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x戬玉]牵丝戏 第14章 第 14 章

但今日小玉回来，虽然面上未曾表露分毫，但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小玉身上的狐妖姥姥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小玉心中难过，她打断了小玉要练功的起手式，关心道：“这般心浮气躁的练功不得走火入魔？你先平心静气下来再说吧。”

“姥姥……”小玉勉强笑笑，对狐妖姥姥说道：“我只是刚回来有些太累了，休息一阵儿就好。”

“你说是就是，”狐妖姥姥也不恼，盘腿坐到了小玉身边看着她说道：“你知道姥姥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只要你好好的，姥姥怎么样都好。”

“如果有不开心的，也尽可以告诉姥姥……也许等再过一阵子，姥姥的功力也敌不过你了，但这千年的阅历多少还是能给我的宝贝孙女解忧的。”

“姥姥……”被姥姥的话感动得满眼泪花的小玉禁不住直直扑进了狐妖姥姥的怀里，“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姥姥，情情爱爱的，真的好烦人啊……”

“情之一字，本来就烦人得很。”狐妖姥姥拍着小玉的背，“我的小玉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想跟姥姥说说吗？”

小玉埋在狐妖姥姥的怀里沉默着，姥姥也不催促她，表情恬淡地拍抚着她的背，只是眼里暗含着担忧，半晌之后，小玉声音干涩地在她怀里瓮声说道：

“……娘虽然喜欢爹，但爹一点儿也不好……对娘也不好，姥姥也不喜欢他的吧？”小玉将脑袋埋在狐妖姥姥怀里，直愣愣地睁着眼睛，眼里虽然氤氲着泪水，却一点儿也没有掉下来，她喃喃说道：“我……我也不该喜欢上那一个人，如果是那个人，我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只能伤心，但是，我忍不住……”

“小玉……”

“姥姥你放心，我只来这么一回，我知道这不是好事儿，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儿的，这样对谁都好。”

天条有言，神仙不得动凡心，何况她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狐妖罢了，即便日后飞升成神，也不过是个狐仙……也还是要受天规戒律管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遂愿的。虽是情不知所起，也控制不住，但她着实不该，也不能对那个养大了自己，对自己百般宠爱的恩人动了心，毕竟这般多事之秋，真君大人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儿女情长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负累罢了。

何况，即便是在小玉自己，对自己居然大逆不道妄想那将自己养大的真君大人的想法，着实令人唾弃，即便她是一只狐狸精，到底也不能……不能……

再说，即使真君大人不曾明说，她也知道，他望月千年，全是为了长居广寒宫上的那一个人……真君大人心悦嫦娥久已。

小玉暗暗咬牙，下定了决心。即便自己对真君大人动了心，也必定不会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包括真君大人，她一定不能给真君大人带来困扰，一定要事事以他为先……日后，小玉必定竭力飞升成神，为真君大人马前卒，替他破除万难排忧解难，即便日后天条更迭，即便要看着他与嫦娥两厢情愿，只要真君大人能开心起来，那也是好的。

自此以后，小玉修炼起来更是用心，她本就资质不凡，三百年修炼到劈天神掌第六式的进度也连连突破，到达了第八式，与最顶端的第九式可谓是一线之隔，可也就是这一线之隔，对修行者来说可谓是千难万难，到了这一程度，所需的绝不是努力或是天赋，而是“领悟”，若是机缘到了，平日里观明月赏清风便可突破，但若是机缘不到，只怕努力拼搏成百上千年，也还是得功亏一篑。

但即使是这样，第八式的劈天神掌在如今的三界已是难逢敌手了，毕竟这以劈天为名的神功可仿效盘古开天辟地，是与上古法宝宝莲灯并驾齐驱的神功。

想着再闭关修炼下去也只能毫无寸进，小玉干脆收了神通，离开了闭关的洞窟，回到千狐洞去陪她的姥姥了。在小玉想来，日后自己定要在真君大人身边听候差遣，不如现在多陪陪她的姥姥，也免得分离后想念……于是，如从前一般，小玉再度腻在了狐妖姥姥身边，天天对着狐妖姥姥撒娇卖痴，倒是逗得姥姥笑说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狐妖姥姥见小玉对那日的事不再提起，而且因此奋发向上功力大进，心中对小玉心仪的那人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但她也不再提及，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见着小玉再不像当日那般欲哭无泪便好了。

