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差不多时,聂怀桑醒过来,“怀瑜,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就得问金光瑶了。”
随着后殿传来的惨呼,一阵恶臭传来,众人连忙过去查看。聂怀瑜看着疗伤的江澄,只顿了一下,就跟了过去。
见到苏涉扶着金光瑶逃了出来,聂怀瑜暗道一声可惜。
看到金光瑶凄惨的样子,众人皆是一惊。金光瑶服下伤药,好了很多,又一次返回后殿。
打开棺材,金光瑶吓的连连后退,众人见他神情不对,上前查看,却看到了聂明玦的尸身。
聂怀桑跪在棺木旁,几乎控制不住地朝金光瑶看去,眼中满是仇恨,聂怀瑜抽刀指向金光瑶。
蓝曦臣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光瑶,“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金光瑶只是哆哆嗦嗦,没有回答他。魏无羡替他答了话,点出这里埋得东西已经被人掉了包。
听他恐吓金光瑶,聂怀瑜心下暗叹,魏师兄果然聪明。也幸好,他们是一伙的。
金光瑶下令将它们都绑了起来,准备将毒逼出后就出发,聂怀瑜本欲动手,却被聂怀桑使眼色拦下,很快她就明白了原因。
在刚才的战斗中,苏涉胸口的衣服被划破,露出了千疮百孔咒的反噬,金光瑶的罪名又多了一条。
“魏公子,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无冤无仇就能够相安无事?怎么可能。这世上所有人原本都是无冤无仇的,总会有个人先开头捅出第一刀的。”
“阴毒小人!”
听着江澄的怒骂,苏涉仿佛被踩了痛脚一样,开始叙说自己的委屈,不甘。听着他的话,魏无羡忽然就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自己就是被这样的人害至如此境地。
“魏公子,你可是觉得自己太冤了?”听着他的笑声,金光瑶忽然转了过来。“其实,不冤。”
“不冤?”
“是啊,魏公子,你想想当年,就算我们不去对金子勋下咒,我想魏公子你,迟早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被围剿。”
“因为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说好听点,就是侠肝义胆,放浪不羁,说难听点就是到处得罪人。除非你得罪过的人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否则,只要他们出了什么差池,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一定会是你,第一个想要报复的对象,也一定会是你。而这一点,你是没法控制的。”
“就算当年在不夜天你没失控,那么你能保证这一辈子都不失控吗?所以啊,你这种人是注定短命,你看,这么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很多了呀?”
“你才短命!”听到刚刚和解的好兄弟被人如此诅咒,江澄又一次暴躁了起来。“你这娼妓之子,为了往上爬,什么廉耻都不顾。”
“江宗主,你冷静点吧,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你现在火气这么大,无非是知道了真相,回想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你那颗骄傲的心,感到了一丝愧疚。所以急于给魏公子之前的事找一个凶手,一个可以推脱所有责任的魔头。”
“江宗主,如果你觉得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你心里能够好受一些,那么请随意。但是你要明白的是,魏公子落得如此的下场,你也是有责任的,而且是有很大的责任!”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极力讨伐夷陵老祖?为什么有关的无关的都要发声呐喊?为什么他被一面倒的人人喊打?真的只是从众吗?当然不是!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你啊!”
“你闭嘴!”
“射日之征后,兰陵金氏,清河聂氏,姑苏蓝氏三家相争,已经分去了大头。而你,刚刚重建了莲花坞,身后还有一个危险不可估量的魏无羡,你觉得其他家族会高兴看到一个,拥有如此得天独厚之势的年轻家主吗?”
“所以啊,江宗主,但凡你从前对你师兄的态度好一点,显得你们之间的联盟坚不可催,或是事发之后你多一丝宽容,让别人无从挑拨,事情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金光瑶,你真毒啊!”
“是吗?可江宗主别忘了,围剿乱葬岗的主力,也有你一份呢。”
“一句娼妓之子,换了这么多话,看来这娼妓之子,当真是金宗主的逆鳞啊!也难怪你会杀掉赤锋尊了。”
见到江澄被金光瑶说的毫无反驳之力 ,魏无羡开口了。金光瑶说的话,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魏无羡相信,当时,江澄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来保全自己。至于之后的一切,谁又真的没错呢?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原因,就是金光瑶,不管他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点人出发。”金光瑶忽然收起了脸上所有表情,起身准备离开。
“金宗主,你是怎么杀的赤锋尊?不如也给我们讲讲?”
“你和薛洋,想把赤锋尊练成行动自如的傀儡,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你难道就不怕吗?”
“我怕什么?”
“怕他,回来找你啊!”
几句话的功夫,魏无羡放出此地镇压的恶鬼,缠上了金光瑶,金光瑶费了好大力气才摆脱她们。
“夷陵老祖不愧是夷陵老祖,即便这半块阴虎符是薛洋复原的,即便你没有陈情,你也能操纵得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蓝曦臣的灵力恢复了,拔剑横在金光瑶的颈间。金光瑶受制于人,十分痛快便交出了阴铁,也承认了自己早在不净世就与薛洋有所勾连。
“你倒是承认的痛快。”
“事到如今,多做一样,少做一样,还有什么区别吗?”
看着金光瑶平静的面容,聂怀瑜觉得有些不对,这样干脆地认罪,不像是他的作风。
金光瑶又平静的问了魏无羡的阴铁来历,看到泽芜君收剑,聂怀瑜瞳孔一缩。原来如此,他赌的是泽芜君会对他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