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知道大势已成,剩下的只能看扶苏的了,这其中有太多的博弈,但最终还是要看本身的能力。
群臣经蒙毅提醒,才缓过神来,拥护嬴政的决议,看向扶苏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传旨,扶苏任命轩辕将军,明日启程前往边疆,入蒙恬军内,听受安排。”
始皇嬴政决定已下,便没有改变,随即下旨确定下来。
“儿臣领命!”
扶苏接过旨意,心中没有丝毫怯懦,反而是埋藏已久的热血,充斥全身。
早朝结束。
大臣们纷纷离去,扶苏回到府上之后,蒙毅也跟来了。
“公子此去边疆,定当小心,有蒙恬护您周全,此外不仅要小心匈奴的大军,也要小心身边人,您的身份现在天下皆知,不可大意。”
蒙毅知道凶险,特来告诫扶苏,大战将起,一切都是未知数。
“蒙将军放心,我已经不是那个羸弱,拿不起刀的扶苏了。”
扶苏虚心接受,他从来没有一丝放松。
太子一事,父皇张榜天下,是在给他造势,一将功成万骨枯,看似将他推向风口浪尖,实则实在保护他。
他是大秦的准太子,天下皆知,战场上生死各安天命,要是谁背后耍阴谋,那就是谋害大秦准太子,将是大秦死敌。
一些宵小之辈是不敢再妄动的,至于这天下的博弈,就算他扶苏不是准太子,若在边疆立功归来,一样会让暗中的人寝食难安,所以这一切不可避免。
父皇所用的正是阳谋,让敌人无妨攻破。
胡亥府中,赵高也是第一时间走了进去。
作为胡亥的老师,出入其中,并没有人异议。
“老师,你可来了,我该怎么办,扶苏要是立功回来,那我岂不是无望太子了,我才是大秦的太子。”
胡亥没有了往常的沉稳,在大殿上他一再压制,回来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完全没了方向。
“公子莫要慌乱,大战无情,匈奴侵犯我边疆多年,自六国时就已经存在,要是如此好对付,也就不会存在到今天了。”
“扶苏最近光芒太盛,又被张榜准太子,很多人都会坐不住的,我们只要稍加推波助澜,定能让扶苏有去无回。”
赵高循循善诱的开导胡亥,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夹杂着,对胡亥的理解,他太清楚胡亥了。
相比胡亥,他也是最希望扶苏消失的人!
“学生受教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谁让我的好哥哥要和我抢东西呢,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抢走我看上的东西。”
胡亥脸上闪过一抹狠厉,论学问计谋他比不过扶苏,但要论手段、心性,可没人比得过他。
匈奴来犯,风雨欲来山满楼,百姓也是担心不已,好不容易能安稳几年,要是战乱再起,就又要过回以前的苦日子了。
原本热闹的咸阳城,也是变得有些肃穆,吃喝玩乐也是有所收敛。
他们心中不安,都在等着朝廷的应对,无论如何只要有应对之法,就能让他们心安。
攘外必须安内,根基不稳,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这一晚,在百姓的不安中,扶苏秘密入宫,没有任何人知道,谁也不知道始皇召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又是一如既往的一夜,天空白昼交替不变,大地上却每天发生着变化。
有新的生命降生,也有旧的生命逝去,构成万千世间的色彩。
这一日,咸阳城被禁严,一排排守卫军站立在街上,更有禁卫军护卫在前行的队伍前后。
始皇嬴政出宫,文武百官相随,大街上的百姓都在两旁相望。
嬴政的身旁不是别人,正是要前往边疆的扶苏。
这些日子,百姓已经对扶苏很是熟悉,此前嬴政巡视天下,都是胡亥相随,这是第一次扶苏跟随。
民众中也是窃窃私语,有了诸多猜测,一路跟着嬴政到了城外。
“今日我儿前往边疆,孤亲自相送,待你大胜归来,孤依然在此接你。”
嬴政立于马上,此刻他不再是威严冷酷的秦始皇,而是一个严厉的父亲,送儿子前往战场。
嬴政说完,身后的将士拉出一辆御用马车,雕刻精美,低调而不失大气。
“这是孤以前使用的马车,现在赠与苏儿前行。”
嬴政没有多余的话,说完就矗立于城门下,不再言语。
“儿臣多谢父皇,此去边疆,何日破匈奴,儿臣何日回宫!”
扶苏行礼相拜,头也不回的转身进入马车,他随身的一千侍卫排列左右,一路往北。
群臣全程默默的将一切看在眼里,秦始皇亲自相送,这已经是最高的规格了。
蒙毅心中有不舍,但他心里清楚,要想俯视天下,这条路注定艰难万千。
“看来陛下对扶苏公子很是看重,连自己的御用马车都送出来了,没想到会是扶苏公子前往边疆。”
“大秦男儿想要建功立业,战场是最快的晋升之路,希望扶苏公子平安归来。”
百姓这才知道朝廷对匈奴的态度,皇子前往,已经很明显了。
见到如此,百姓也放下心来,静待边疆大胜。
嬴政回宫,一旨诏书从深宫中发出。
“天下一统,万民归心,长子扶苏刚毅勇武,博学卓著,封轩辕将军前往边疆,匈奴大败之日,长子扶苏继位太子之时。”
诏书很快发往各地,一个月的时间,三连张榜天下,对于扶苏继位,民众没有任何反感,反而从心里认可。
相比多次随始皇嬴政出行的胡亥,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扶苏却是事迹显著。
古今中外,不外如是,只有强者才能被认可!
“扶苏上位,我儒家也该现世了,孔秋面壁多日,该是他出世的时候了。”
荀子心中有所感应,静修的双眼睁开,起身踏出了他从未离开的山顶。
“天下将乱,墨家无非置身事外,也当让世人知道我墨家存在了。”
墨子脱下一直伴随在身的黑袍,转身后是一清秀的男子,在墨家弟子,长老的注释下,踏出了墨家机关城。
“外敌张狂,我农家虽不能上战场,但天下粮草皆出自我农家人,我等岂能作壁上观。”
田地中,带着草帽的老者,佝偻着身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