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月十五这日,云深不知处两对新人大婚,热闹非凡。魏无羡的“云想”之术营造了梦幻仙境,为婚礼绘上了唯美的色彩。
就在忘羡二人携手穿过炫彩蝶云之时,蓝曦臣亦伴着曹青芝姑娘的花轿穿梭在五彩幻境。花轿前后是由景仪带领的迎亲队伍,一路以符篆衍化出四季鲜花、五色彩蝶和无数彩带、祥云、薄雾。
两对新人以不同的方式,从不同的方向,穿越这美轮美奂的仙境,共同走向正厅。
正厅那缀有金边的大红地毯一直延伸至厅外百尺之远,曹姑娘的花轿便在此处落地。作为修仙之人,蓝曦臣摒弃了许多民间规矩,亲自上前打开轿帘,将一只手探至轿内。随后,一只娇小柔软的手搭上他的掌心。他合拢指尖,轻轻一带,一只蹬着鲜红翘尖短靴的纤纤玉足出现在轿沿。接着,头罩描金大红盖头身着绚丽嫁衣的曹青芝施施然下得轿来。
蓝曦臣在扶人下轿时顺势细细打量一番,只见曹姑娘穿着暗花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绣满鸳鸯石榴图样,胸前以镶金宝石扣住,金丝霞帔缨络垂旒,大红长裙逶迤拖地。
“青芝,当心。”蓝曦臣悄声提醒道。
曹青芝心下温暖,也不多言,只任由蓝曦臣牵引着她静静前行。
蓝忘机与魏无羡已在一旁等候,待他二人行走一段后才踏上红毯,款款而行。
两对新人在璀璨耀目的彩蝶簇拥之下,和着悠扬的乐声来至厅中,并排而立。
婚礼司仪——聂怀桑高声道:“红豆满枝,彩蝶翩飞。不说西楼月,幽幽灯花数长河。不说芭蕉雨,烁烁红烛滴滴情。今日,姑苏蓝氏泽芜君蓝曦臣宗主与曹家庄曹青芝姑娘、百家仙督含光君蓝忘机公子与云梦魏无羡公子解缨结发,互许终身!一条红丝绸,两人牵绣球,月老定三生,牵手到白头——”
两对新人分别牵着红绸绣球站定。聂怀桑又道:“宝鼎银烛照堂前,鸾凤和鸣日月新。两姓良缘今朝会,恭请新人同拜堂。一拜天地谢姻缘,跪——”
新人面向厅门下跪叩首,拜谢天地造化,三生石上镌铭。
“家族昌盛人丁旺,反哺跪谢敬双亲。二拜高堂养育恩,跪——”
新人面对父母画像和蓝启仁深深跪拜叩首。蓝启仁捋着胡须颔首微笑,眼角却有泪光闪烁。他一生未娶,将两位侄儿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抚养之,教育之,如今终得圆满,内心可谓百感交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人对拜花堂前,跪——”
两对新人再度跪拜叩首,向对方送去深深的敬爱之心。
“恭贺两对新人!今日桃花灼灼,宜其室家。请两对新人分别宣誓!首先有请泽芜君与夫人。”
蓝曦臣深深凝望面前这娇俏的红衣身影,悠然吟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不负,天地可鉴。”曹青芝将此话重复了一遍,声音婉转温柔,犹若莺啼。
轮到忘羡二人了,他俩相视一笑,齐声吟道:“尘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君为朝朝暮暮。从今往后,君喜即吾喜,君悲即吾悲。愿倾吾毕生所能,求君欢颜日日展。”
宣誓之后,新人各自剪下一绺长发,缠绕编织,收入锦囊,分别交由曹青芝和魏无羡保管。
仪式结束,蓝曦臣送曹青芝回寒室,复又返回参加宴会。忘羡二人则并肩携手,共同接受宾客们的道贺。
虽是喜宴,云深不知处禁酒的规矩并未改变,倒是菜式换了花样,难得地不以青白色为主,有了鲜亮的色彩,更将每种菜品烹为清淡与浓重两种口味,供来宾自由选择。这让众人十分意外,云深不知处的宴席终于不再令人谈之色变了。不用说,这必是魏无羡的主意。
宴席之后,宾客们还品尝了曹青芝带来的鲜花酥饼,其味清甜,芳香淡雅,令人回味无穷,大家不禁交口赞叹。
转眼已是戌时末,宾主尽欢,人散席撤,各自回房。圆月的清辉温柔地笼罩着云深庭院,玉兰的清香氤氲在月光之下,若有若无,若幻如梦。魏无羡蹦蹦哒哒拉着蓝忘机走在返回静室的小径上,他感觉银白薄纱下的每一张叶子、每一片花瓣都是如此笑意盈盈,宁静而美好。
魏无羡心情大好,攀着蓝忘机的肩道:“蓝二公子,叫声哥哥来听听,好不好?”
