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滇池边,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乌蛮的众多部落,明珠一样围绕着鄯阐城。
蒙古的铁蹄踏进了各个部落的寨子,凡是在鄯阐城中参与了抵抗蒙军的部落驻地,都遭到了蒙古人的掠夺血洗。
部落的男子都被骠信征去守鄯阐城,部落中往往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蒙古人的兵器上浸润着血迹,奔驰,呼喊,把一个个凌乱不堪的女子掠去马上,送到蒙古的后营中。
这些拖出去的女人有些会成为奴隶,有些就再也见不到了。幸存的人龟缩在一角,祈祷神明能解救他们。
帖木儿骑在马上,带领自己的亲卫军去往下一个部落。
越析部落绕水而建,寨门紧紧闭着,连接外部的吊桥也被收起。帖木儿绕了两圈,没有找到进去的路。
营寨简单的防护对攻城经验丰富的蒙古人几乎造不成障碍。他让士兵点起火把,把燃烧的火把投入寨内,竹子做的寨门燃烧起来,很快,就蔓延成了一片火海。
蒙古人从烧得乌黑的残桓中穿行过去,越析的村寨如不染尘埃的仙女一般袅袅婷婷出现在他面前。
不出意料,这个寨子中也多是女人,寨中的男人,都在鄯阐城上和蒙古人厮杀。
想到他们,帖木儿眼中冒出火来,反抗他们人的族人,他统统不会放过。
越析人翻倒竹篓,扔下了救火的工具,惊叫着在寨子到处逃窜。蒙古人像赶牛羊一样把她们赶到了一起,骑马围拢了一圈,握着金灿灿的刀子按耐住等待着。
帖木儿在马上高高地巡视了一遍,问,“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越析的男人都上了战场,剩下的老弱妇孺都知道这场劫难恐怕是逃不过了,静静等着地蒙古人的惩罚。
王青桑怀里抱着百禾,低头和族人靠在一起。她已经料到蒙古人要来屠寨,只希望他们能够放过年幼的孩子。
帖木儿的眼光扫过了百禾的脸,略微停了一下。原来这个女娃娃在这里,他顿时觉得有趣得多了。
越析营寨是唯一一个对蒙古人有所防备的寨子,肯定是因为这个女娃娃通风报的信。帖木儿上次就想把她直截了当杀了。阿术居然出面止住了他,他更加觉得看她不顺眼了。
这个女娃娃不晓得阿术是谁,帖木儿可是清楚。他不是普通士兵,是蒙军主帅兀良合台的儿子,未来前途无量。
这个鄯阐人不知烧了什么香,能得了阿术的袒护。
“你们的头是谁?”
越析人垂着头,谁也不和他的目光对视。
他慢慢到了王青桑面前,伏下身子,仔细地看了看王青桑,“美人,是不是你?”
百禾在认出他的一刻,就觉得他不会放过她。当他走到王青桑面前,很确定他就是奔她来的。
王青桑不回答,百禾也不出声。帖木儿很享受于人克制恐惧的样子,得意地在两人身边徘徊不走。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帖木儿挥了挥手,立即有一个蒙古士兵骑马上来,抽出刀。“先划花了她的脸。”
王青桑脸色煞白,把百禾紧紧地地抱在怀里。
百禾把她推开,直呼帖木儿的名字。
“帖木儿,别动我阿娘。”
帖木儿裂开嘴,充满恶意地笑了,“小娃娃,不装做不认识我了。”
他一个示意,蒙古士兵冰冷的刀锋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那你告诉我,这里的头是谁?要不然就划花了你这脸,这次可没有人能帮你了。”
“住手。”玉思摇摇晃晃地站了出来,一步一顿地走出人群,拦在了帖木儿面前,颤巍巍地说,“我是越析酋长的妻子,参战是我做的主。我随便你们处置,你们放过部落无辜的人。”
帖木儿大笑起来,带着诡异的兴奋,“不愧是酋长的妻子,有胆识。”
玉思被拖出了人群,重重地扔到泥泞的土中。
“噗”的一声轻响,蒙古利刃没入了玉思的体内。玉思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叫喊,眼睛不可思议地睁大,慢慢地闭上了。
蒙古兵用力地拔出匕首,血喷涌而出,鲜红的,温湿的血溅了周围的人一身。
玉思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越析人侧过头去,纷纷闭上了眼睛。
“剩下的人,”帖木儿宣布道,“由你们自行处置吧。”
蒙古士兵欢呼起来,将山寨所有的财物搬了出来,他们把容貌姣好的女人横放于马上,如物品一样掠夺而去。
女人惊慌地惨叫,孩子撕心裂肺痛哭。
百禾紧紧抱着王青桑,不忍地闭上眼睛。
越析族长玉思死了,她身边的越析人在无助地呼救。他们世代隐居在西山里,一直勤劳的做事,工作,生活,可蒙古人一来,越析人所有的积累都被毁掉了。
她和阿娘选择了留下,就做好了和越析人一起覆灭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