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逃走也不过是放了乔晚无鸽子,这个时间她和金泰亨大概已经到中环那家星巴克冰室了。公布恋情虽然有些困难,但是能光明正大牵手约会的感觉应该很棒吧。
曾离厌看着车外人流街景,有了几分时空位移错乱的恍惚,像是一帧帧影像流动,坐上这班电车仿佛在不经意间回到了百年前的旧时光。
朦胧的沉郁霓虹光斑落在水洼上,空气中是潮湿的水汽,她呵了口气,水雾凝在车窗玻璃上,认真的写下他和她的名字,还幼稚的画了颗爱心。写完后看着名字哑然失笑,也没刻意抹去,不用等到明天,也许下一班车它就会消失。
大概从她认真写着名字的时候,田柾国就无声的按下了快门,他喜欢摄影,留下那些光影瞬间尤其钟爱,和金泰亨不一样,他对人像摄影更有天赋。也可能女主角是她,所以漂亮。
从在一起后,她的专属摄影师就只是他了。
雨夜旖旎的霓虹光斑掠过她的眉眼,给她加上了香港老电影中暗色胶片质感的滤镜,雨水蜿蜒着从玻璃窗上滑落,她认真专注的神情和血色霓虹染上天真纯真的色气,是摇曳心神的魅惑而不自知。
也可能是在他的镜头下,才美的如此惊心动魄。
“感觉…”曾离厌有些认不出镜头下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可那种不自觉的且危险的魅惑又是鲜明的将她们割裂开了,“有点奇怪”
“很漂亮。”田柾国略带了些笑意,却因为戴了口罩听起来却闷闷的,显出点低沉的意思,“你一直都很漂亮。”
说完他那双熠熠生辉的漂亮眼睛伴着电车的叮叮声朝她看了去,即使在昏暗的车厢内,也漂亮的不像话。
那双漂亮眼睛蛊惑了她,她勾住他的颈脖,拉下碍事的口罩,贴上他的唇,只是唇与唇的厮磨,薄唇没了以往的禁欲清冷,在此刻却是风情摇晃。单反相机垂落一旁,他指间填入缠绵长发,一圈圈的愈来愈紧,窸窸窣窣的吻如同溺水一般冰冷炽热。
“现在…”他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喘息,看着她的眼神却是克制的侵略,却也诱人极了,“最漂亮了。”
主动的时候最漂亮了,吻我的时候最漂亮了,所以…
“要多吻我。”
曾离厌听话的轻啄他的唇角,也因此他的唇角晕染上了点点唇红。像只单纯无辜的小兔子被艳鬼缠上失了魂。
“我很听话。”
她学着田柾国的样子扬起了纯良无辜的明媚笑容,拉着他下了车。
电车沿着轨道无视周遭繁华,默默远去,机械碰撞的叮叮声清脆悦耳。被雨水消解的香港是不动声色的风情万种,濛濛细雨,幽幽情愫,款款深情。雨让世界都沉淀下来,城市温顺的像首诗。
“下雨了。”
田柾国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附在雾银中轴上,揽住她裸露在外的肩头肌肤,不过这次不是出于占有欲,而是怕她着凉。
一到下雨天,撑起伞的瞬间,仿佛自有独属于伞下的静谧世界,和外界的烦扰割裂成两个世界。
“你吃饭了吗?”
“还没。”
也正是因为他的回答,他们穿过了充斥着现代摩登潮流的铜锣湾,坐在了这家位于铜锣湾兰芳道13-15号的餐厅,小而朴素的门面和旧式的霓虹招牌林立在铜锣湾实在有些格格不入的美感。
可推开门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大面积的翠绿与暗红的对撞,旧时火车车厢般的皮卡座,昏暗的灯光和王家卫影片中浓厚的复古不谋而合,六十年代的浪漫风情从未在这里褪去。
大概恰逢雨天又刚好工作日抑制了人们出门的**,餐厅冷冷清清,偶有食客也对他们没甚兴趣,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
在上菜的间隙,曾离厌支起手肘撑住下巴,略有些困倦的半眯着眼看他,却也被他诚实的记录在镜头下,她不怎么讨厌田柾国拍她,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她没察觉的时候,这么明目张胆的拍似乎不是很多,除非拍立得合照。
“在韩国可能你的《花样年华》比较有名,但是中国提到《花样年华》基本都默认这个花样年华。”她指了指墙上王家卫亲笔签名的海报,“《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和张曼玉是在这里吃饭,《2046》里梁朝伟和王菲也是在这里吃饭。”
“我有听过但是没看过《花样年华》,这部电影在韩国也很有名。”他状似苦恼的摇了摇头,“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
闲聊着的时间菜也上的差不多,虽然《花样年华》的名气更高,不过田柾国还是选择了《2046》套餐。
就像他在点单时说的:“我不止想和你渡过花样年华,也想和你走到2046。”
“不止是2046直到2096也要一直在一起。”
"2096如果活着的话也已经是老爷爷老奶奶了。"
内间卡座边的暖黄灯盏镀上他的眼角眉梢泛出点温柔细致的缱绻,未经打理的碎发乖巧随着他低头为她切着西冷牛扒的动作耷拉在英挺眉峰,又是杂糅着正气与稚气的漂亮。
“接下来的每一年,2020、2021…直到餐厅结业那天,我们再也走不动的那天为止,都抽一天来这里,吃一样的菜,直到2096。”
他抬头望着她,眼里透着满腔柔情将切好的牛扒推给她,全然忘了曾离厌是做什么的,只低声问道:“好不好?”
曾离厌捂着脸轻笑出声,几乎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无意间走进了一部香港电影,帅气的男主角柔声低语的样子实在漂亮,漂亮的她无法拒绝。所以她说“好。”,声音像是暮色四合半明半暗的云那样缥缈,缥缈到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其实这里已经结业过一次了。”
本以为会一直开下去的金雀餐厅曾在2015年9月20日后停止营业,并贴出了结业告示,直到2016年7月才重开,虽然面积减半却还是保持了原有的装潢口味,就连伙计都是从前餐厅的旧伙计。
“是吗?”看起来不像的样子,田柾国抬了抬眉,“为什么这么了解?喜欢王家卫导演吗?”
倒也不是,就是……
“15年和董思成来过了。”
她咬着银质汤匙,满足的品尝着云呢拿雪糕在口腔中融化,单纯无辜的冲他眨巴着眼睛,就算田柾国有点小小的不满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点不剩了。
“反正我还有77次,算了。”
田柾国嘴上说着算了,盘里的刀光剑影全然反射在了内间卡座桌边的镜子里,曾离厌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孩子气的别扭方式。
“我来吧,这么下去就是餐具质量好估计也得赔老板盘子。”
要不要改改文案啥的?
觉得有点过于文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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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2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