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瓦莱尔塔小姐谈话后的第二天,奈布就在天文课后被一个人拦下来了,至于是怎么被拦下来的……他收拾好东西后靠在墙上等艾玛和克洛伊,一眨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晚上好,萨贝达先生。”
身后突然消失的支撑物让他措手不及摔了一个屁股墩,地上怪异的灰色法阵闪了一下便消失了,留下一圈飘扬的灰尘呛得他睁不开眼。
“咳咳,这是哪?你是谁。”眼前的少女十分眼熟,但奈布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我是菲欧娜·吉尔曼,把你带到这里嘛~是因为我想问你点感兴趣的事,至于这里……反正还在霍格沃兹城堡里就是了。”菲欧娜理了理袍子,奈布觉得她头上那对角似乎并不是连在袍子上的装饰物,反而从里面伸出,穿过袍子。她身体周围环绕着一副牌,之前它们飞在房间的另一边,现在在菲欧娜的控制下来到奈布面前,22张牌均匀地铺开,双面都是纯黑的牌在空中互切,旋转。
奈布站起来,本能地后退寻找依靠,袍子里的魔杖也被他小心翼翼的抽出。光是从对卡牌的控制来说,这个女孩不简单,至少绝对不是能像开学时碰运气赢的家伙。
“来吧,抽一张。”与紧张的奈布不同,菲欧娜趴在放着水晶球的桌子上,眼底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用那么戒备。”
确实没得选……22张黑色卡牌转得他头晕,奈布只得随便拿了一张,但他还没看到黑色退去,牌就飞回了菲欧娜手中。
“逆位的倒吊人吗?”菲欧娜观察着手中的卡牌,这套牌自从她接手后她就一直在用,牌上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影响深刻。但现在,这张“倒吊人”和她记忆中的不太一样。本应该被锁链缠绕的野兽没有挣扎,也没有不断改变着形象,一条暗红色的大狗(或者是狼)被吊在中央,若不是大狗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加上它身上时不时动一下的恐怖眼睛,菲欧娜差点以为这是张普通的麻瓜纸牌。她眯着眼,看着奈布。就像她自己第一次抽到的女祭司一样,那个声音告诉她,原本的牌上人的影子并没有角,水晶球内旋转的也只是一个没有花纹的银币。如果是“女祭司”变成了她,那么“倒吊人”是否也一样呢?
“可以试着摸摸它吗?”她试探性地发问,水晶球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呼唤,微微发着荧光。
奈布靠着墙,凹凸不平的砖块告诉他他无路可退,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门,沉闷的空气说明这里可能连一个缝都没有,离开的方法,可能只有那个叫菲欧娜的女孩有。
“我觉得我能看到,但不清晰。”菲欧娜捧着水晶球,她看到了模糊的黑影,有着修长的身姿,灵活地跳动着,似乎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躲避着什么。
“拜托你!不想过来的话……”
奈布感觉有什么在敲打着他的神经,告诉他这里很危险,要离开。可是,他能往哪跑呢?
“Xu……”
“什么?”菲欧娜小声嘀咕着什么,他们相隔太远,奈布听不见。
“血……最好的媒介……如果你不愿过来,给我一点你的血……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奈布觉得全身的毛发都在战栗,他看到菲欧娜手上有什么在反光——一把小巧的匕首。
“统统石化!”
这一次奈布的身体并没能及时闪避,何况他根本没看到菲欧娜拿起魔杖!现在他只觉得大脑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Giao!”
咧嘴的蓝色条纹大猫出现在房间里时,杰克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对于这只实在不讨喜的家伙他又不能置之不理。“你怎么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除了小饼干和那两个家伙又打起来了,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理由来我这。”
他看了看四周,书房的柜子后面就是通向地下室的门,但他们应该不会想再次到那里吧,实际上,除了这只喜欢咧着嘴的大猫,其他的家伙们根本不会有靠近这座建筑的念头。
“别闹,这次是正事。”虽然这么说着,大猫却顺着自己的条纹理着毛,满满的漫不经心。“蠢狗说他要憋不住了。”
“我去!!!你怎么现在才说!”杰克此时也顾不得从咖啡里拯救心爱的茶具和实验报告了,他一把捞起自己的魔杖,揪着猫尾巴:“奈布在哪?”
大猫依旧咧着那张嘴,从身体中间开始慢慢消失:“急什么,反正我也死不了。”
“昏昏倒地!昏昏倒地!”还没看清眼前,杰克就对着房间里仅有的两个人一人来了一个昏昏倒地。猫也瞬间变成一个人大小,把本应该沉睡的家伙按到在地,不变的是那张咧着的大嘴:“蠢狗!给我冷静!冷静!”
杰克任由菲欧娜倒在地上,狼崽由柴郡控制着惹不出什么事,他首先检查着那只短小的银色匕首。匕首的主人并没有施加什么恶意的魔法,银质的部分也只是作为刀身和刀柄的装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在联想一下菲欧娜平时的作风……看样子她并不是发现了奈布的身份的脑残“猎魔人”。
至于另一边,早在杰克开始往匕首上丢咒语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他回头便看到恢复了平时大小的柴郡已经跳到桌子上玩起了水晶球,而奈布此时奈布正……蹲在桌子边上?
