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双生碧落 第249章 第二百四九落 助力梦想

温莎觉得他真是没救了！真会有人把儿时的约定谨记一生么？何况他都还没多大呢。

此后他们都不再谈及“齐夕澜”这个人，温莎让唐晓翼专心养病：尽管他们都知道，“专心养病”并不会让卢伽雷氏症好转。

温莎没有留在医院，而是回圣斯丁学园继续上学，只在周末时会抽空去探望唐晓翼。他倒迅速适应了医院的生活，很快同医生、护士和病友打成一片，每当温莎造访，总能听见唐晓翼的谈天说地。

他健谈得可怕，神采奕奕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绝症患者”，但他也的确每日每夜地散发出趋向死亡的枯萎气息。

来到圣斯丁以前，温莎便是在这样的气息中长大的，因此他再熟悉不过。

在医院里，唐晓翼有了三个最为要好的朋友。

他向温莎一一介绍：“这是希燕，擅长计算机技术；这是于飞飞，我们中最聪明的脑袋瓜；这是伊戈尔，嚯，他可以把自己变成超——柔韧的面条人！”眉眼间流露出骄傲，为自己交到了这样的朋友，感到由衷的自豪。

他又向新朋友介绍温莎：“这是温莎，虽然看起来阴毒狡诈，但实际上也确实很阴毒狡诈。”温莎面无表情地作势要拔唐晓翼的留置针，后者连连告饶，“好啦——我错啦！温莎·D·希哈姆，我的好朋友！”

温莎渐渐看出，这四人间共享着一个秘密。

他多问一句，唐晓翼倒承认得坦荡：“嗯，我们四个都是绝症患者，反正时日无多，不如用最后的时光去追寻我们共同的梦想。”

他眨了一下眼，温莎莫名感到不安，只见唐晓翼笑眯眯地说下去：“我们打算‘越狱’，从这里逃跑，去世界各地冒险！”

温莎顿了顿，他诧异地发现自己居然在替他们思考，从医院逃跑的可能性。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脱下病号服、换上常服，用长袖遮住手掌上的留置针，绕开医院中对他们脸熟的医生与护士，便可大摇大摆地从住院部离开。

可他们是绝症患者啊！温莎感到不安。所谓“冒险”，常需以生命作为代价，温莎无法接受，唐晓翼会在这条“追寻梦想”的道路上猝然倒下。

因此他绝不答应：“不行。你给我好好待在医院，认真接受治疗，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像早就知道温莎会一口否决，唐晓翼表现出泰然处之的态度：“好啦好啦，我也就是随便说笑的，你别放在心上。”然后他躺下去，随手捞了本小人书看，忽而又说，“伟大的希哈姆公爵，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调查一下‘齐夕澜’和‘千泽家’？”

他们已很久没有谈起这两个名词，温莎甚至花了一点儿时间，才明白过来唐晓翼说的什么。

他觉得多此一举：“难道凭你们唐家的实力，查不出什么信息？”

“这不是指望着集思广益嘛，咱们收集到的信息越多越好。”唐晓翼笑得咧出一口白牙，貌似只对这件事一心一意，“到时候把我们的调查结果一综合，哎——真相就是如此。”

“……我可以帮你调查，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真的？天啊！天父在上，赞美希哈姆！”唐晓翼一骨碌从病床上坐起来，冰凉的双手以异样的热情握住了温莎的手，“感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温莎想提醒他：可你并没有答应我的条件。目光触及唐晓翼充满希冀的双眸，温莎又默默地把这句提醒咽了下去，他宁愿认为，唐晓翼已接受了这出交换。

希哈姆家族虽然几百年来根植于西方世界，人脉与资源也多在此方地境流转，但毕竟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在遥远的东方地界也有可供操控的眼线。调查东瀛国的“千泽家”，于希哈姆家族而言并非难事。

手中掌握的资料愈多，温莎心头的担忧也就愈浓。千泽家是东瀛的古老华族，亦是东瀛黑丨道的“地下皇帝”，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却也为这副累赘身躯而拖累。寄寓在其羽翼之下的极道组织太多，它们犯下的罪行都将被冠至千泽家的头上，这份仇怨与罪孽日积月累，最终可能压垮这座外貌华美的金屋。

最令温莎忧心的，则是千泽家在华夏国发展的“业务”。

在一个明令禁止非政府组织与平民持有枪械的国家，开展枪械弹药走丨私活动，这当然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只是将收益与风险对比，温莎自问，如果他是千泽家的主事人，他绝不会同意这些交易。

尽管他从未去过华夏国，却也对华夏那位皇帝的“铁腕统治”略有耳闻。那是一位，眼中糅不得沙子的暴君。

千泽家是东瀛的华族、是“黑丨道皇帝”又如何呢？真正的皇帝一旦发起威来，照样能叫它们的家族基业毁于一旦，甚至都无法在历史上留下任何痕迹。

它们遗留在黑丨道上的产业与利益，亦会立刻被后来者蚕食殆尽。

为了眼前的这点儿利益，搭上整个家族的兴衰，温莎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决策。

至于“齐夕澜”，她也不难查。千泽家有且只有一位东宫大小姐，自小便被家长千娇万宠，视作唯一的继承人，接受的一切教育，皆比照“领袖”的培养标准。

唐晓翼提及的他与齐夕澜的相遇，大抵只是大小姐休假期间的一场再寻常不过的邂逅，却被唐晓翼视作需要誓死遵循的诺言——温莎觉得，算了，随他去，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温莎无所谓那位大小姐亲手把好友的幻觉打破。

