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啊~”
王银摧残了屋子外面的君子兰,拿着一撮就给梨花簪到发髻上,簪完他满意的叉腰,“果然,我真了不起,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真是生了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蛋!”
梨花给他逗乐了,掩住嘴笑着,又看他自己往耳朵上别了一撮,梨花终于忍不住笑道:“哥哥真好看。”
王银得意洋洋,“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哥哥!”
王银又用一撮君子兰做了一只花指环,拉起梨花的手就给她戴上,戴完之后,他端倪了一会儿,然后嘀咕:“君子兰的颜色可真耀眼,真衬白的人,比如梨花,比如我,温古带着也好看……顺德……?不行,她没那么白,戴了肯定更显黑……”
梨花着实是没想到哥哥是夸了自个儿还顺带损了顺德一波儿。
这时候贞淑从门外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见王银在场,贞淑不免脚步一顿,也不等梨花反应过来,王银就眼疾手机的将信件拿到手里。
“咦?谁的信件啊~”
贞淑看了梨花一眼,然后才和正拆着信件的王银说:“是翁主的。”
梨花没阻止王银的动作,并不在意的模样,她也是真不在意,贞淑也是心知,才并未在王银拿信件的时候拦住。
而打开信件看到信纸的王银,狠狠皱着眉,他念道:“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什么啊?不知头不知尾的,信纸不写信写诗,不过它是什么意思来着……”
梨花则是听到这句诗时,微抿笑意的神情一顿。
只听王银又道:“不过这字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梨花应声:“哥哥喜欢吗?哥哥要是喜欢,我把这句诗送给你……”话音刚落,就见王银急急忙忙把信纸丢给梨花。
“给你给你,我不要。”他仿佛与读书有着深仇大恨,刚才还好奇诗句,如今在他眼里犹如洪水猛兽。
梨花嗔了他一眼,虽心知他的脾性,可也总是付之一叹,对于哥哥王银的玩心,她希望他保持着,但对哥哥于读书的排斥不能赞同。
梨花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上边的诗句,仿佛诉说着写诗之人的心情,那样暮色朦胧、花蕊笼烟,那样月华如练,也那样因思念而终夜不眠。
他想见她。
这是梨花在区区十四字里读懂的。
……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那日后,梨花虽都去了忠州院,忠州院见了两次也闭了门,她也不想见王尧,王尧也不敢去见她,王尧生怕见到她之后,是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硬生生摧他的心肝。
可真近在咫尺了却又相见不得,他对梨花由心而发的那股子惦念,又难忍的很。
这是王尧第一次,羞于见她。
可隔了好几日,他又想的厉害。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正是他对她浓烈又只增不减的挂念。
他每日都在私邸里等待梨花的到来,又害怕她的到来,他害怕再一次见到泫然欲泣的梨花,他甚至只敢错开时间入宫给母亲请安与商议要事,就怕看见梨花伤心的与真正伤害了亲孙子的母亲诉苦。
他等了好几天,也就端坐在垫子上好几天,手中捏着茶杯,递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如果是以往,他的脾气早就不耐等人了,便是梨花也会让他恼。可现在,他在心底里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就好,她会来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来了。王尧迫不及待的将她拥到怀里,把她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胸膛处,他的声音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愉悦,“你来了。”
梨花伸出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说着:“嗯,我来了。”
他的手臂搂在她的后背那儿,护着她坐在垫子上,他半蹲着身子就这么盯着她瞧,他嘴角噙着笑,那副模样好似要把她的脸看出花似的。
梨花莞尔一笑,伸出手来把手心贴在他的脸颊处,她扫了一眼矮案桌上的棋盘,轻声问道:“你在下棋吗?”
王尧微侧头看向棋盘,上面的棋局是他前些日子等的乏闷了自己与自己下的,就这么一局棋,他足足下了接连七日,至今未下完。
他见梨花心血来潮,哪顾得上棋局徒增他的郁闷,便与她坐在一处,他身躯高大,梨花比他娇小,整个人好似被他搂在怀里一样,他根本不到棋局对边去坐,只在她身侧。
梨花虽不适应他的举动,但也没说什么,两人就维持着挨得严实的动作一块下着棋。
梨花正琢磨着下哪一步,身侧的王尧就低头轻轻一嗅,闻见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药膳味儿以及独属于她的体香,似乎还有一缕若有似无的花香,他满足的轻叹:“好香。”
王尧的心思逐渐从棋盘跑到梨花身上,他搂着怀里的人,下巴抵在她的额处,缓缓往下,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蛋。
梨花面色无恙,她垂着眸子轻声说:“我这两日看王后精神不济,三哥也要多去看看才是。”
忠州院刘王后最近精神不济,再没别人比他更清楚,她为什么精神不济。
梨花又问:“三哥和莲花姐姐怎么样了?”
