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番外」醉梦 第135章 围炉夜话，静室里笑靥如花

话说蓝忘机让少年们各自回院陪伴爹娘守岁，思追亦跟随众人走向院外，被魏无羡轻轻唤住。

“思追，你往哪儿走呢？”魏无羡上前攥住他的手，将他往室内带，“马上便是新年了还往外头跑，不听话！”经过台阶时顺势用另一只手挽住蓝忘机的胳膊，三人一同走回厅堂。

思追抓了抓后脑勺，略显局促地跟随二人走着。他也不知自己方才要去往何处。回寝房吗？那儿空空荡荡，冰冰冷冷。可是，除了那儿，自己还能去往何处？他只是下意识地随大家往外走去，迈出脚步才发觉自己并无处可去。就在他心下茫然之时，那个温和又好听的声音响起，他心中一暖，鼻子一酸，泪水差点溢出眼眶。他缓缓转身，同时飞速眨巴几下眼睛，愣是将眼泪挤了回去。

“马上便是新年了还往外头跑，不听话！”此话听着仿若责备，实则饱含深情。思追心下会意：魏前辈是怪我不听含光君的话，说了各自回去陪爹娘守岁，我居然还往外跑，那么含光君与魏前辈必是认定我理所应当在静室守岁的。所以……静室……也是我的家，魏前辈是这意思吗思追没有言语，只用探询的目光望着二人。

“傻孩子，愣着干嘛？这杯盘狼藉的，如何守岁？”魏无羡轻轻弹了弹思追的脑门儿。

“哦，哦，我马上收拾。”思追立马着手处理小家宴的残局。他见忘羡二人亦来收拾，忙道，“含光君，魏前辈，我一人便可。”

“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活——自然同干。”魏无羡笑道。

“一家人”，思追又被暖到了，鼻子又酸了，怎么办？

还未等他将这酸胀的感觉压下，又听魏无羡道：“哎，蓝湛，思追，我有个省事的妙法。”

“？”蓝忘机与思追同时望向魏无羡。

“你们俩端好托盘等着。”

这人又有何主意？蓝忘机虽觉他又要胡闹，但仍依言端平托盘。思追自是照做。

魏无羡从腰间抽出陈情，笛音响起，清风习习。须臾，风力增强，卷向桌案上的菜盘。有六只盘子凌空而起，慢慢飞向蓝忘机手中的托盘。砰！砰！地上传来盘子碎裂的清脆声音。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空气凝固。

“抱歉抱歉，初次使用，未掌控好力道。”魏无羡摸着鼻尖讪讪道。幸好只碎了两只，其余四只都进了托盘，还行还行。

“岁岁平安。”蓝忘机说罢，伸手去取桌上的其他碗碟。

“哎，蓝湛蓝湛，你让我再试试嘛！”魏无羡忙拽住蓝忘机的衣袖。思追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

蓝忘机无奈住手。魏无羡再次吹笛驭风，此次平稳多了，只一只酒盅在托盘边沿滴溜溜转了几圈，最终不情不愿地躺倒在托盘。

经过几次试验，魏无羡驭风搬运碗碟的力道愈来愈稳，方向愈来愈准，速度亦愈来愈快，没过多久便悉数收尽。他还用陈情驱动抹布将桌案擦得一干二净。

“如何？”魏无羡得意地撞了撞蓝忘机的肩膀，转头朝思追眨了眨眼。思追抿嘴笑着，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尚可。”蓝忘机勾了勾唇角，“陈情如此厉害，不如将碗也洗了罢。”

啊？这个似乎有点困难哎！“蓝湛啊，这个嘛，还是待我好好探究之后再作试验吧？”岁岁平安，碎两只盘子就够了，万一全打碎了，明日拿啥用膳？

思追适时解围：“含光君，魏前辈，我去洗碗。”

“思追乖，快去吧。”魏无羡笑着抚了抚他的头顶。

待思追从厨房回来时，忘羡二人正在暖炉旁坐着。不知魏前辈方才讲了什么笑话，含光君正弯着嘴角笑着，一双清浅的眸子熠熠闪光。记忆中，含光君极少笑，更极少如此灿然地笑。

不知为何，思追脑海中倏地闪现一幅幼时冬夜的画面。那时，静室没有暖炉，确切地说，云深不知处没有暖炉，因为蓝家子弟自幼清苦修习，无须用暖炉取暖。静室的暖炉是专为魏前辈准备的。那个夜晚，含光君从外头归来，裹挟着冰雪的寒气走到他身旁。他从棉袍中伸出捂得暖暖的小手，覆上含光君的大手，用稚嫩的嗓音道：“含光君，思追给您暖暖手。”那一刻，含光君笑了，也像此刻这般眉眼弯弯，笑得很是灿然。可那一抹笑意只一瞬便消失了。随即，含光君蹲下身子，将他小小的身躯搂进怀抱，与他额头相抵，良久不曾言语。似乎有冰凉的液体从他脸颊流淌而过，他有些记不清了……

