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破云 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那一年在云千代的印象里是个多事之秋。

瀞灵廷内人事更迭在那段时间里尤其频繁。

先是十一番队和七番队接连折损了两位队长；接着鬼道众的净化部队长在冬天的虚袭任务中阵亡；没过多久，十一番队的新任队长由于不明原因被囚禁至地下监狱的最底层无间地狱，他的副队长五助继位，十一番队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就这样更换了三位队长，队内一时间动荡不安。

最后，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下，五番队队长北川英助宣布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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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说下就下，那日云千代像往日一般汇报完工作后从书柜上抽出了早就看中的一本书，正准备行礼离开，却被铁斋叫住了。

副鬼道长听闻也上前来和大鬼道长坐在一起，云千代还来不及疑惑今天这是什么让人看不懂的阵仗，就听铁斋严肃而认真地向自己询问道：

“经宫小路惠子的部队长举荐，草翦云千代为人正直诚恳，工作认真，实力出众，推荐你继任净化部队的部队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千代当下狠狠一怔，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了。

啊？

净化部队长？

谁？？

我？？？？？？

“这……”

见她面露难色，铁斋心里也猜了个**不离十：“你不愿意。”

不是疑问，是陈述句。

云千代咬了咬下唇，摩挲着胸前的书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才不会显得没有礼貌。

她磕磕绊绊地搜罗着官方又客气的说辞，结巴开口：“我……我觉得自己并不能胜任这个职位。”

“我入队的年份短……队内还有许多前辈，实力…都在我之上，统领一个部队，对我来说，属实是不太合适……”

她低着头，紧张得不敢看铁斋的表情，虽然他日常也没什么表情。

半晌，他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离开的时候，天还在下雨，有昭田钵玄给她拿了把伞，特意把她送到了大门口。

云千代对钵玄深深鞠了一躬：“有劳了，副鬼道长，非常感谢。”

“你不用客气。”粉毛胖大叔并不严肃地乐呵呵笑了笑：“也不要妄自菲薄，云千代的实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家都认为你很合适晋升。”

她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春雨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滴落到地面，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云千代瘪了瘪嘴，最终还是说了一句“非常抱歉”，又鞠了个躬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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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队里，云千代就放飞了自我，一边扯着嗓子喊着“部队长部队长你在哪”，一边拉开部队长室的门，果不其然看到惠子正毫无形象地蹲在椅子上吃炒面。

“为什么！”云千代大手一摊，重重地打在办公桌上，愤怒询问：“为什么突然要推荐我去净化部队！！”

惠子猛吸了一口面条，无辜地看着她：“不是很合适吗？小云不想升迁吗？月俸会多出很多哦。”

“这不是钱的问题吧……”云千代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而且，论合适的话，寺山前辈比我更合适吧。”

“啊呀，怎么办，空之介也推荐了你呢。”惠子大口地咀嚼着，声音含糊不清，“而且空之介不行的啦，虽然他也很强但是他还有个妹妹要拉扯，拖家带口的没空的啦。”

谁还不是拖家带口的了？

是不把五番队里的那个根本没能力自己处理队务的傻子放在眼里吗？

云千代愤恨想着，宫小路惠子却在此时放下了筷子：“所以，小云为什么不愿意晋升呢？”

她的语气有些认真，云千代突然就有些心虚，她支吾片刻，道：“我在这里待得很习惯，不想离开您的部队。”

“不，你不是。”

惠子突然很快接了一句，云千代闻言却皱着眉抬起了头。

“你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结界部队，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转岗，结界部队的工作并不复杂，可我常常见你在没人的时候还去训练室加训。”

见云千代疑惑地盯着自己，惠子笑了笑，墨色的瞳孔里一片高深莫测：“我不知道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我总觉得小云不够自信。如果你是不想离开结界部队，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如果，你是害怕努力没有成效，所以干脆放弃了努力，那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云千代愣愣地看着惠子，一时间有种被看穿了的尴尬。

在统学院的时候，灵力测验第一名的光环一直压着她，她便不允许自己的鬼道成绩不好，那是那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可在奋力练习后却不是一定能取得进步的，这一点对她打击很大，以至于一直到现在她在做任何事情前都会因为这样的情绪而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只要不在人前表现出努力，就不用接受挫败。

