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恶毒女配是白月光 第14章 拜师学艺

青芒便无可奈何，只好起身离去。

一时之间，便又十分寂静，又是过了一会儿，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楚灵娇以为是青芒去而复返，回头看去，却是见侍女提着灯笼，站在门外等着，原是她的小叔过来了。

一身雪白亵衣，外罩着石青色的衣衫，一眼看着，也是匆匆起床赶来。

楚云明低眼对上楚灵娇的视线，见她双目澄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让人等在门外，他自己走进祠堂，又取了蒲团，点燃香火，十分认真的祭拜了一回，才跪坐在一旁，看着楚灵娇，无奈说道

“你又惹了什么祸事，半夜不会，叫大嫂半夜来这样折腾，叫人这般担惊受怕。”

楚灵娇便简要说了事情原委，看着小叔羸弱的样子，又连忙说道

“我犯错罚了就是，怎么让小叔你也跟着折腾起来，又来看我，若是牵连病根，实在不好。”

“你大半夜不回来，谁能放心睡下。”

小叔便叹了一口气，又握着手帕捂着口舌咳了两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几列牌位，最后看着一个崭新的牌位，缓声说道

“幸好无恙，不然却如何挽回，这次你实在是不妥，大嫂她不容易，一生只你一个女儿，生怕你出事，再来这几日你爹带着子凝回来，她心中是不大好受的，你又这样胡闹，岂不是叫她难过么，说来，当年若是那一胎活了，如今也没这些烦心事了。”

楚灵娇：……

楚灵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前面有一道最为崭新的牌位，上面写的是楚灵娇未成谋面便死去的幼弟的名字。

楚灵娇低下头，闷闷说道

“我晓得，只是实在是事出有因，再没有下回了。”

楚灵娇的父母，本也是夫妻和睦，天作之合，可惜母亲生二胎时难产，拼死拼活才将胎儿生下来，可惜不到一日，就断气死去，再来说起来小叔出生时候也是险象环生，算命的说楚老太爷杀人太多，业障报应循环，是故人丁零落，添不了新丁。

可知普天之下，打仗杀人建功立业是何其多的人，怎么就轮到他们楚家断子绝孙。

那一日有高阳烈日，算命先生却言语冷漠如冰霜，又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

“只说旁人男丁兴旺，可是纵观其家，又有几人能够寿终正寝呢？福祸相依，夫人并无得子之命，不必强求。”

这样的话被说出来，便立刻将人赶了出去，可是果真是预言成真，楚夫人自个也再不能够受孕，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纵然爹爹不说什么，可是无后这帽子压下来，整日过的愁眉苦脸，如此四五年过去，后面还是同意，又娶了一个姨娘，姨娘争气，第二年便有了一个弟弟，唤作且子凝，说是怕夫人看着难受，便是眼不见心不烦，又或者是不信邪，小孩子四五岁话都说不利索，就被楚将军带在身边进军营磨练去了。

而这样的事情固然阖家没人说她娘什么风言风语，到底心里总觉得难过。

而日前传信，楚将军要带着儿子回来了，一道回来的，还有几个月前听闻儿子病重而孤身前去边关的姨娘。

如今他们回来，自然将楚夫人坐立难安，又无法排解心中忧愁怨气。

楚云明抬目看着眼前的牌位，无意说太多劝慰的话，听她回答，也只是说道

“你知道便好，说起来子凝也算很是争气，我知为你母亲的缘故，你很不喜欢他，但是他这次立了大功，无论如何，暂且忍耐吧。”

楚灵娇沉默不语。

爱或者恨，怜惜又或者怨怼，很多的情感，并非说怎样便能怎样，更何况，许多的人事对她来说，如蒙薄纱。

而第二日一早，云相月便以送慕彻回复回府的缘故登门拜访，他近些日子在在京城很是有名，昨日赴宴一篇赋文，今日就已经呈上了天子的书案之前，不吝赞美之词，说是本朝第一也并不为过。

而朝廷之上人人传诵的时候，楚灵娇却在蒙头大睡，五更天楚夫人过去祠堂与她掏心掏肺说了许多的话，也是一夜未眠，说完之后便立刻让人端上早就准备好的热汤补品，果真生怕她有事。

而云相月前来拜访，便只有小叔去接待，等到楚灵娇一觉醒来，只看到慕彻如往常一般打扫庭院，而云相月已经离开了楚府，那是天子近侍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楚府，说是天子宣见，便只能匆匆赶去。