蓝忘机但笑不语。魏无羡不依不饶晃着他的身子道:“我都叫你那么多回了,今日大喜,你就叫一回嘛!”
“叫了,有何好处?”蓝忘机勾唇笑道。
“叫了,哥哥就带你入洞房啊!”魏无羡压低嗓音在他耳畔说道。
“哦?如何带?”蓝忘机嘴角的笑意更甚。
“啊?如何带?就这么……牵着手呗!”魏无羡摇了摇二人紧握的手。
“难道不是——”蓝忘机一把揽住魏无羡的腰身,将他打横托了起来,“这样吗?”
“喂,蓝湛!我们还未到静室呢,你先放我下来!”魏无羡挣扎了两下,差点坠地,慌忙箍紧蓝忘机的脖颈。
“别乱动!”蓝忘机在他耳侧低声提醒,温热的气息尽数扑进他的耳朵,又酥又痒,“说,谁是哥哥?”
“蓝湛,你……“魏无羡顿了一顿,在他颈窝蹭了蹭,边笑边道,“好吧好吧,你是哥哥,蓝二哥哥,我的好哥哥,行了吧?”
“嗯。”蓝忘机箍紧臂弯,大步向前走去,一抹不易察觉的得色浮上唇角。
静室卧房,红烛高照,桌案上早已备好精致的点心与酒水。
“二哥哥,这合卺酒若以茶相替,是不是不够意思啊?”魏无羡笑道。
“嗯。”蓝忘机斟了两杯天子笑。
“哎等等,蓝湛,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魏无羡忙另斟了杯茶,“虽然呢,我挺想再看看你喝醉的有趣模样,但绝不可在今夜。不然,你明日若想不起这洞房花烛夜是如何度过的,还得找我补过,哈哈哈……”
“想得起,明日也照样重过。”
“啊?什么?”魏无羡一时怔愣。
“我说,夜夜洞房花烛时……”
“喂,蓝二公子,原来你是这样的含光君!哈哈哈,不过我喜欢……”魏无羡哈哈笑着凑上前在他脸颊啄了一口。
最终,蓝忘机还是在魏无羡为他斟的茶水中滴了一滴酒。合卺酒嘛,还是该有些酒味才好。魏无羡呢,一杯不过瘾,抱着酒坛直接狂饮起来。他咕嘟咕嘟连喝半坛,这才仰起脸疑惑地望向蓝忘机:“二哥哥,你怎地不阻止我呢?”
“一坛,无妨。”蓝忘机探手为他轻轻拭去嘴角的酒渍。
“不如,尝尝?”魏无羡眨了眨眼,狡黠问道,旋即仰脖灌了一口。
“什……”蓝忘机一个字尚未完全出口,便被魏无羡堵住了。须臾,清冽的酒香萦绕口鼻,有种辣中带甜的液体瞬间占据了他的唇舌。他下意识吞咽,那液体便如星火燎原般一路燃至肺腑,燃遍全身。
全身灼热的蓝忘机一边反客为主,以唇舌攻城略地,一边抓过魏无羡手中的酒坛放置桌案,随后弯腰探手,抄起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蓝湛……”魏无羡被蓝忘机这疾风暴雨般的反击搞得措手不及,软软地唤了一声后再无气力说话,只将双臂挂上他的脖颈,整个人全然没有骨头似的吊了上去。
“魏婴,准备好了吗?”蓝忘机将人轻轻放至柔软的大红锦被之上,揽着他的腰肢,贴着耳垂呓语般问道,温热的气息酥酥地钻进他的耳朵,让他瞬间麻了半边身体……
红绡帐暖,烛光轻曳,言笑晏晏。案头,缀着红穗的乌笛陈情静静枕着莹白的避尘;墙角,玉雪可爱的“小羡羡”和“小湛湛”依偎酣睡;窗外,清辉柔柔,玉兰初绽,微风过处,两株桃树花瓣若雨,飘飘洒洒,纷纷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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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红绡帐暖,求君欢颜日日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