王尧迷离眷恋的目光与动作一顿,他缓缓与梨花平视,再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蛋,他噙着笑,而后仿若无意道:“你知道的,你和她不一样。”
梨花盯着他看,“哪里不一样。”
王尧又拂过她的脸蛋,“我要娶她的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让我可以有更好更完美的亲家。”
直白的说,就是他要更势大更可以帮助到他的亲家,想象一下升州朴氏、黄州皇甫氏作为他的亲家,再有忠州刘氏这个外家,正胤之位唾手可得。
他一如既往的用价值来衡量婚姻。
梨花看着他,嘴角微翘,轻声问:“我也是吗?”
他们不是夫君和夫人的关系,但有着夫君与夫人才有的亲密,这是不是仍表明着,王尧依旧贪恋她的外家光州王氏。
梨花和他一起长大,他劣迹斑斑,他对她有情丝,却不单单只有情,光州王氏更是他持之以恒的缘由。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夫人,你的光州王氏未必帮得了我。”
是未必,而非必然。
他的话有些许转移话题的嫌疑,但梨花也不在意,只又道:“你娶了姐姐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姐姐外刚内柔,内心渴望有一位能够爱她的夫君。”
爱。王尧听见这个字眼,微微皱眉,坦白了说,他是有点喜欢莲花,但基础是在她的黄州外家,再者她的手段决然,王尧惯可以清楚看见人的弱点,而莲花可以捕捉到人黑暗的一面,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很般配,所以王尧很欣赏她。
但爱?这么浓厚的东西,他还不会如此大度给予。
母亲说莲花很危险,但他不以为然,她再善于捕捉黑暗,也只是一个女人。何况经过“王太后”一说后,他想了很久,也终于看开了。
不就是为了她可以做王太后吗?他给她争回来就是了,有了皇甫氏的支持,他会锦上添花。
“三哥,你不会让两位朴氏夫人踩到姐姐头上的,对吗?”梨花爱说到这,又恍若后知后觉,面上一副懊恼的模样,“是我想差了,莲花姐姐也是三哥的妹妹,关系总归是要比朴氏夫人们好些的。”
她一说完,就看见王尧盯着她看,嘴角微微翘起,恰似春风满面,他低头道:“还说你不吃醋。”他将她的腰搂得更紧了些,挨得他也更近了些,他的唇瓣触碰到了她的脸颊,微微一噘就亲了她一下,亲完了也不离开,维持着这暧昧的动作。
“你能不能,不要因为关心她而在我面前提起她?”
她调笑:“那…单独提起,或者因为三哥的以后,可以吗?”
他亦失笑,“你看着来就好。”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王尧又要打算低头亲她,也没一会儿,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吵嚷的喧闹声,越来越近。
他微恼,扬声呵斥:“到底怎么回事?!”
紧闭的屋子大门外面有道曲身的身影,他毕恭毕敬回道:“回三王子,是二夫人。”
王尧眉心紧蹙,正要发火,便见梨花抬起手来,给他轻轻抚去那紧皱的眉心,她柔声道:“三哥,别皱眉,是嫂子来了。”
他的情绪一下便给她的动作舒缓了,他握着她的手,目光还盯着她看,却不忘亲了亲她的指尖。
外面来人,正是王尧的二夫人,朴氏姐妹中的妹妹,她的岁数与梨花一样大,性子一向活泼,又比姐姐更得三王子喜爱,俨然在三王子私邸有盖过姐姐风头的征兆。
可这几日她打听到三王子每天都在另一处私邸歇息,她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能管太多,但是她从一个婢女嘴里得知王子是会佳人去了,她就嫉妒的慌。
她害怕,害怕王子会的佳人深得他的喜爱,婢女嘴里的佳人可是国色天香,这怎么能让她不害怕?三王子以后可是要做王的,要是三王子有了更喜爱的女人,她怎么办?本来她就排在姐姐后面做不了正宫王后,一旦被人后来居上,她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她就急忙忙的找到这一处私邸,她不知道王子名下有多少房子私邸,但这处的私邸,隐秘性极好,华贵不失庄重,丝毫不比王子名正言顺的府邸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被拦住,可她的身份让那些身为男人的侍卫束手无策,只能嘴上阻止手臂横着,她就这么一路走来推开她们,走近了主屋的院子。
这里有嬷嬷,她们把人紧紧拦住,口上劝说着。她一耳光便打了过去,气急败坏:“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
嬷嬷们被打了却丝毫不敢把她放开,依旧紧紧拦住,她更气了,却又顾及肯定在里面的王子,她只觉无比委屈,控诉道:“三王子…你看看她们,她们敢拦我,您要替我做主啊!”
屋子大门从里打开,王尧走了出来,不满的睨了她一眼,又呵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嬷嬷们屈身向王尧问安,也给了朴氏女脱身之机,她走上前来,却又在离着几步的时候给他揖礼,才曲着身起来,她就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梨花出来之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面纱来,随意的挂在两耳后,才缓缓走了出来,远远望着,还真是衣炔飘飘,脱俗轻尘。
朴氏女见状,如临大敌,也顾不得平日里她乖巧的模样,望着王尧有些难以置信,语气都带着些质问:“她是谁?是王子的外室吗?”
茶里茶气的梨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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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