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 第11章 chap.11

布鲁斯对于从高空中俯瞰地面的壮丽景象并不陌生，不论是他自己坐飞机亦或是亲自开飞机，他都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但他从未直接接触过高空，尤其是在完全没有任何防护的措施下，他只能依托于超人的怀抱确保自己不会掉下去。

这种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布鲁斯很不习惯。

随着他们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高，他的视线范围也越来越广阔，远到那艘飞船缩小成了一个点，远到天尽头的地平线都有了轻微的弧度。

克拉克才再次在他耳边轻声问他：“你想去哪儿，布鲁斯？”

布鲁斯抬眼，撞进了克拉克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扎进了一片浩瀚的汪洋大海，阳光下和煦温暖的水流，像是延绵缱绻的爱意，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了他。

他的心跳骤然间加快了。

这是吊桥效应吗？布鲁斯心想。

处于危机中的人，会把心跳加快的紧张感误认为是爱意。

但那怎么可能呢？他跟克拉克之间，又怎么会有这样荒诞的情感？

布鲁斯很快冷静下来，说：“我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你随便带我转转就好。”

克拉克“嗯”了一声：“抱紧我，布鲁斯。”

超人飞行的速度不算慢，但大约是被他的生物力场所保护着，布鲁斯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甚至北极冷冽的气流划过他的脸，都像是春天温和的风轻轻拂过。

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这样飞行的感觉，像是在与整个地球温柔而又热烈地拥抱，最直观地感受到了这颗蔚蓝星球的浩大与美好。

他没有问克拉克会带他去哪里，因为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如果让超人选的话，他一定会去那里的。

而当他们缓缓降落到堪萨斯的农场时，布鲁斯的想法也得到了印证——这是克拉克在地球上的家，除了那艘飞船之外，唯一让他有归属感的地方。

克拉克下降的速度很慢，像是担心打破农场的宁静，他脚尖轻盈地落到了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缓缓打开了包住布鲁斯的红披风，小心翼翼地扶着松开了他，问：“你还好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的确没有任何不适。

跟克拉克一同飞行了那么远的距离，他得承认，这的确是一项无与伦比的技能。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觉得再来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克拉克笑着说：“这里是我家，我在地球的父母居住在这里。不过我父亲已经过世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

“我带你见见我母亲，玛莎。”克拉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示意他一起跟上来，“来吧，布鲁斯，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葬礼上，失去唯一亲人的玛莎所流露出来的无助与悲痛。他知道玛莎是个坚强的女人，可那场悲剧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抚平的。

克拉克并没有放过布鲁斯这稍纵即逝的出神，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悲伤的情绪。

不过他忽然想起，布鲁斯跟他说过，他八岁的时候便父母双亡了。

是我让他想起了往事吗？克拉克有些懊恼地想。

但这时玛莎似乎心有所感，推开大门，遥遥地喊了他一声：“克拉克，是你吗？”

听到母亲熟悉的呼喊，克拉克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转过身，回道：“是我，妈妈，我回来了！”

他回头对布鲁斯说：“走吧，布鲁斯。”

布鲁斯只能跟了上去。

玛莎当然注意到了克拉克这次回家的不寻常之处。

克拉克也边走边说：“您一定猜不到我这次出门发现了什么。”

玛莎伸手拥抱了许久未见面的养子，欣慰地说：“瞧你那么高兴，一定是找到了你最珍视的东西，对吗？”

“被您看出来了，妈妈。”克拉克笑着道。

布鲁斯默默翻了个白眼，内心吐槽说，你穿着这一身制服回来，玛莎当然知道你找到了母星的飞船。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被克拉克搂过肩膀，介绍道：“妈妈，这是布鲁斯，我在阿拉斯加认识的朋友。”

再次见到玛莎，布鲁斯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原本他跟玛莎就没有太多交流，而他现在又心存愧疚，面对玛莎和善的微笑，总觉得有些尴尬。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礼貌地说：“您好，肯特夫人，我是布鲁斯·韦恩。”

“噢，布鲁斯·韦恩！”玛莎惊讶地捂住嘴，显然她听说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富豪名字，“很高兴认识你，韦恩先生。”

玛莎热情地招呼了他：“快进来。”

这个小家庭的摆设跟布鲁斯记忆中没什么不同，老旧的电器和家具都显示出肯特一家过得并不富裕，但那些用心的手工装饰和合影，却让这个简陋的屋子显得十分温馨。

克拉克跟玛莎说了他这次出门时碰见的有趣经历，他跟布鲁斯认识的过程，还有他发现飞船时的震撼，以及他母星所发生的那些事。

玛莎心疼地抱住了他，无声地给予了他安慰。

布鲁斯安静地看着他们，很少插话。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当地时间刚好是下午，他们聊了一会儿，玛莎就去准备晚餐了。

她的手艺称不上有多专业，可布鲁斯依旧觉得非常棒，跟克拉克的烹饪技术一样，他们都给了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是属于“家”的味道。

但这不是他的家，是属于克拉克的。布鲁斯心想。

看着玛莎跟克拉克互动，他再一次庆幸地觉得，不论什么原因使他回到了五年前，但可以弥补这一切实在是太好了。

饭后，布鲁斯跟克拉克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克拉克正在洗碗，闻声放下了盘子，说：“介意等我两分钟吗？我也去。”

但布鲁斯婉拒了他，小声道：“你一定还有很多话想单独跟她说。”

“……好吧。”克拉克耸了耸肩，看了一眼窗外，说，“今天的夕阳很好看。”

布鲁斯顺着他的视线向远方看去，克拉克则注视着他，夕阳火红的余晖映在哥谭骑士的身上，仿佛融化了他冰冷坚硬的躯壳，在他周身打上了温暖的光。

“是啊，真好看。”布鲁斯目光悠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当布鲁斯走远后，玛莎也跟克拉克走到屋外，在屋檐下席地而坐。

“克拉克，布鲁斯是个很好的人，我能看出来。”玛莎说，“我很高兴你能遇见他。”

“我也是。”克拉克注视着远方布鲁斯的背影，说，“我真的很喜欢他，妈妈。”

玛莎点了点头，温柔地说：“我知道，孩子。”

“我之所以会喜欢他，不仅是因为他的魅力，我感觉布鲁斯他能够真正地理解我。”克拉克说。

身为母亲，玛莎当然明白克拉克从小内心的症结在哪，也知道他这番话所代表的含义。

“你很幸运，克拉克。”

“是啊。”克拉克笑着道，“而且我发现，我对他来说也是特别的。”

玛莎惊讶地捂住嘴，随即由衷道：“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的孩子。但现在布鲁斯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你对他的感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呢？”

说到这个，克拉克却只是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妈妈。”

“为什么？”

“刚刚布鲁斯在，我不太方便说。就在一个月前，他失去了一位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说那是一场意外，但他认为那也是他的过失，他有些走不出来，所以才会去阿拉斯加州散心。”

“噢，可怜的孩子……”玛莎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我觉得他像有心事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不承认，可我能看出来，布鲁斯很爱他。”克拉克说，“更关键的一点是，他这个死去的朋友，名字也叫克拉克。”

玛莎有些担心：“他也叫克拉克吗？但是孩子，你们名字是一样的，你刚才说布鲁斯对你很特别，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巧合，他才……”

“不不不，妈妈，不会的。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克拉克笃定道，“而且我也相信布鲁斯，他不会这么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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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