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分享歌单 第6章 雅俗共赏01

沈菡央是个不思进取的人。

从小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学毕业后遂了二老的愿，去会计事务所挂名当小会计，过着混吃等死的日子。

她觉得哪怕就这样过一辈子都没问题，但抵不住有人偏要来给她找事干。

张九龄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舒舒服服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戴着蒸汽眼罩准备进入梦乡。

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她是连杀人的心都有，好在看了眼来显，发现不是她手头上的客户，她心情稍微好了点。

“喂？”

电话那头人声鼎沸，她一听便知道对方这准是又去哪儿蹦迪了。等了半天没人说话，她小声嘀咕了句“神经病”，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成想这屏幕刚暗下去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她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名，干脆没接直接掐了。

这回她学聪明了，眼罩摘了就等着对方第三个电话。

“有事说事，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吗？”

开口的人在她预料之中，也不在她预料之中：“哎姐，我是大楠，哥他喝醉了才乱拨号码的，您别和他计较啊。”

“我真要和他计较就不只是这么件事了，”沈菡央长舒出一口气，“说说看，这回又怎么了。”

王九龙犹豫了下，推了推他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的大师兄，压低嗓子：“哥他分手了。”

她眨巴两下眼，将这五个字在脑海里又过一遍，顺便核实了下日期，噗嗤笑了出来：“大楠你别逗我，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姐你就别乐了，拿这事逗你我都丧良心，是真事。”

笑声卡在嗓子眼，她小心斟酌着用词：“……节哀顺变？”

对方挂了电话。

蒸汽眼罩还留有余温，她摸了摸也没再戴上，睁着眼看被贴成星空的天花板发呆。

这是上个房客留下来的壮举。张九龄陪她来看房的时候还吐槽过小姑娘真有闲工夫，租个房还这么讲究。她边点头称是，边在心里感谢时代的进步，可以拎包入住真是太方便了。

房东给她开的价格不高，不过和她的心里价位还是差了点，她微微皱了下眉毛，但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身旁的人就自动开口帮她还价了。最终谈下来的价格她很满意，房东签完字比出心在滴血的动作，说你们这对小情侣怎么这么奇怪，男孩子比女孩子还嘴碎。

沈菡央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是她抢着先开的口，说这是她哥。他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说他俩是异父异母亲兄妹，世间少有。

房东：城会玩，溜了。

其实他俩关系说白了很简单，街坊邻居，说好听点叫青梅竹马。

刚落户两家串门时都带上了自家娃，介绍后发现俩小孩年纪相仿，只差三个月，一个94年末一个95年初，沈菡央便委委屈屈喊了十多年的哥哥，张九龄也算对得起她这一声称呼，牵着她上学下学极其负责。

只是没想到，沈菡央老老实实念书，而张九龄偷偷跑去德云社报了名。从此之后，张九龄放学要去德云社，不能再牵着沈菡央回家了。

再后来，大家都不怎么提张仲元这个名字了。

她第一次听他艺名时真是大为惊叹，觉得郭老师对他倾注心血。想想也是，初中辍学就跑去说相声，这要换做是她，指不定被父母扒下几层皮来。

两人道路走到这儿本来都分岔了，不曾想又被老天爷拽了回去。

张九龄有个喜欢的小姐姐。

他攒着劲儿恋爱那会儿她正在备战高考，头发是大把大把的掉，天天深夜刷题就为了进所好学校，要给父母挣个光啊。成绩出来的当天，张九龄给她发了个消息，说自己终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她懵在原地，查分数的时候也浑浑噩噩，看到自己稳进本地高校的成绩眼泪“哗”的就掉下来了。父母都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就她一个人知道，她这是悲从中来，心想还不如这次考砸，复读一年直接奔外省得了。

可她的成绩不允许她这么干，另一边是对方get不到她的点，甚至还请她去小园子听相声。

伤心地见伤心人想伤心事，沈菡央觉得自己就是本年度惨人惨事代表大使了。

她喊漂亮姐姐徐老师，两人见面次数不多，基本都是在大聚会时。

徐老师特文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文艺气息甚至令她不敢贸然搭话，每次都隔着好几个人，她在埋头吃饭的空闲中偷偷看上几眼，觉得自己输在起跑线。

沈菡央一直都将自己的心事隐藏得挺好，饼哥见着她就寻思给她介绍个对象。导致她看了饼哥就跑，不带回头的那种。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她答应了系里一个男孩子的表白。

这事她还没抖落出去，知情者屈指可数，于是她怎么也没想明白，张九龄是打哪儿知道的，甚至还把人堵校门口了。

同学和她说的时候她大脑当机，拿着手机直奔校门口，果然看到了熟悉身影。似乎事情已经进入到尾声，暗淡的天色下她看不大清东西，只见到烟卷的星点火光。但凭她的直觉，张九龄此刻肯定是面无表情的。

也不知道他和自己那个便宜小男友说了什么，第二天对方就来和她说对不起，想了一晚上我俩可能还是不太合适了。她一脸懵逼，没想明白这到底是自己被甩了还是自己被甩了。

反正自那以后，她在感情的道路上永远是跌跌撞撞，从没谈过一场称心如意的恋爱。她严重怀疑是张九龄从中作梗，苦于一直没逮到他的把柄。

想想也不对啊，他这是吃饱了撑着慌，嫌自己恋爱之路太平坦，非要给她添堵？

但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张九龄居然和徐老师分手了。

这要放在四五年前，不不，三年前也成啊，她还能……唉，经过这么多年感情挫折，她现在只想将自己曾经的惨字原封不动地送给张九龄。

想了想，她给张九龄发了条信息。

【中华儿女千千万，这个不行继续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