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真人世］蓝色雪佛兰 第32章 正轨

在摇摆探明古巴的现状、融入当地生活的期间，从他这里得到情报的探长做出了决定，在不同地区协助他进行转移不战派塞伯坦人的工程，而如影随形地护卫了凯德和泰莎几个月的大黄蜂也终于确认了耶格一家不再有危险，开始与探长同行。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驾驶着禁闭的飞船离开的汽车人在分别后的足足一年间，隔三差五地给驻留地球的同伴们发来邮件。漂移告诉他们，为了降低飞船内部的潜在风险，擎天柱把船上一些禁闭收藏的生物放回了他们原本生活的星球；十字线最常提的是恐龙金刚，这些古老的大个子开始学习他们错过的塞伯坦历史以及新的语言了，但从十字线的牢骚中看来，进展并不顺利；至于领袖本人，则是一本正经地告知旅途中的新进展——

擎天柱一行人在宇宙中与另一个自称“骑士”的古老塞伯坦人相遇了，这个“骑士”持有一样可以称之为“法杖”的东西，据他说，只要有这根法杖，他和擎天柱就可以携手打倒利用塞伯坦星球来为自己汲取能量的“造物主”——昆塔莎，还可以一起寻找其他拯救已破败的塞伯坦的方法。

摇摆定期把擎天柱的消息讲给西蒙斯他们，就当是新闻共享。此刻，他们正在西蒙斯的住所楼下坐成一圈，敞着仓库门在屋里忙活自己事情的小诸葛和转轮时不时地给摇摆补充些细节。听到这里，坐在花坛上的火花塞举起了手：“造物主是什么？是像人类的上帝吗？还是说这个造物主像母亲一样生育了我们？”

“我们不是靠有性生殖来繁衍的，但我也不怎么相信神力……这个昆塔莎应该是铸造最初一批塞伯坦人的造物主吧？”摇摆不确定地说。擎天柱和骑士所给出的信息里不包括这个。

“那塞伯坦人是怎么繁衍的？”小排球好奇地追问起另一个问题。

“我也没从事过培育行业，不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摇摆的冥思苦想，令人意外的是，说出这话的是身为前霸天虎的雷响。他从一棵树后走到众人视野中，给在某种程度上正属于“新生儿”的小排球讲述起了塞伯坦在最繁荣的时期是怎么孕育新生命的，火花塞也饶有兴致地跟着听下去，摇摆起身活动关节，顺便往二楼的房间看了一眼，却不见早上还在的米卡沙的身影，只有西蒙斯的一个男助手在屋里工作。

“胡里奥，你看见米卡沙了吗？”他也没什么事要找她，不过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接电话去了。”男助手指了指房间里通往走廊的门。“老板刚嚷嚷着说他找不到资料，屋里太吵了。”

摇摆扫视一下楼道，绕到楼房后身，看到了站在一扇窗边的米卡沙，她拄着窗框，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想打扰到其他人的工作，但摇摆听出来她很明显情绪不佳。

“——当年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开老家吗？现在我出来了，甚至都出国了，还拥有了一份工作和新的居所，你又觉得哪里不行了？”

——啊，还在打，而且对面好像是她妈妈。

摇摆暗暗叹气。恰巧撞上米卡沙的家庭内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想回到屋子前面听雷响的科普，但不需要用心捕捉就会自然流入他音频接收器的、通过电波从话筒传出的微弱声音还是抓住了他的神经。米卡沙的妈妈听起来和他第一次与她通话时一样焦虑：“那可是古巴！就那儿的外星人最猖狂！你去了一个全世界最危险的地方！”

“如果不是向往合法的和平生活，他们根本不会来古巴。”米卡沙用胳膊肘在窗框上碰出急促的节奏，像在排解心中的躁动。“你忘了米凯拉就与汽车人交过朋友吗？我工作的地方也有汽车人，我的安全不是问题。”

“你忘了他们害死了你爸爸吗！”

“害死爸爸的是霸天虎！”米卡沙和她妈妈一样激烈地反驳。

“不正是汽车人将霸天虎引到地球的吗？”

“事实上，按我认识的塞伯坦人的说法，霸天虎其实比汽车人更早来到地球——”

“现在这一点还重要吗？”米卡沙的妈妈发出一声疲惫的长叹。“那么多灾难，都是他们两边联手导致的不是吗。”

