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聂氏荣光 第42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之后的日子，聂怀瑜更不爱参加所谓的仙门百家举办的各类宴会，时常在外夜猎，故而很多事情都只是听说。

听说江氏宗主江晚吟在不夜天下搜寻数日，没有找到魏无羡的尸体，只找到森森白骨。听说金家宗主金光善，风流好色，不幸死于马上风。听说逢乱必出的含光君不知怎么，已有许久不曾出过云深不知处。

聂明玦的刀法反噬越来越严重了，虽然聂怀瑜寻到了方法，但此法并不能普及，甚至唯一尝试过的魏无羡和温宁，也已经死去多时。

聂怀瑜第一次把办法告诉聂明玦时，见他见到芳尘只是欣慰，却并无喜色，就知道聂明玦是不打算用这个方法的。聂明玦刚正不阿，一向看不惯邪魔外道，如今要他为了保命自己去修行，自然是不肯的。

有蓝曦臣和金光瑶轮流为聂明玦弹奏清心音，助他稳定煞气。聂怀瑜以为时间还很充足，也就没有勉强，只是给二哥聂怀桑炼制了一把扇子，就算不附灵，也可以慢慢培养。

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次百花宴，等她夜猎回来，便与大哥天人永隔，连尸首都没能找到。

听着聂怀桑在她耳边哭诉，聂怀瑜神情恍惚，“怎么会呢？有曦臣哥哥和阿瑶哥哥为大哥弹奏清心音，大哥怎么会这么快就走火入魔？”

在聂怀瑜没注意到的地方，聂怀桑的神情扭曲了一瞬，“清心音也不是万能的，大哥修炼太快，清除的煞气比不上他积累的，天长日久，总会有意外。”

“怎么可能呢？”看着聂怀瑜不敢置信的飘回房中，聂怀桑神情阴郁地低声重复了一句，“对呀，怎么可能呢？三哥。”

聂怀桑永远也忘不了那日，他听闻大哥走火入魔，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却见金光瑶站在大哥对面，见自己跑过来，连忙拉住了自己，不让自己靠近。

他眼睁睁看着大哥煞气爆体，手中的刀，却向自己指来，金光瑶说是大哥已经不认人了。

怎么可能呢？大哥一手把自己和妹妹抚养长大，虽然他对自己不如对怀瑜宠爱，但聂怀桑知道大哥对自己的爱不比对妹妹少半分。他只是对自己的期望更大一些，希望自己在他走后，能撑起清河聂氏，能继续保护怀瑜。

金光瑶终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兄弟情深，他不懂，就算是大哥真的不认人也绝不会伤害自己。呵呵，也幸好他不懂，才让自己有机会替大哥报仇。

至于怀瑜，她只需要继续开开心心的做他的聂家大小姐，等孝期结束，嫁去江家，有自己和江晚吟宠着，做风风光光的江夫人，至于这些恩怨仇恨，有二哥替她挡着。

然而，聂怀桑还是低估了聂怀瑜。在聂家宗主的继位大典上，射日大战后，聂怀瑜第一次展现出了她的实力。

四年过去，与当初刚刚习刀相比，聂怀瑜岂止刀法灵力精深，双刀出鞘，刀威震慑全场，那些不服气的统领，长老，都被她的气势所摄，无人再敢对聂怀桑接任宗主一事议论一字半句。

不止如此，聂怀瑜当初在射日战场上带出来的兵，对她言听计从，更兼之前围剿魏无羡时，并没有参战，实力并无耗损，已经占到聂家所有部属的三分之一。聂怀桑在挑选心腹之时，难免选到聂怀瑜的下属，很快聂怀瑜就得到了消息，聂怀桑在秘密探查金光瑶。

“二哥，你回来了？”

又一次秘密出行后，聂怀桑在房中见到了聂怀瑜。聂怀桑苦笑，“怀瑜，你都知道了？”

聂怀瑜并不答，只是盯着聂怀桑。聂怀桑闭眼忽视她眼中的期盼，“是金光瑶，害了大哥的人，就是金光瑶。”

“呵”聂怀瑜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嘲讽，之前因为魏无羡的事，聂怀瑜对金光善心存疑虑。金光瑶毕竟是金光善的儿子，聂怀瑜虽然信任他，但却对他隐瞒了自己的刀灵和玉坠，连与他相交甚好的泽芜君也没有告诉。大哥对他一向防备，就怕他走邪魔歪道，想必也没有透露此事，没想到如今却是为自己留了一张底牌。

“二哥，我与你一起。”

“怀瑜，还有二哥在，你不必这样辛苦，江晚吟两年前便已经出孝，他在等你。”

聂怀瑜沉默片刻，“是我对他不起。”

杀兄之仇不能不报，金光瑶如今是仙督，只怕此局祸福难料。况且，若报了这仇，便是与金蓝两家结了仇，还是不要拖累他了。

然而当她以要辅佐聂怀桑的名义去与江澄解除婚约时，江澄却道，“怀瑜，我等着你。”

“你知道要等多长时间吗？或许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等不到就罢了，反正，这辈子我也没想过和别人在一起。”

聂怀瑜一直知道江澄并不似魏无羡有任侠之风，相反，他要比魏无羡自私很多，也无情很多。然而此刻看着江澄洒脱的笑意，聂怀瑜发现原来江澄骨子里还是江家人，舒朗磊落，潇洒自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可惜他遇到了自己，也不知是他的幸或不幸。

知道了金光瑶的真正面目，聂怀瑜担心金凌的安危，借着江澄的手把有金子轩灵识的玉坠送到了兰陵，本是为了在金光瑶下手时保住金凌的灵识，没想到金光瑶却从未对金凌下手，反而是宠爱有加。

金光瑶原来还有些许人性，聂怀瑜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也对，他对待泽芜君一向是真心实意，这几年对自己和二哥的帮扶也算是尽心尽力。哈，自己该对他道声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