但对于小玉的事情，狐妖姥姥并不是没有想法的，在她看来，只要小玉日后能开开心心的便好，至于什么神仙什么妖怪，都不是可以记挂在心的事情，他杨戬虽是司法天神，但在狐妖姥姥看来，一个娶过妻子心中还有别人的男子还配不上她的宝贝孙女呢，但若小玉真喜欢上，她也不会阻拦。只是小玉现在的表现像是全忘掉了心中念想……不过，小玉要是能放下，那才是正好。

对狐妖姥姥的所思所想，小玉并不清楚，但姥姥没有再问那天的事情，她是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没人想要把伤口露出来给人看……不过，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为真君大人办事，小玉对于刘沉香一行人的事儿还是有继续关注着的。

她拿出了之前从真君大人那儿得到的水镜，常常通过它使用圆光术来观看沉香他们的近况，想着若是又出了什么事，也好赶过去帮上一把。不过沉香他们那边倒是没什么大事，自从知道二郎神的用心以及答应了三圣母的要求之后，沉香便每日都在用心修炼。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让身为司法天神的那么厉害的舅舅都忌惮不已，但想想也知道，那绝对是个顶厉害的角色，而且据娘所说，那个存在还有后手在等着他们，是必定不会放他们安然度过一生的。因此，沉香每日刻苦修炼，又在二郎神的监督下读书明理。

这回他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将娘从华山底下放出来了，而是揪出那个将他娘害到此等地步的幕后黑手，彻底绝了后患，才好让爹娘团聚，好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

只是，沉香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注意力总是很容易被旁的东西拉走。小玉观看沉香修炼的这一年时间里，他已经有不少次中途放弃转而和敖春一起去爬山，和丁香一起去游湖，或者和敖春丁香一起去游山玩水。

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小玉看得出来，敖春面上虽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异样的，毕竟丁香是他第一个动了心的女子，想要忘记，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不过这般的话小玉就有些想不通了，敖春既然想忘了丁香，为什么还要在沉香和丁香邀请他一起游玩的时候同意呢？正常说不应该尽量避开才好吗？看敖春在沉香等人看不到的角落露出难受的表情，却又一直往二人身边凑的样子，小玉实在困惑不已。

不过后来，小玉猜测敖春是想以此锻炼自己慢慢放下。

瞧着水镜之中敖春越来越平静的眼神，和渐渐开始可以不找机会避开丁香沉香相处场景的表现，小玉觉得自己学到了。

可能这就是想要战胜敌人，就不能逃避，而是要迎难而上吧？

许是近日来小玉动用水镜的频率太高了些，狐妖姥姥以为小玉这几日有些耐不住了，想要去找她的小伙伴儿玩，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找了个机会跟小玉说这几日她要着手准备闭关修炼，想来也无暇陪伴她了，若是小玉想出去玩儿，尽可以自行出去。

“只是出门在外还得多注意着点儿安全。”狐妖姥姥说道。

“我的劈天神掌已经练到第八式了，姥姥着实不用担心的。”听了姥姥的话，小玉忙笑道，“而且小玉也还算机灵，不容易被人骗的。”

“姥姥是怕你只顾着那个人，反而把自己给忘了。”狐妖姥姥叹息着说。

小玉语塞片刻，然后拉着狐妖姥姥的袖子一下下地摇晃撒起娇来，“姥姥……小玉不会那样的，小玉知道自己对姥姥来说是最重要的，要是我出事儿了，姥姥也一定会担心……小玉不想让姥姥担心的。”

“……”这事儿不是你说不想便能做到的……

狐妖姥姥再次叹了口气，情之一字，的确磨人得紧，但又不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的，否则狐妹当初也不会抛下她和那个什么五哥逃离万窟山四处流浪，最后还落得个那般的下场……狐妹从前也是个乖巧孝顺的孩子，但偏偏就是这么个孩子，却做出了私奔的事情来……

杨戬说的不错，她也有错，不该将狐妹养得太过单纯了，那五哥说什么都信，便这么傻兮兮地被骗得跟男狐狸精跑出了万窟山去……所以被点醒之后，狐妖姥姥也不再拘着小玉，反让她四处游历，增长见闻。

“你这么想便好，既然如此，那姥姥就去准备闭关了。”

小玉：“嗯嗯，姥姥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你乖乖的别捣乱便好。”

噫，我才不会捣乱的呢。

小玉暗想，也做了等姥姥闭关就去找沉香他们的打算。毕竟沉香这么总是半途而废实在是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如她装作坏人去试上一试，也好给他们一些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