，心灵的创伤更难以愈合。

她说，赢是目的。夸张只是表演手法。

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法，只要达成目的，在此基础上丰富过程，就是一场完美演出。

过去，他是看客。

高台近在咫尺。贝贝停下脚步转向伙伴们，沉声道：“这一场，我们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更要打出属于我们史莱克学院的光辉！雨浩，拜托你了。”

霍雨浩轻轻闭眼，再睁开。满目坚定，颤动的瞳仁中仿佛有火焰燃烧跳跃。

“是。”

现在，他是主角。

这段时间因为考试和工作在忙，然后又被卡文卡得欲生欲死。本来想写点感情戏，发现完全不对味儿。唉，时机未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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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风起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