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销售经理姜小小是个能(man)言(zui)善(hu)道(hua)的人。
姜小小最初并不是干销售的,她觉得做销售又苦又累,每天被业绩两个字压得腰都直不起来,她曾放言道,只有真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才去干销售——没过几年她就为这句话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她辞了秘书的工作,义无反顾地跳到了对家公司的销售部。
据说把她原先老板气了个半死。
后来被问起这件事时,她想都没想就给了答复:“职场性骚扰呗,奉劝那些即将踏入社会的应届毕业生,少看那些不带脑子的玛丽苏小说,这世上的总裁大多是有着啤酒肚的中年秃顶大叔。”
偶尔也会有杠精问她,销售碰到的奇葩不应该更多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在于,你的脑子有没有进水,能不能准确判断出这是或不是鸿门宴。”
她笑得眉眼弯弯,眸子里写的却都是嘲讽。
公司里并不是没有人想尝试着摘下她这朵高岭之花,可所有人都得现在心里估量下,自己与她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以及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
万一被怼到丧失对生活的希望那就不好了。
在张九泰约她吃饭、并去她公司楼下接她的某天,他有幸目睹了姜小小毫不留情拒绝同事示好的场面。
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男人在公司门口拦下了姜小小,男人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都能投下一片阴影。姜小小仰着头看向对方,面容模糊不清,但任谁看都会觉得她此刻定然是非常专注的。
他想别开视线却又因为是其中有一个人是姜小小而坚持看了下去。
她耐着心听完了对方那一长段的话,确认对方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后,她动了两下嘴皮,似乎只说了一句话,对方就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然后踩着小碎步跑走了。
姜小小跟个没事人般走到了他车前,敲了敲车窗:“哈喽?”
他解了车锁,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姜老师?您刚和他说了什么呀?”
“老师我可不敢当,”她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笑了笑,“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说了什么?猜对了你就是我老师啦。”
“这我哪猜得到啊。”
“猜不到就说明你台下还是拒绝得少,光顾着在台上拒绝你搭档了吧。”
他一哽,不死心地争辩:“我和二哥那都是演出需要,再说了,这台下也没地儿让我大施拳脚啊。”
“怎么?你还想着一展宏图呢?”
“没有,绝对没有。”
姜小小食指划着屏幕,查看微信里各路人马给她发来的消息。
路上碰到个红灯,他注意力往旁边偏斜了一点,便看见女人垂着眼帘,睫毛又长又翘估计是刷了睫毛膏——“绿灯了。”
他将刹车当成油门踩了半天,后面的车狂按喇叭。
直到下车前,他都不敢拿正眼看对方。
那顿饭吃得他十分不是滋味。
他时刻担心着对方冷不丁又说出什么话来,而他却跟傻子一样接不住她的话茬。
姜小小将筷子放到碗上,发出沉重的“哒”一声,他的心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不是在想,‘以后我一定要少和老秦玩’。”
他立刻瞪大了眼,震惊之色一览无遗。
“你学艺不精啊,”她支着头眼含笑意,“我要是认识你师父,我就和他告状去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心理活动都写在了脸上吗?”
“没有,大家通常都这么说二哥。”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冲他笑就好了。
聊到最后,她想起来件事。
“你们票真那么难抢嘛。”
他警觉:“你要来看我们演出?下星期?周几啊?哪个园子?打算买什么票?”
“你们有雅座吧?我估计会带个客户去看看,他说自己挺喜欢听相声的,只是离得远工作又忙就一直没去过现场,这次刚好来北京谈生意,就想感受一下气氛。”
“噢……这样啊。”听到是工作上的事,他顿时就卸了一半的劲儿,“雅座好买,你问问他想看哪个队?”
“这有什么好问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没去搭理,“大多说这种话的,认识的不就那几个,小岳岳啦张云雷啦烧饼啦,你真让他们说这几人是几队的他们哪知道。”
“那你想看几队的?”他状似不经意问道。
“我?”姜小小指指自己,又指指他,“这要是别人来问我也就罢了,你个七队现队员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有理有据怀疑你图谋不轨。”
“嗐,瞧你这话说的,我能图个啥啊?”
“图我长得好看呗。”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在手头没有扇子的时候,他只能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两口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他刚打算喝,就听见她冒了这么句话,配着她正直且澄澈的眼神,他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故事到这儿就差不多告一段落。
一圈人围着他嗑瓜子,各个都睁着求知若渴的大眼睛,等着下文。
“没了。”
“怎么能在这儿断了呢,你学没学过单口啊,在这儿断是对观众的大不敬!”九香率先跳了出来。
“……我又不是来给你们说单口的。”他起身,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觉得相信队友能帮上忙的自己真是个大傻子,“拜拜嘞您。”
“哎别走别走,”老秦拽住他,“不是,我没听懂,你现在是困扰个啥?”
“我要直接和她说吗?还是再把握一下情况?”
二哥摸摸下巴,又看看自己搭档:“知道结婚早的好处了吗?”
并非本意的,二哥kill全场人员。
“俗话说得好,早死早超生,直接说吧。”
九熙给出意见,并遭到了搭档的反驳:“还是再看看形势比较稳妥一点吧?”
两派人马各执己见,用尽浑身解数试图说服他。他这边听一句那边听一声,觉得双方都有点道理。
“所以,她去听了我们队的演出?”芳芳突然想起被他们遗漏的一点。
“对啊,”他点点头,“我记得那场谁还嘴瓢了来着。”
“在那之后你俩就没联系过了吗?”
当然联系过。
姜小小和他吐槽,公司里找她表白的人最近急剧增多,比她应付客户还烦。
“可我只是不想结婚啊,”她皱着眉,眉目间满是烦躁,“如果我想结婚的话,我随便找个富二代不就得了。”
他听得心惊肉跳:“非得是富二代啊?”
“富三代也成啊。”
他没话说了。
“哎,这不是没结嘛,”她舒展开眉头,给自己又倒了杯啤酒,“放心吧,我现在想法变了。”
“哦?”
“我想骗个聪明人结婚。”
“聪明人?”
“嗯,”三瓶啤酒下肚,按她自己的话来说,这不过是刚开始,“你是聪明人嘛?”
满室寂静。
张九泰被愤怒的师兄弟们赶出了屋。
◎我认真钻研了亭泰各种视频,写出了非常我流的席仔,他年纪是真不大……九字科里给我少年老成感觉最严重的果然还是小先生,比八零后还稳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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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为渺小之物的诗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