对,就是蹲在桌子边上,像犬类的坐姿那样两只手在身前支着地,还时不时地试图用手腕挠脑袋上并不存在的耳朵,傻乎乎地仰着头看着柴郡绕着水晶球转圈圈。
杰克一把捂住自己的心脏,他在脑海中哭着冲上去拽着奈布大喊:“梅林的蠢狗你不要出来啊!把我那个沉默寡言冷脸俊男小奈布换回来啊啊啊!!!”
他现在庆幸这个狼崽还是有点理智的,没有把舌头吐出来给自己洗毛。
“没事了。”本着看起来再蠢也是自家男朋友的心情,杰克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奈布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样好像也不错?”
下一秒他就被奈布一口咬在手臂上。
“……”杰克看着咬着他的奈布,或者说狼崽,现在正瞪着眼看他,脸上几条紫红色的纹路时不时地闪烁,像是流动的液体。要命的是,这家伙依旧蹲在地上,靠着体重将他的胳膊死命往下拉,像是要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来,还不停低吼着发出威胁。
“放弃吧,养不熟的。”柴郡现在整个猫趴在水晶球上,悠哉地甩着尾巴嘲笑着杰克,它咧着嘴,满脸的不怀好意。
“……”杰克板着脸抽出自己的手臂,破损的衣物下的惨白皮肤完全没有血色。“你们打算怎么办?”
“Giao……”柴郡打了个哈欠,他刚刚盯着水晶球里的烟雾盯太久了。它依旧咧着嘴,身体慢慢开始消失:“我自己回去,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狼崽趴在桌子上,疑惑地看着柴郡的大嘴消失,看了一眼杰克后,默默闭上了双眼。杰克赶紧上去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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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欧娜是被咒语弄醒的,她知道她刚刚也一定是被咒语弄晕的,至于“凶手”……她看着面前抱着奈布的教授:“呦理佩尔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有人反映我的学生失踪了。”
菲欧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谁都知道那是假话,奈布在她这里呆了还不到5分钟。
“你是想举行什么邪教仪式?”
“没有仪式,也不是邪教。”她现在很安全,她所掌控的力量保证了她无论何时都能从容地离开。捡回地上的匕首,菲欧娜很认真地从袍子里拿出了一堆试剂瓶,“我的实践内容包括抽样调查。”
虽然不知道菲欧娜选了什么课但肯定她不会有这种实践作业的杰克:“……”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
“……教授,我……送你们回去?”菲欧娜突然意识到,霍格沃兹内存在幻影移形的禁制……那他是怎么来的呢?
虽然想帅气地离开,但是做不到的杰克只能默默点头。
菲欧娜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虽然不情愿,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要回避的话,只得直接将手按在墙壁,呼唤之前标记好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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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信号时伊莱正在浴室,他非常熟练地按了一下墙壁,继续干自己的事,但也不由地开始好奇,他知道一些菲欧娜的特殊能力,所以当菲欧娜找他,说是有事要找奈布,但不会耽误太久,怕一不小心把奈布送到什么不认识的地方,需要他接应的时候他才会答应的,可是现在……时间也太久了吧,天文课到宵禁也就十几分钟,期间艾玛还来问过奈布是否回来了,他以“在浴室”搪塞过去了,不过,他们到底干了什么呢?
“你可算回来了。”他听到身侧有动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宵禁早就过了,我帮你拿了衣服,二十分钟后熄灯,你赶紧的……院长?”
“啪嗒”,他嘴里的牙刷掉在了地上。
杰克刚带着奈布穿过门,菲欧娜就一把灰糊在门上,似乎深怕他折回去找她麻烦。他看着只裹了浴巾,一看就是才洗完澡的伊莱,撇了一下嘴,尽量“不那么小心”地把奈布放在浴缸里。
“你们串通好的?”
伊莱立马摇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虽然已经努力克制了,但他现在全身颤抖,根本发不出声音。
“麻烦你了。”杰克瞟了一眼还愣在那里的伊莱,悄悄把受伤的左手藏到他看不到的角度,“还有,作为一名优秀的斯莱特林,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最基本的仪态。”
“呃呃,是……”伊莱努力找回自己的舌头。
“我用一下你的壁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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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的气息一消失,伊莱整个人摊在了浴室冰冷的地砖上。他很少会摘下自己的眼罩,哪怕在寝室也不会轻易取下眼罩,毕竟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知道得越多越好。这是他五年来第三次摘下眼罩看人。
第一次是他的舍友,二年级的时候他不小心弄掉了眼罩,他直接敲晕了(物理)亲爱的舍友并让他开始对羽毛过敏,随后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无舍友生活。
第二次是菲欧娜,三年级的一天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寝室里,拿着匕首威胁他摘下眼罩,然后就变成了威胁他不许告诉别人她的力量,最后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好友,往来不多的那种。
然后就是今天了,虽然他对奈布的情况早有猜测,但真的看到是另一回事。他本来也只是好奇心驱使没及时带上眼罩,谁知道一不小心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诶……”谁让自己作死呢?虽然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奈布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伊莱也不急着带眼罩了。他起身,戳了戳浴缸里的奈布,忍不住又挑开了对方的嘴巴,“不像啊……不过光从牙齿也没法判断是不是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