他只需要把他收集到的信息打包发给唐晓翼，便能得到后者的一个“微笑”表情，及一句“多谢”。

温莎隐隐觉察到，唐晓翼的这句“多谢”，并不仅仅是针对他的调查。

这份预感在某个夜晚落到实处。那天不知为何，温莎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索性从床上坐起，打算看着月亮发会儿呆。

那晚是满月，一轮圆似薄冰的微黄明月，高悬于夜空的正中央，周遭辉光无垠，遥遥倒映在海面之上，又被迭起的浪涛分割作断裂的几段。温莎兀自出神，余光瞥见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亮。

起初他以为是月光的反射，直到他凝视几分钟，方发觉是新消息提醒。他本不想理会，一个念头却如泡泡般晃晃悠悠地飘出来：谁会在三更半夜，给我连发几条消息？想必是有要紧的事。

于是温莎爬下床，脚甚至在某节梯子上忽然踏空，幸好他急忙抓紧栏杆，才不至于从半空摔下。他定了定神，把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终于下到地面。然后温莎拿起手机，看清是唐晓翼的消息。

他先说：【温莎！我们逃出来了！】

然后：【求支援，快给我们安排一架直升机[哭脸表情]】

最后：【见鬼，我怎么会指望这个点你还醒着？你身体不好，应该早睡了。】

“……”

头一次，温莎清晰地感知到太阳穴处的血管正在“突突”跳动着。

他疲惫地用手指按摩着晴明穴，转手打出去一个电话，调度了离医院最近的希哈姆家的直升机，飞去接那帮出逃的小屁孩。

将飞机降落坐标发送给唐晓翼，新消息过几秒钟便弹了出来：

【还得是咱们希哈姆公爵！你是这个[大拇指表情]】

温莎不吃戴高帽这套，他非常务实地问唐晓翼：【你们打算去哪里？】

唐晓翼的信息噼里啪啦地冒出来，他像有说不完的话，要一口气向温莎倾诉出来。温莎从信息密集的聊天框中，总结出一句话：他们想要去世界各地的秘境冒险，不为别的，就为刺激！

而且，或许真能找到点儿宝物呢？

温莎不敢恭维，他更关心法律：【或许你们知道，未经官方许可，私自进入遗迹，这在任何国家都是违法行为。】

唐晓翼立刻发来“笑脸”表情，温莎一见此emoji，就知道这家伙接下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唐晓翼甜言蜜语道：【哎哟，这不是还有咱们希哈姆公爵嘛。我们拿着您的指令，阻止我们就是违抗您的意愿——拜托拜托，依您的神通广大，所谓的官方许可，也只是打个招呼的事儿吧？】

温莎冷淡回复：【这架直升机是我最后的援助，此后我不再过问你们的任何事。】

话虽撂下，温莎却依然不放心。

他搁置手机，劝说自己：别管他们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爱上哪去就上哪去吧，一群死期将至的小朋友，能蹦跶到多高的地方？

另一个声音亦在抗衡着：可是温莎，唐晓翼帮了你这么多，还曾替你隐瞒你的凶手身份，现在该你回报这份人情了，你又怎么能抛下他不管呢？

……无法说服自己、无法狠下心肠。温莎只能再次拿起手机：【有事找我。】

唐晓翼仿佛早把他拿捏清楚，再次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极为熟练地奉承道：【恭迎羽之冒险队的赞助商，温莎·D·希哈姆公爵！】

温莎：【这是是你们给自己取的新名字吗？好土。】

直升机接到那边四人一狼，听凭唐晓翼的指挥，奔赴他们临时拟定的某处秘境。

既然已被戴上“赞助商”的帽子，温莎自觉有帮他们铺好前路的责任，遂以最快的速度为他们办理了可以合法出入境的身份与证件，并把资料打包送审，争取在几日内取得进入秘境的许可证。忙完这一通，再一看通讯软件，唐晓翼发来的消息已有二十条之多。

他是没有聊天对象吗？！温莎长叹一口气，认命地点开聊天框。

唐晓翼滔滔不绝、洋洋洒洒，给温莎规划好了“羽之冒险队”的生涯履历：首先，集齐四张“黄金地图”、四件“秘境珍宝”，获得进入浮空城的资格——

【何必这么麻烦？希哈姆家就有现成的“黄金地图”和“秘境珍宝”，你们要的话直接拿去。】温莎完美展现出了家大业大的底蕴，唐晓翼当然连连拒绝：【这不成，只有我们凭真本事获得的，浮空城才会承认。】

他颇为严肃地教训温莎：【拜托，我们好不容易从医院逃跑，可不是为了作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