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伊甸·苹果·蛇 第7章 第七章

7.

我的统治并不安稳，父亲在世时为了将权力从教皇手中夺来，修改了全国的宗教。如今我身为女王，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教皇联合其他国家朝我发难，可惜我的国家还太弱小。

我收到了一封来自珍女王的信。

“我尊敬的表亲，亚历珊德拉女王，我的母亲和您的父亲同根同源，我想，鉴于您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婚姻和子嗣，我有理由成为您的继承人。”

我站在书桌前，强行咽下了怒火。比起小时候那种骤然喷薄而出的怒火朝天，此时我的怒火如同在喷洒毒液的阴冷毒蛇。

“一个被父亲剥夺继承权的女人的女儿，一个信仰旧教的女人，区区一个盟属国的女王，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就敢如此狂妄！”

我猛的掀翻桌上堆积的文件，咬着牙：“她怎么敢？”

“陛下。”亚瑟进来了，他在接触到我蕴含着阴冷怒火的眼神时，微微一顿，“陛下，请不要轻易动怒。”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文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放回我的桌上。

我把信件甩给他：“看看，这个盟属国的女王珍，我的好表亲，在对我说什么。”

我坐回椅子上，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长叹一口气：“亚瑟，我可该怎么办？若是我不立她为继承人，她立刻就会和信仰旧教的人结婚，她甚至可以和那些国王联姻，这会使我的整个国家陷于险境，我……”

我转头看到他平静的眼睛，碧绿如一汪深潭。我冷静了下来，忽然转怒为笑：“亚瑟，也许……”

我起身走近他，脸上又挂起了我已经习惯了的那种取媚于他人的笑：“除非，我给她指婚于信仰新教的丈夫，要她改变信仰，如果她同意于我的条件，我就立她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好主意，陛下，可若是她不答应怎么办？”

他垂着眼睑，不为所动。

“所以我需要你，亚瑟。”我凑到他眼前，“她向来喜欢和我抢东西，——谁都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情人，我们闹出的那些动静人尽皆知——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陛下……”他忽然后退几步，挣脱了我的手，“陛下，您……”

他睁大着眼，瞳孔不自觉地收缩起来，连瞳孔周围森绿的眼纹也僵硬了。

我不禁愉悦地笑起来：“放松，亚瑟，我不是要你和她结婚，我只是要她喜欢你。”

我压低了声音，在不自觉中，我的轻声细语，也成为了蛇一般阴冷扭曲的嘶嘶声：“她的统治，可不怎么安稳。她的国家可是全民信仰旧教——你说，如果她为了继承权而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而且信仰新教的丈夫，并且因此更改信仰，她的臣民，会不会对她不满？会不会起矛盾？会不会……”我仰头凑在她耳边，“会不会因此忍不住推翻她？”

窗外的云层阴沉低垂，狂风大作，漆黑仿似深夜，随时都能下起暴雨来。

“亚瑟，我要你当使臣，去回她，我要她臣服于我，相对的，我会立她为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重新按上他的手腕，下垂了眼尾，抬眼觑他：“老师，求求你，再帮帮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许久，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一个引诱过盟属国女王的男人，是否还有机会成为女王的丈夫。”

他的眼中仿佛充满了柔情的，脉脉含情地对我诉说爱意。

可我只看见了盘卧的蛇。

他难道真的想要的是和我的婚姻吗？他需要的是女王丈夫的位置，这一点，我的表亲其实同样可以满足他，但是——

“嘘……”我伸出手指按在他柔软冰凉的嘴唇上，“亚瑟，你是女王的老师，是情报总管，是唯一的顾问大臣，是伯爵，也会是……未来的公爵。”

他的喉咙微微一动，瞳孔又舒张起来，青碧的眼纹也紧跟着扭动起来。他沙哑着嗓音：“陛下……”

“如果你能成功地帮助到我，我会封你为公爵。”我一字一顿，斩钉截铁，“你又是唯一的顾问大臣，一人之下而已。何况——”

我把信件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里：“女王的丈夫，可不能仅仅只是个伯爵。”

窗外忽然炸响了一个惊雷，闪电划破天空，惨败的电光照在我的脸上。也许他没有听清我的话，但是他一定看见了我的口型——“husband”。

他的呼吸也蓦地急促起来。

他躬下身子，手捧在胸前：“我一定不辱陛下使命。”