米卡沙也沉寂了几秒钟。她的妈妈用抱怨的语气嘟囔了几句日语似的话，随后主动挂断了电话。米卡沙把手机拿到眼前，愣愣地注视屏幕半晌，叹息着将脸埋进了臂弯。

“嗨？”

犹豫了片刻，摇摆从楼房侧面转过去，向米卡沙抬起一只手故作轻松地打招呼，随后立到她所在的窗口旁边。

米卡沙猛地抬起头，不太好意思地用手背揉了揉脸上被手机压出的红印，问道：“你听到了？”

以他的音频接收能力，要说没听到就太假了，摇摆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我听到你们好像在吵架。”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离开了家，而妈妈不久前终于下定决心回家去看看。我长期滞留在外，连一面都不愿意跟她见……她就怀疑我在做些什么不正经的危险行当……”

米卡沙忽然顿住了，瞟了一眼身后房间里还在吵嚷着编排资料顺序的西蒙斯。

“这里的工作环境确实让我们没法拍着胸脯说我们做的是正经工作。”摇摆深以为然地点头感叹。

米卡沙无奈地笑出来，抬腿坐上窗框，摇摆自然地靠紧墙壁，让她倚在了自己的颈部管线上。他微微颔首，看到了她手中屏幕熄灭的手机，米卡沙妈妈的责备与怀疑在他的脑海中再度响起，他的思绪被似曾相识的疑虑感填满，就像在禁闭的飞船上做出留在地球这个决定时一样。

身周随处都充斥着同事们从楼房另一端或屋里传出的言语、以及过往行人和车辆发出的噪音，他们被包围在日常与喧嚣之中，但这一切仿佛一点点离摇摆远去，摇摆注视着米卡沙仰起脸望向他的双眼，疑问不自觉地从口中流露而出。

“米卡沙，这样真的好吗？”

“嗯？你指什么？”米卡沙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当然是指现状——我害你遭遇那么多危险的事，不得不来到这么不靠谱的老板手下生活，与妈妈没法和解，更别提——”摇摆目光落到米卡沙左臂手肘上，按捺住仿佛从火种舱蔓延出的隐痛，艰难地继续说下去：“这场仗谁都没赢。无论汽车人还是霸天虎如今在你们的世界都是战犯。这真的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吗？如果不与塞伯坦人在一起会更安全的话——”

“别这么说，摇摆。”米卡沙坚决地打断，虽然摇摆没有近似于人类的嘴，但米卡沙还是象征性地把手捂在了他的口罩上。

“你选择了留在地球。我问你，你是怎么看待地球的？”

初来乍到的不适从、逐渐学习中的困惑与好奇、习惯后的了解与分析、这些年来的质疑和顺应……一切摇摆还记得的回忆涌上他的思维回路，口罩颤动几下，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塞伯坦已经毁于战争，我不想让你们的世界也落得同样下场。”

米卡沙放下了心似的长呼一口气：“我是害怕过，也怨恨过所有塞伯坦人，但我以为你能看出，我现在已经对汽车人释然了。即使你在擎天柱第一次召集时独身前往，即使你在芝加哥或香港把我留到医院养伤，在那之后，我还是会尽我的全力重新寻找，并去往你的身边。因为——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我是你的搭档，是你承认的同伴。”

“……即使付出了如今的代价？”摇摆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

米卡沙笑着点了点头：“起码我自己觉得，失去那个曾与我一同工作、游玩，让我与他一同旅行和冒险的搭档，要比失去一条手臂更容易让我余生都沉浸于懊悔和悲伤。我还有那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还想再多了解塞伯坦一点，想再看到你走上新的道路，看到你在我们的世界上获得安宁……这是我的选择，我选择了你。”

说着说着，米卡沙脸上自如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她缓缓低下头，出神地直视向自己捂在摇摆口罩上的右手，同样缓慢地眨眨眼睛，忽然把脸贴近过来。摇摆一下子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放慢了通风系统和能量流转的运行速度，随后才想起，他对这个动作不陌生。

摇摆能感觉到米卡沙的颤栗与她体温的升高，她犹疑着分开指缝，用自己颤抖的嘴唇触碰到了他冰凉的口罩。他和米卡沙看过的那么多电影里，十部中有九部的主角都会做同样的事——好吧，可能不太一样，但至少是类似的事。

