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所以和大佬HE了 第14章 失控

一望无际的深蓝，绝望的窒息。

莫克突感失重，从那副光景的压抑束缚中醒来。

冗长的睡眠使得头脑发昏，又添上噩梦惊醒的余悸，两者交织融汇，令他的内心止不住地慌乱后怕。

身边就是娃娃，莫克抱起它，迫切地想去寻找林柏川。

客厅因窗帘的遮挡而一片昏暗，莫克来回寻找，却始终不见那道熟悉的灰白身影，一时间，这间逼仄的小屋子里只剩下墙上那面电子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莫克盯着发旧生锈的仪器，虹膜收缩，瞳孔变小。

秒针滚动，分针相随，时针缓慢。

1秒、1分钟、1小时……骤然停止。

莫克被这突来的变化吓愣在原地。

这面电子钟是上一个租户留下的老古董，乔伊住进来后就没管过，摇摇晃晃到今天，终于是没电了。

但在莫克的认知里，就是这个圆形物体不停转动的原因，才会有林柏川的消失和出现。

它指到数字7的时候，林柏川会离开。

等它第二次路过数字9的时候，林柏川又会出现。

他无法理解这钟表运行的原理，看着悬停在1点不再动弹的时针，他心中突然产生一股莫大的恐怖。

焦虑感迫使他将目光从电子钟上挪开，最后转来转去，直到注意到手里那只娃娃，停在了门前。

它做工粗糙，线缝的表情滑稽而可笑。

布料由旧衣取下的面料构成，头发是灰白的棱形布条，眼睛则是紫色的纽扣，肚腹和四肢填充满柔软的棉花，正微笑的看着莫克。

但此刻不知为何，看着它缝合出的滑稽笑脸，莫克突然觉得厌恶起来。

那笑容在他的眼中逐渐扭曲，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生愚笨。

怒火一点一点在心中积攒，莫克产生出一股强欲，想要撕毁，想要裁掉它变得嘲讽的笑容。

暴躁的情绪充斥在大脑，面前的门却突然被推开，出现在面前的是满脸震惊的林柏川，和他身后的乔伊。

怒而气极，莫克死死地盯着他，道，“哥哥，骗子。”

林柏川真没想到会在门推开的一瞬间看见莫克，甚至还沦为被叫骗子的下场。

他想如往常一样将莫克抱起，没想到自己刚一靠近，向来喜欢粘着自己的小虫崽却往后退去，十分抗拒他的接触。

“莫克…？”

“骗子。”

又一次强调，林柏川终于反应过来，莫克这是在指责自己抛下他出门。

先是被亲生父亲丢在家一整天，接着连最信赖的哥哥也欺骗自己消失，虽然莫克的表情瞧不出具体的情绪，但仅仅骗子二字，就足以传递他的愤怒。

林柏川想要解释和道歉，但莫克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沉默无言，没有反应。

林柏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莫克的双手正死拧着手里那只娃娃的四肢，似乎是要将情绪都发泄到它身上。

娃娃很软，可缝合的线条却很细。

因为牵扯而紧绷的线条嵌进莫克的手指，已经留下伤口，正一点一点往外溢血。

“等一下，莫克，你先把手从上面挪开……！

林柏川想把娃娃拿走，但刚碰到一个胳膊，莫克就猛地把他推开，接着抓狂地大叫起来。

异变突生，林柏川没想到自己的触碰居然会对莫克造成这么大的刺激，他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种类似的情况在莫克身上并不少见，但像这么极端的，林柏川还是头一次碰到。

乔伊则看傻了眼，原来在车里那点瞌睡直接被吓得干干净净。

他想着去帮点忙，却没想到莫克的暴躁突然加重，居然扑过来想要攻击他。

林柏川一把将莫克拽回，命令道，“把门关上，你别出现在他面前，回房间去！”

乔伊按令照做，接着避开莫克，灰溜溜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柏川也不管莫克愿不愿意了，直接把他双手缚住，以免情况进一步恶化。

被钳制的莫克无处发泄，竟然对着林柏川的手臂露出尖牙，重重咬了下去。

“嘶…！”

林柏川倒吸一口凉气，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剧烈，他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有血液流出。

血液腥甜的滋味蹿进大脑，也就是这一瞬间，莫克松开染血的舌齿，猛地呆愣在原地。

好机会。

林柏川顺势顺毛，费力榨出身体里那点微弱的精神力，一点一点将莫克的情绪安抚，终于令其彻底归于平静。

“哥哥……”莫克突然支吾出声。

林柏川抚住他的头顶，“在这儿呢。”

莫克嚎啕大哭着抱住他，眼中泪花扑闪，难过地看着地上模样凄惨的娃娃。

它被莫克撕破，里面的棉花洒出去一大半，面皮因此空瘪，原本滑稽的表情塌陷，像是在哭泣。

“不哭了。”林柏川擦干莫克的眼泪，注意到他盯着玩偶的目光。

“坏了还可以再修好，我马上就给你补。”

……

哭到最后，莫克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执着扒在林柏川身上，比之前更为牢固，颇有树懒的架势。

但他体积小，林柏川被缠着也不碍事，当即翻出家里之前的针线，把那个残破的娃娃缝缝补补，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看着新生的娃娃，莫克小心翼翼地从林柏川手里接过它，力道极轻，生怕压扁。

他贴住娃娃重新被缝合的身体，念叨起好痛好痛。

闻言，林柏川突然联想起早些时候莫克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出去，以及出去就会死。

莫克拒绝出门的原因似乎是因为惧怕门外某种未知的死亡威胁，但这么小一个孩子，会有什么东西想致他于死地呢。

是他亲眼见过，还是单纯只是脑内产生的幻想？

种种可能在脑中构思，但全都立不住脚。

说来惭愧，他完全没有潘休斯的记忆，自然也对莫克的过去无从得知，这半年多全靠医生说的失忆做挡箭牌，一直糊弄至今。

要想真正找到莫克害怕出门的原因，家里的原住民乔伊或许才是最清楚的。

而这个家伙，现在正立在房门悄悄观察着，就是不敢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