这是她从不曾表现出来的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在被惠子揭开的这一刹那，让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只是。

“我是真心地想要留在结界部队。”

云千代抿着唇，定定地看着惠子。

屋内寂静非常。

她没有否认自己说的一切，惠子和她平静地对视了很久，突然笑了。

她恢复了往常一样的活泼与洒脱，高举起双手欣然回应道：“好！！既然小云想留在结界部队，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屋外传进来，是云千代非常熟悉的欠扁声调，他巴着门透过纸窗户对惠子慢悠悠喊道：“宫小路部队长，我们家云千代在吗？”

“在！直接进来吧！”

惠子继续拿起筷子吃面，平子得到允许后把门推开，探进一个金色的脑袋，看见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屋内，便朝惠子嘻嘻一笑，指着云千代说：“我就不进来啦，今天可以给云千代放半天假么？我想借走一下。”

“你们要去结婚？”

惠子头也不抬，淡定发问，引来平子和云千代双双剧烈的咳嗽。

“部队长！”

云千代涨红了脸，没好气地瞪了惠子一眼。

惠子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极为愉快对他们俩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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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平子和云千代并肩走过长廊，想到刚刚屋内有些怪异的气氛，不由得有几分好奇。

“唔……没聊什么……”云千代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

“有问题！”平子突然警觉起来，自顾自说了下去，“不会又在给你拉郎配吧，你们这部队长怎么回事啊！这次是寺山还是她的阿阳？！”

云千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推了他一把：“才不是！你有病啊！”

“你才是，今天来找我要说什么？不会真的是结婚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结婚怎么了？不能是结婚吗？你不想跟我结婚吗？那你想……”

看着平子又有了要攻击那两位男性的趋势，云千代立刻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住口！有什么事你快点给我说！！！！”

平子这才冷静下来，“呃”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像是谈及晚饭吃什么抑或是今天的天气状况一般，平淡地对云千代说：

“就是，我可能，也要当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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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云千代惊讶地长大了嘴，仔细消化完这句话后，她问：“为什么是‘可能’？”

“因为还没有正式通知嘛，不过队首测验已经通过了。”平子漫不经心地踢起脚边的小石块，“上一次升任副队长的时候你不是不高兴我最后才通知你吗，这次我可是第一个和你说的。”

云千代愕然：“什么？？你什么时候参加队首测验了？？”

平子气结：“喂喂，你就不能感动一下后半句么！！”

云千代敷衍地说着好啦好啦，不由得多看了平子几眼。

她好像很少端详平子的面庞，岁月如水般流走，身边的少年眉眼间的青涩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褪去的了。

他要当队长了啊。

护廷队的队长，是拥有超越他人实力的人才能被赋予的重任。在不知不觉间，一直和她插科打诨打打闹闹的这个人，竟然就要站上率领全队的最高点了。

同期最要好的四人，两位当上了队长，日世里也当上了副队长，大家都大步向前走去了，好像就只有自己……

平子似乎觉察到了她的不对劲，突然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头：“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要泄气，也不要觉得被我们甩在身后了，大家只是在做自己擅长的事，你也是。”

云千代的头被平子结结实实地包裹着，声音有些闷闷的：“其实……”

“今天大鬼道长找我，问我愿不愿意继任净化部队的部队长。刚刚和我们部队长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这回轮到平子惊讶了，他松开臂弯，正想对云千代道喜，却见她仍是恹恹的。

“我拒绝了。”

云千代再次环上平子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真子，我不想拼了。在结界部队挺好的，做的事情也算是得心应手……”

“部队长说得没错，我害怕努力了，我以前很拼的，但是我真的很讨厌竭尽全力以后没有结果，我好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云千代的头顶，平子真子难得温柔地说：“不会。”

“你不需要那么累，做你擅长的事，这样就很好。”

云千代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久都没有回音，平子就这么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谷雨过后便要是立夏了，空气中的水汽和潮湿渐渐消散，细细一听，竟不知何时已经有了细微的蝉鸣。

半晌，云千代才像是充好了电般，深呼一口气仰起头：“就只有这件事吗？怎么还要特意请假？”

平子啊了一声，说：“本来今天是我和我们队长约好的散伙饭，下午不知道怎么地提起你了，我们队长就说，想见见你，让我晚上带你一起去吃顿饭。”

云千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