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请问可以带我去社长办公室吗?”
郑年拎着一袋水路过楼梯口,突然被人从背后喊住。xiashucom一回头,发现那人有些面熟……
让我们回忆给闵允其买生日礼物的那个夜晚……
“弟弟,想要姐姐电话就直说哦。”
“好好,借给你,顺便把号码留给姐姐,划算吧?”
撩了撩蜜色长发,浓郁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世界这么小吗?
“哎,是你呀,你是这里的练习生?”故作惊讶的模样,上下打量着郑年,“我是新上任的社长秘书哦,叫我Moira就好……”
“恭喜主播,进度条10%成就达成。”
久违的机械音,久到郑年忘了还有进度这一说法。但……刚才发生什么了吗?暂时搁在一旁,不去细思,毕竟眼前有更需要应付的。
新任秘书此时一身正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踩着高跟。干练的气质、妖媚的桃花眼显得冲突。
郑年轻点头表示对她之前所言的回应,不经意间退开两步。
“往上走两楼,左手边第二个就是。”
“你带我去呗?”
不作理睬,郑年拎着便利袋继续朝练习室走。
秘书小姐没有阻拦,看着郑年的背影,朱唇含笑,离开时高跟鞋发出噔噔的声响。
楼梯间,郑年拨通一个号码,颇长的拨号音似在故意消磨他的冷静与耐心,不自觉地攥紧提袋子的手。
电话拨通,对方的呼吸平静悠闲,等他主动开口。
郑年问道:“最近有需要我的地方?”
“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
郑夫人一如既往的端庄,无可挑剔。郑年听到电话那边叮叮作响,像是杯具的碰撞声,底音却干净,想必是个安静的场所。
“不必插人到我身边吧,让我出国的也是您。”
他相信巧合,但Moira小姐的演技也太差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演。
“以前不用,现在有了特殊情况。我有事,挂了。”
嘁,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郑女士很高贵,从来不多施舍一个字。
郑年怏怏地把手机塞回口袋,拜托,这可是一本无脑小白同人文,搞什么悬疑风?竟然还派人监视,怎么没来个人给他一百万,让他离开谁啊,明明队里有个晋江男主人设的豪门公子……
“我出这个数,你这几年陪在碩珍身边照顾他如何?”
贵妇优雅地摆出一个手势,代表着社会底层贫民窟主播不知道多少年的工资,幸福来得太突然。
尽管郑年觉得可行度很低——贵妇确实有这么多钱他懂,但条件给得太不着边际了。
“那个……我是中国人,语言不通。”
——“你现在和我说的是哪国语?”
“我脾气不好,不会照顾人。”
——“我儿子好,我儿子会,你放心。”
“那您还找我干什么??”
——“乐意。”
咱也不敢多说,咱也不敢多问,万一发现了逻辑漏洞,作者就要躺平任嘲了。所以,贵妇说啥就是啥吧。
就在郑年想着如何委婉表达:“现付还是分期、我银行卡号知道吗”的时候,贵妇抿了口咖啡,说道:“我和郑夫人商量过了,钱打给她了。”
现在翻脸来得及吗?
郑年觉得自己本来的笑容一定垮了,像裂了缝的自由女神像。余光里,咖啡厅外黑衣保镖像铁塔般伫立,目测平均身高一九零。
答:来不及。
贵妇笑着等待郑年的回复,即使那并不重要了。她似乎对眼前这小孩频繁变化小情绪的样子颇感兴趣,又或者是透过郑年,在思考她儿子现在所处的环境、所接触的人与事。
郑年又一次感受到了作者的恶趣味……
“内。”乖巧地说。
说它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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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钱财,就要给人儿子鞍前马后,做夏天里的冰淇淋,冬天里的暖宝宝——哪怕钱全归了自己亲妈。
一如既往的,力气最大的小孩·郑年xi,担任了买水这一光荣任务。
“年年!我要喝这个口味!”金泰涥积极举手,亮亮的眼睛像看到食物的金毛。
“让大哥先挑。”
还好是金泰涥冒出来说着句话,换做其他人,或许郑年会不知道如何回应。难以言喻为什么:“欺压”泰涥时没什么负罪感……大不了下次金泰涥蹭过来的时候,不打脸。
其他人诧异挑眉,哟,有情况?齐刷刷地看向金碩珍,大哥本十分平静,奈何这视线太过炙热,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泰涥想喝就给泰涥。”
“是哥最喜欢的,反正我买了两瓶。哥先挑吧。”
金碩珍忽然在想郑年买两瓶的原因。
又想起了在售卖机前,郑年塞给他的咖啡。
分了一个眼神,郑年除了买矿泉水,还捎了其他几种饮品——包括当时的那款咖啡。
没什么需要多想的,金碩珍确实最喜欢那个。一边拿出,还一边想:自己的喜好被小空降一直记着……但这也太刻意了吧。最近难道是他们中国的愚人节?小空降想整他?