所有相关的电影画面在摇摆眼前划过，“嗡”的一声，他后脑的叶片自动换起了气，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别提米卡沙了。她猛地跳下窗框和他拉开距离，像是自己都在为刚刚的行为感到惊讶。

“抱，抱歉，摇摆，别生气……不，生气也好，请忘掉吧！”

米卡沙后背撞上后面的墙壁，她语无伦次地逃离窗口，在西蒙斯的办公室门口匆匆撂下一句“我去给无人机做下一轮测试”，就跑出了门。

摇摆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踱回大楼正面。雷响的科普课堂已经结束了，塞伯坦人们又各去干各的事了。小诸葛看到缺席半天的摇摆，高声把他叫到了仓库门口。

“有什么事？”摇摆看着小诸葛问，目光却飘飘忽忽地没法聚焦在他身上。

小诸葛皱眉头般歪下一侧眼睛，端详他片刻，找回自己原先的话题：“我们组的研究课题已经有结果了。”

“研究课题？”摇摆往仓库里的显示屏和工作台那边瞟了一眼，才想起来：“你是说……反病毒程序？这么快？”

“你以为这一年我们在瞎忙活吗？”小诸葛没好气地踹了一下摇摆的腿。“不过你是唯一一个携带熔毁病毒的对象，我们没有试错的余地。”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肯定有风险吧？”

小诸葛把之前散发的一脸怨气收回，清了清嗓子，说道：“它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导致你失去自从被植入病毒起到现在为止的所有记忆信息。”

“什么？！”

刚刚在楼后发生的一幕再次掠过摇摆心头，随后是更多纷杂的记忆片段。摇摆想要俯身逼近小诸葛，也想挥起手发泄心中的诧异，结果“咣”地一声打到了自己的下巴。他蹲下去瞪着小诸葛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一个专业一点的问题：“几率是多少？”

“这取决于你潜意识中如何处理愤怒情绪消失后的记忆断层，是我们无法用算法和设计来预测和弥补的。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了。”

摇摆的思绪回到了生活在迭戈加西亚的日子。那时候，他和他的战友负责驻守基地，照顾一群被从人类实验室里解救出来的塞伯坦人。他们脱离实验室后陷入了对于现状完全迷惘的状态。他们不愿相信自己落入了一颗陌生的星球，一味地忽视战争的发生，只顾看着影像资料怀念过去的塞伯坦。

——自己若是失去这几年的记忆，会不会变得和那些老家伙一样，无法跟进现状、融入现实？

摇摆用力眨眨眼，把这个念头甩掉。擎天柱重新召集汽车人后的那段日子，他不也是带着与其他汽车人不对等的信息，努力追上大家对于战况和战友的认知的吗？不过就算不担心这一点，他赌上的也不只有他的记忆。正是因为有着过去两年的经历，他才会做出至今的所有选择。

——如今熔毁病毒是在控制之下的。如果我干脆就放着它不管，从根源规避这个风险……

怀着对与米卡沙共度的日子的珍视，摇摆冒出了这样的设想。但很快，他自己就将其否决了。

——我确实因为自己的脾气犯过很多错，惹过不少祸。但……我的怒火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想要变回完整的我自己。

会遗忘也没关系，要忘掉震荡波一役后的事情，一切从头开始也没关系。

——我相信，只要我们还可以重逢，只因米卡沙是这样的人，我想我还是会变得这么喜欢她。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排除病毒？”他低头问。

“设备都已经调试好了，现在就可以。不过要到大修理厂那边去。”小诸葛向远处一比划。“要走吗？”

“等等。”摇摆把迈出一步的小诸葛拦住。“在那之前，我有样东西想拜托你做。”

“还有啥？”

“是只有迷你金刚才能胜任的工作。”摇摆将两根手指无限接近地并拢。“要做得很小，非常小，能让米卡沙随身携带的那么小。”

听完摇摆的叙述，小诸葛垮下了嘴角。

“你真当我除了你的课题外就没别的研究了……算了，这儿没人能做得比我更好，给我两个星期吧。”

这章发表出去后应该会再整理一下前文的屏蔽词和错别字（顺便把Mikaela的名字改成米凯拉以防和米卡沙放在一起看着眼晕_(:з」∠)_），之后下一章就可以完结了……说实话我最一开始开这个坑时甚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结局的qw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