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分享歌单 第20章 春秋08

替苗暮接机的人是汪医生。

小姑娘看上去并没有在国外亏待自己，化着淡妆面色红润，个子似乎还长了点，穿着浅蓝色的膝上小短裙，露出白花花的一大截肉，特别年轻漂亮。

她站在那儿就是道风景线，当她看到汪医生并向对方走去时，汪医生连连后退，用手挡住了脸。

“你从国外回来怎么变这么刺眼了，先让我适应一下，我感觉我快瞎了。”

苗暮听话站定，黏糊的夏风吹动她染成浅金色的长发，毒辣的阳光照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这一切都让汪医生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变得不切实际起来。

“……阿猫？”

“嗯，是我哦。”

苗暮回帝都这事做得偷偷摸摸。

她直接在外面租了房子，每天窝在房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替她牵线的汪医生非常后悔，感觉自己还没结婚，就先体会到了带孩子的不易。

抢壮壮评书票的时候，汪医生心思一转，拍了两张，多出来那张自然是送到了苗暮手上。

上回听评书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苗暮记得那时候的书馆压根没人去，她买了票就是唯一听众，想怎么互动怎么互动，爱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人管。

这回被汪医生重新领进书馆，她最先就被场子里的人数给惊了一下，发出“嚯”的一声感叹：“现在小姑娘这么能耐得下性子？”

“那可不，郭老师真的带动了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了解与学习，了不起啊。”

两人对着票找到自己位置，没等多久，壮壮便上台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腔调，苗暮下意识便想起了过去那个孤身一人去听评书的自己。

“有次凌晨，三点多吧，大林给我发消息，说哥能不能出来谈点事。我当时心想坏了，这个点找我，绝对是大事啊，各位可记好了，如果夫妻吵架，突然半夜把你喊醒说要谈事，那绝对是很重要的事，动辄就家庭破裂的那种。我那时候跟他出去了，还有王九龙啊，我下面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我们仨就在外面，然后大林和我说，哥我想回去读书。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就对大林说，如果按搭档的身份，我是不希望他走的，因为他走了我这也说不成了啊，我这刚端起来的饭碗就没了，你说我急不急？但如果我是按朋友的身份，我是双手赞同他继续读书的。”

再往后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就这一段，宛如平地里起的一声响雷，将她给炸醒了。

直到台上的人下台，书馆里的人陆续开始往外走，而苗暮还呆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觉得有些奇怪的汪医生往旁边瞧了一眼，就被她惨白的脸色给吓到了。

“苗暮？苗暮！”

她这才缓过神来，毫无血色的唇瓣上下磕碰发出声音：“阿狗，我好像不能包养你了。”

汪医生被吓得心脏病都要发了，陡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给出什么反应，卡带了几秒后才猛拍她肩膀：“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你什么时候包养过我了！”

“那你把我这几年寄的东西还给我，上网搜过价格没有，知道单个是什么价位吗？”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阿猫你这不厚道啊。”见她还能开玩笑，汪医生的心总算沉了下去，“走啦，都散场了，哎我总觉得壮壮在往我们这块儿瞧，是错觉吗？”

“他可能认出我了。”

“欸？”阿狗困惑脸。

阿猫没给她解释。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将苗暮看作是她那个年龄层的人。

因为太小就被烙下天才的烙印，大家总是会忘记她的年龄，习惯性将她当成大人来对待，她也确实如同人们所想的那样，飞快地掠过了幼年、少年与青年，一脚迈进了壮年与老年。她在这两者之间犹豫了一阵子，最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老年。

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入过人世，便看破了红尘。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佛系。但这样其实是不对的，老师一眼看出她画里缺了东西，可这样东西是哪怕他说了，她也不会懂，于是他决定让她自己去发现到底缺了什么。

苗暮缺了人间的烟火气。

而这份烟火气被关思罕给补上了。

两人在最初甚至还有段意料之外的缘分——作为素未谋面却是同件事的受害人，他像是上天为了弥补她缺憾的人生，特意送上门的礼物。

她并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相反她的恋爱经历非常多，但大多都只是浅尝辄止，她图对方长得好看亦或是对方图她的才气，大家各取所需，就连分手都能轻松愉快。

可关九海不一样。

她的感官较之常人更加敏锐，早在刚答应交往的时候，她便隐隐约约觉得这人和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但是这种感觉很有趣，她乐意用改变来迎接。

都说天才的必修课是享受孤独。

苗暮原本觉得自己做的还算不错，独来独往也很符合她的人设。当关九海牵着她到处乱逛的时候，她不仅感受到的是新奇，还有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情感在慢慢发酵。

在游乐园的那天晚上，她想过要不要就这样提出分手好了——她扯住他的衣袖，在他转头望向自己的瞬间，打好的腹稿全都被忘掉，男人眸子里映出深蓝星空下的漫天烟花，小小的她却在里面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

嘴巴比大脑动得还快，她说……她说了什么来着。

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但却清晰记得男人给的答复。

他说，好。

苗暮深夜给关九海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帝都。

其实她事先已经研究好了队伍分配，她知道六队这周在天桥，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以防万一。

没想到对方这个点了还没睡，而且没有回她消息，反而是直截了当的一个电话。

她接起来时手抖了下，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声音也在抖。

“有时间，我们谈谈？”

“那就现在吧，你发个地址，我去找你。”

稀里糊涂就变成了深夜谈心，她瞥了眼时间，发现恰好是壮壮说的凌晨三点。

太邪门了。

关九海赶到她租的房子楼下时，没有急着通知她，而是点了根烟。

在烟雾缭绕中，他试图猜测苗暮会和他说些什么，是他想听到的话还是不想听到的话——苗暮实在太难猜了，她说惯了什么都行，所以当她准确地说出对与错时，那就代表了这件事也失去了回旋余地。

他太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代表否决意味的字句了。

一根烟抽完，烟灰簌簌落到地上，副驾驶边的窗户被敲响。

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正趴在那儿冲他笑。

“礼物有好好收到吗？”

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买三份礼物，一份寄家里，一份寄阿狗，一份寄给他。

“收到了。”

后来社里搬宿舍，他就托人和后搬进去的住户打商量，有写他名字的快件帮忙通知一声，他下班了去拿。

苗暮动了半天嘴唇，说不出下面一句话。

“国外挺有意思，我看你发的视频了，过得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那有机会，我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不对，这不是她想好的话。

“你想好了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她突然想起自己在乐园里说出的话。

“我想好了。”

是肯定。

“你就委屈点，栽我手里成吗？”

◎是番外

◎我真的忍得很辛苦，才没有neta桶的台词（懂的人自然懂系列

◎明天一发少班主短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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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春秋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