“思追，过来坐。”魏无羡见思追在愣神，微笑着招呼他。

思追在二人对面坐下。“快暖暖手。”魏无羡将思追的手拉至于炭火之上。

“不可。”含光君清冷的嗓音响起。

“啊？”魏无羡愣住了，“蓝湛啊，今日除夕哎，你那些规矩暂且放放吧。”

“手湿，不可烤火。”蓝忘机递给思追一方手巾，“先擦干。”

“哦。”魏无羡讪笑着摸了摸鼻尖。思追则细细擦着手，内心比这炉火更温暖。

蓝忘机看了看漏壶，新年即将到来。他给魏无羡使了个眼色，二人分别从袖中取出一个大红锦囊。这两只锦囊均以云纹缀边，不同的是蓝忘机的中间绣着玉兰花，而魏无羡的则绣着九瓣莲。

二人将锦囊交至思追手心。思追怔怔地望着二人，一时忘了说话。魏无羡帮他将指尖屈起，盖上锦囊，明媚一笑道：“思追，新年如意，平安顺遂，早日修成含光君这般的仙门名士哦！”

“谢谢魏前辈，思追一定努力！”思追重重地点头。

“思追，一如既往，脚踏实地，新年顺遂！”蓝忘机的嗓音肃然中透着慈爱。

“谢谢含光君，思追定不负所望！”

“好了好了，别搞得如此严肃嘛。过年，就得开开心心，轻轻松松。”魏无羡望着身旁二人，幸福得想要飞起，“思追啊，你这一口一个‘含光君’‘魏前辈’的，太生疏了。”

“那……”思追犹豫不定地望着含光君。他倒是想要更亲昵地称呼他俩，可是不知称呼什么才合适。这二人待他皆是如父又如兄，但他无论是称“父”还是称“兄”都不对呀。称呼父亲嘛，将他们叫老了；称呼兄长嘛，又不符合辈分礼法。

说到称呼，魏无羡来劲了：“思追，你还记得幼时初见含光君时称他什么吗？”

思追最近逐渐忆起来云深之前的事情，其中亦包括这件。一想到自己当时抱着含光君的大腿喊“阿爹”，心下便羞愧不已。此刻，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含光君，却见含光君淡然品茗，似乎丝毫不以为意。含光君一点都不介意吗？那他当时在意吗？思追实在想不起来，毕竟自己当年太过幼小，估计只顾哭闹，根本未及留意含光君的神色吧？不过，一个端方雅正的少年，忽地被一个小娃娃当街拦住喊“阿爹”，还被众人围观，想来定是窘迫的。

思追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当年太小，不懂事……”

魏无羡哈哈大笑，正待继续打趣 ，蓝忘机忽道：“那也不错。那思追该如何称呼于你呢？”

啊？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魏无羡慌忙转移话题：“咳咳，那是思追街头哭闹乱喊的。思追啊，你还记得后来称含光君什么吗？”

“好像是什么‘哥哥’？”思追蹙眉思索。

“有钱哥哥，哈哈哈……”魏无羡接道。

“哦对，有钱哥哥。”思追腼腆地笑了。

魏无羡用肩膀撞了撞蓝忘机的胳膊，促狭唤道：“有钱哥哥，有钱哥哥？怎地不理人？”

蓝忘机无奈扳正某人的身体：“有钱哥哥的钱，都归你，行了吧？”

魏无羡一愣，旋即掩嘴轻咳，心道：蓝湛，你这……也太会说情话了吧？思追还在这儿呢！不过，我就喜欢你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

关于称呼的争议最终不了了之，话题逐渐转移至思追从小到大的经历。三人围炉夜话，直至丑时末才去歇息。蓝忘机早在厢房为思追安排了住处，此刻便各自回了房。

临睡前，魏无羡想起他尚未回应蓝湛那句情话，便喃喃道了句：“有钱哥哥，你特别好，我喜欢你。”说罢便合眼入眠了。留下蓝忘机一人，独自感受着臂弯里这人绵长的呼吸，久久无法入睡……

《醉梦》还有十章左右完结，新文——陈情续梦之现代校园篇《少年游》即将开篇，欢迎关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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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围炉夜话，静室里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