楚灵娇看着慕彻一身青紫痕迹还留的七七八八，便让慕彻休息一日，她又被母亲禁足不可楚府，于是便去找小叔八卦事情，问起来关于风相月的印象，小叔便道

“此人可谓是惊艳绝伦，有不世之才，有凌云之志，只是——”

楚灵娇歪头看着小叔，重复他的言语

“只是？”

楚云明便微微一笑，敲了敲手中的扇子，淡淡说道

“只是自由不羁，只怕要壮志催折了。”

楚灵娇眨了眨眼，不由得感慨这位小叔虽然身体羸弱眼光却是毒辣，云相月初寅三年入承阳，初寅八年的某天夜里，舞剑题诗，喝了一夜酒，便挂印辞官，乘舟远去。

从意气风发而来，到失意决绝而去，前后不过五年而已。

只是作为一个用来装逼尬词的NPC，在发小的叙述中，不过是聊聊几页的装逼描述。

他为何而来，为何而去，都是一道谜题。

而对于现在的楚灵娇来说，云相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漂染而来，浑身冒着肆意潇洒的仙气，想到这样的人最后竟然被逼迫进入十分窘迫的境界，叫她也不有觉得十分的黯淡可惜。

尤其是在楚灵娇回去自己的庭院，听到慕彻说他要拜云相月为师来学艺的时候。

楚灵娇吓了一跳，云相月有名的是他的才气，可是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来这小子有什么成为大文豪的趋向

“你要学写诗么？”

“我要学剑术。”

慕彻站的笔直，他生平第一次在楚灵娇面前不弯腰驼背，去直视大小姐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

“一剑断水，震荡九州，我要学天下无双的剑术，然后——”

“然后——？”

“然后……沙场点兵，建功立业。”

慕彻迟钝了片刻，咬了咬牙齿，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他晓得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样的话说出来只怕要被人嘲笑，说他不自量力，可是他总要说出来的。

师父昨夜和他说，大小姐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会看上一个懦弱无能的人，倘若一样都是被嘲笑，为何不以自己想象之中的样子来迎接这样的嘲笑呢。

至少，一无所有，还有挺得笔直的脊梁。

然而他预想之中的嘲讽并没有出现，固然听见一声轻笑，却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情感

楚灵娇惊异之后，才有些调侃的说道

“云相月因他的才学而名声大震，却教你要用剑法来建功立业，不知道还说是他艺高人胆大，文武双全还是要说，是不想再出一个和他齐名的文豪啊。”

“不是。”

慕彻摇了摇头，在楚灵娇疑惑的注视之中，习惯的低下头，又小声的说道

“是师父说，我没有学诗的天赋，学剑还凑合，不能上天斩蛟龙，勉强可在人间取人头。”

楚灵娇：……

楚灵娇没忍住噗呲笑了一声，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接着笑道

“这话倒是没错，看来你这师父倒是很有眼光，不过，你既然要学剑，以后院子里的杂货，就不必做了，或者需要跟在他的身边，不如搬出去同住也行。”

楚灵娇随口来说这样的话，本是为他着想，不必来回奔波，然而慕彻心思细紧又敏感，当下听到这样的话，还以为她故意讲反话，是觉得自己心，要赶自己离开，于是连忙说道

“师父给了我剑谱，说是我只要一旬去找师父一次就行了——大小姐，求您不要赶我离开。”

楚灵娇已经准备进去屋内，听到，又停下脚步，与莺儿对视了一眼，摆了摆手，让莺儿，自己又返回庭院之中，坐在庭内躺椅之上，又抬起头看着他，很是疑惑的说道

“从昨日你便在说我将要抛弃你这样的话，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思，为什么你却如此坚定，难道有离去之心，故意在我面前言说这样的话语？”

慕彻身形僵硬，大约不想说这件事情，好像显现他很有些小心，可是楚灵娇一直盯着他看，不说出答案便不罢休。

慕彻受不住这样专注的注视，终于开口说话

“大小姐不是要将我——送去云州给表小姐么？”

楚灵娇：……

楚灵娇眯了眯眼，心中一阵乱码狂奔，她和王鹤珍开玩笑说的话，不但王鹤珍当真，竟然连慕彻也听到并且当真了。

所以昨天夜里，才说出那样没有人要他，这样的话出来吗？

对上慕彻含着一点控诉与委屈的目光，难得的，楚灵娇赶到了愧疚与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