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黑蒙蒙一片,暴雨还在继续下,呼呼的风透过竹窗泻了进来。
不久前北堂墨染催促林初静将湿衣服换下来,可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后却不见他的身影。
脚踝处依旧隐隐作痛,林初静挪着步子,正想拉开房门,这时,北堂墨染恰好推门而入。
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看见她站在门边的那一刻,他伸手拉住她,问:“你又要去哪?”
他的话音还没落,面前人蓦地扑进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在他胸前蹭着,“阿染,对不起…”
林初静的声音很小,北堂墨染一听就知道她还在为不久前的事自责。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温声对她说:“傻瓜,你又没做错事。”
林初静抬头,迎上北堂墨染关切的目光,“我不该那样说话。”
北堂墨染抬手,牵着林初静,与她一同在桌边落座。
“是我太心急了。”他将食盒中的汤药端了出来,看向她,“今日是我不对。”
林初静眨了眨眼,等着北堂墨染的后话。
他笑了笑,继续道:“当时在马车上,你生气了,我应该要哄你的。”
听见这话,林初静也笑了,但却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垂着眉目,“本来就是我做错了。”
她正低着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北堂墨染用力一揽,直接抱在了腿上。
“阿染…”她顿时一愣。
他拧开装有药油的瓷瓶,将药油抹开后,宽大的手心直接包裹住她的脚踝,轻柔地揉捏起来。
“还疼吗?”轻声询问时,他的眉眼一下子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分。
每当他抱着她时,她越会感觉到他的高大,他的肩背很宽,每次都能将她轻易地抱起,依偎在他怀里,她总觉得很舒心,很安全。
“有你在,就不疼。”她仰头瞧着他,眼里流淌的爱意从不掩饰。
听见这话,北堂墨染明显是高兴的,见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林初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林初静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北堂墨染,虽然是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雀跃的眼神却像是把所有情话都映在眼底,他一触及,便能读懂。
这时,北堂墨染想起了不久前在另一间厢房换衣服时,与尚羽的对话。
那会儿雨还没停,风势很劲。
北堂墨染站在离窗台不远的案几旁,迅速将身上湿透的衣衫换下。
“王爷。”尚羽试探着问,“你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
闻言,北堂墨染身上的气场都变了,他面上的笑容敛去,不怒自威的气势即刻显现出来。
其实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惹得林初静生气,更没料到连尚羽都知道了。
这件事直接被尚羽提出来,摆在台面上发问,他觉得有点难堪。
哪知尚羽朝他歪头一笑,有点可爱又有点无辜,“王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王妃更爱你。”
北堂墨染听到这番话竟然有点纳闷,他冷声问,“你怎么知道?”
尚羽眼中像落满了星星,他不再隐瞒自己的心情,欢声道:“文馨跟我说的。”
尚羽越讲越激动,“我是真没想到王妃那么早就喜欢上你了,文馨说之前在温泉庄园,王妃进膳房是为了你,做菜是为了你…就连晚上说梦话都会喊你的名字!之前王妃不想和你成亲就是因为心里有你!”
北堂墨染承认,听尚羽讲完那些话后,他的心情完全平复过来,原本还留有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
思绪切转回来,北堂墨染才发现林初静已将瓷碗中的汤药喝完了。
他轻轻皱眉,“这样喝,不苦吗?”
林初静小声哼道:“一口一口喝,更苦。”
想起林初静近来一直是身体孱弱,被病痛缠绕,北堂墨染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心中因为此事而生出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他敛眉看着怀中的她,低声问。
“阿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林初静弯唇笑着。
“你问。”北堂墨染温淡的眸光中露出些笑意。
“那晚你去夏府,你又没看见我,你怎么知道夏晚儿就是我?”林初静眼中的笑容越加明媚,北堂墨染见了,不由轻笑,“因为你做的鸡汤豆腐。”
心中明明就已经有了答案,可北堂墨染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京城中的女子挤破头都想见我一面,那时你为什么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林初静垂下眼,撇着嘴角,“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想当宸王妃。”
北堂墨染望着她,嘴角带了点笑,“如果我和唐墨染不是同一个人呢?”
林初静抿唇,想了很久,才小声道:“如果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我…应该会守着这个秘密,遗憾地过一辈子。”
“什么秘密?”北堂墨染明知故问。
林初静的脸有些红,“阿染,你是不是故意的?”
北堂墨染笑了笑,“那么喜欢我啊?”
话落,他低眉,目光中清楚地映着她透红的脸,“尚羽说,你以前在梦中经常喊我的名字?”
北堂墨染说完这句话,林初静的脸色立马变了,佯怒道:“一定是文馨说的!怎么连尚羽也知道了?”
北堂墨染扬眉微笑,双手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
林初静发现,北堂墨染如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她任何一句话一个小举动都能让他异常欣悦,想起以往他少言少语,清冷淡然的样子,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又好爱看他笑,他勾起嘴角朝她露出笑容的时候,她真的好心动。那种触及心弦的悸动,让她整个胸腔都在发烫。
刚抬眼,她便与他炽热的目光相触,她轻咬红唇,想遮住自己红透的脸。
下一刻,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抬,低头蓦地便亲了下来。
“唔…”想起那碗药还是刚喝下,她倏地就想撇开头避开这个吻,哪知握在她腰间的大手却将她牢牢固定住。
他手中一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亲吻的动作却始终不停。
他亲吻的力道逐渐加重,有些狠,又带着点急。
情势即将要失控时,他才记起一事。
她月事还没走。
他眼中**渐深,可现下只能压制自己,只好撑起身子,抱着她侧躺在榻上。
“抱歉。”他怜惜地吻了吻她额头,声音有点哑。
一早她便感觉到了他身形的变化,她攥住他的衣襟,脸比血色还红。
“阿染……我帮你,好不好?”
……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那里,他便急促地喘息起来。
她从未想过,陷入情.欲中的他,会卸下平日里的一身清冷。就像跌落云端的朗月,成为俗世中的普通一员。
见他难捱地喘息着,她手中的力道,一圈圈,加重,放缓,握紧,又松…
……
窗外雨势骤停,室内旖旎褪尽。
林初静依偎在北堂墨染怀里。
看着他用巾帕慢条斯理地将她的双手擦拭干净,她的脸慢慢地红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瓣,“累了就赶紧歇下,明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
她从他眼中看到了蚀骨的爱意,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她心湖泛起层层心动的涟漪,任由自己迷失在他的柔情中,永远也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