这哥也知道现在就他和郑年最不亲,享受了独一无二的高级待遇,免不了一阵阴谋论的脑洞。
“泰涥,来拿你的。”
被喊到的金泰涥乐呵呵地从郑年手里接过咖啡,虽然不知道自家亲故今天为啥给大哥特殊待遇,但除了摸头蹭汗之类的行为会威胁生命,其他时候亲故对他都是有求必应呀!今天自然不会例外。
金碩珍看在眼里,不知不觉看了很久。
喂,那瓶其实是小空降给自己买的吧?他不也喜欢这个嘛。
该死,发个水还让他想一大堆,小空降真是个麻烦精。
事实上咖啡就是普通的咖啡,最近确实是中国愚人节,只有郑年如金碩珍所想,干了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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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要不要吃我削的兔子苹果。”
尽职尽责的郑年又跑过来发出问候了。
“果果去吃。”金碩珍头也不回地走了,本背对着大家正窝在沙发里看书的田柾國闻声抬头:
“啊?好……但兔子和苹果一块煮不会奇怪吗?”
郑年一时语塞,默默削好了一个在田柾國眼前晃晃。
“唉?这难道也是中国功夫?!”
金碩珍在隔壁房都可以听到几个小子围着郑年发出的哄闹声,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没有吃似乎有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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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金碩珍躺在床上还没能入睡,去阳台接了妈妈的电话。
“儿子你和队里姓郑的那小子相处得怎么样了?”
脑海里浮现郑年凑到身前,眼中倒映他的模样。金碩珍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七七八八讲了出来,满脸烦躁。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今天又是给我买水又是削苹果,做一些事、说一些话时他都不觉得尴尬,我都快去想他是不是哪儿对不起我、心虚了。太反常了,今天练习完还凑上来给我递毛巾,一身汗一身奶味的还不自知。吃晚饭时把我喜欢的菜摆到我这边,一边吃还一边看我……”
“……郑号錫那孩子你不是经常夸吗?”
金碩珍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额,我以为您问的是……”
“我说的不是号錫,是另一个人。他叫郑年。”
电话里传来笑声,金碩珍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儿子,接电话前你是不是正在想他?”
“……”
“好好相处吧。弟弟朝你示好了,作为哥哥还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妈,你怎么关心起他了?”
金夫人用轻松的语气戳破真相,“还装傻?你明明猜到了。”
“他是你郑阿姨的儿子,多关照是应该的。”
“反正我收了你郑阿姨的钱,你负责带好弟弟,不然可算违约,我要卖了你还债的。”
又添了一大堆烦恼,金碩珍在阳台上叹口气,一转身撞上犯困的郑年。
“你在这儿干嘛?”脱口而出,又觉得有些后悔,似乎语气重了。
小孩困得没反应过来,只是木楞地揉了揉揉眼睛:“哥怎么还不睡?热牛奶喝吗?”
和第一次递咖啡时一样,金碩珍没来得及多想,温热光滑的杯壁塞进手心。
“对了哥,明早尝尝我削的兔子苹果吧。”
“事儿精。”
“内。”郑年打了个呵欠,“走吧,去睡觉。”
拉住了金碩珍空着的那一只手,兴许是一直捂着牛奶,手心比较平时,也温暖了些。
金碩珍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碰到郑年这么让他为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