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在窗上汇成了水幕。

我满意地笑起来。

亚瑟他一定会为我完成愿望的，一定会的。

……

亚瑟和我亲爱的表亲远比我想象的更能给我惊喜。

亚瑟带着我指定给珍的丈夫走了两个月，我就收到了来自亚瑟的密报。

“珍女王对我很满意，但却对她的丈夫不太满意。虽然珍女王选择了臣服于您，但是她很快就谋害了自己丈夫。她的议员和臣民都愤怒地选择推翻她的统治，现在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很快就将回国，临走前我对珍女王透露出您会乐于帮助她的消息，希望您不会责怪我的擅作主张。”

我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我的表亲太过愚蠢冲动，还是亚瑟他太擅长于引诱人心。我只知道她选择臣服于我会引起她的臣民的不满，但没想到她竟然会真的为了亚瑟杀害她的丈夫，甚至动摇了自己的统治根基。

在我收到密报的一个星期后，亚瑟回到了我这里，随之而来的，是我亲爱的表亲的求助信，她已经在投奔于我的路上了。

“瞧瞧我亲爱的老师，我的顾问，”在他踏入书房的那一刻，我就笑着迎了上去，“你真是……给了我出乎意料的惊喜。”

我伸手整理他的衣襟，手指划过他的胸膛：“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给我这么大的惊喜，我一定要封你为公爵。”

他伸手扣住我的手，与我的手指紧密交缠在一起，森绿的眼眸中波光缱绻地流转着：“陛下，我有幸不辱使命。”

我们两个阴冷柔滑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氤氲得难舍难分。我抬起头，用充满了爱意与柔情的目光扫过他略有瘦削的脸庞，伸手轻轻地抚摸：“你一定很辛苦吧。”我的权戒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为了您，我心甘情愿。”他低声诉说着，又重复了一遍，“我心甘情愿。”

我又忍不住抿起嘴笑：“我亲爱的表亲决议投奔于我，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等她到了，你一定要好好安置，绝不能让她出半点差池。”

“是，陛下。”

我回想起从前母亲对着父亲的样子，学着流转起眼波，斜睨着嗔他一眼：“这么说来——她真的很喜欢你咯？”我勾住他的脖子，“亚瑟，我真的想不明白，你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纹舒张又收缩：“您在责怪我吗？还是，您嫉妒了？”

“嫉妒？”我似不屑又似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嫉妒你引诱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

“陛下，您也才二十岁。”

“不，我的确嫉妒了。”我眯起眼睛观察他的神情，“我嫉妒她也能让你费心费力——你吻过她没？你抱过她吗？你也在半夜进入她的房间吗？就像你对我做的这样。”

他不自觉地笑起来，搂住我的腰：“我向上帝发誓，您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我早已宣誓过我的忠诚。”

“哦？是吗？”我剩下的话还没问完，就被堵在他的吻中了。

他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吧。

……

我那亲爱的表亲被我安置在了我曾经居住过的行宫里。我不再对她多加理会，只是剥夺了她的继承权，断绝了她和外界的来往。

但是她的愚蠢程度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陛下，我截获了珍女王的密信，她正和国内残存的救教徒谋划着刺杀您。”

我故作苦恼地问亚瑟，手指沿着额头划到脸颊：“我该怎么办呢？亚瑟，我给她提供帮助和庇护，可她竟然想着要谋害我，辜负了我对她的信任。”

“陛下，这是叛国罪。”他躬着身子，对我建议道，“该判死刑。”他的话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说些什么“把这柠檬切了吧”这种轻而易举的东西。

“不，不行，我不能这么对我的表亲。”我故作崩溃抱住头，“我不能这么做！”

“陛下，仁慈是没有必要的，请务必签署判决书。”

我大概能听出他的话里有几分虚情假意。

“不，别说了。”我做作地抽泣了一声。

“陛下，请您一定……”他紧随其后。

“不，亚瑟，你退下吧。”我背过身去，“我不会同意的。”

那天，我非常不小心地签署了被亚瑟夹杂在众多文件中的判决书。

“您……还生气吗？”

“不，亚瑟，我从不和尸体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