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机器之心 第304章 第三百零四章 断舍离

基尔伯特以一种嚣张无比的姿势跟在忙上忙下清点物资的小警察背后，来往的搬运工边搬着物资边偷瞄基尔伯特的脸，然后一一被基尔伯特冰冷的表情吓退。

在压阵的基尔伯特无声的威压下，现场的工作以一种诡异的安静迅速进行着。

实际上，基尔伯特正在试图清理自己的空间。

因为基尔伯特总是以最高规格转存梦境和记忆，又什么都不肯放弃，又或者是某些其他的原因。基尔伯特机体运行的温度，从十几摄氏度，慢慢涨到了将近四十摄氏度，已经是人类能察觉到的程度。

人发烧了要看医生，机器人发烧也要看医生。知道自己不同寻常的基尔伯特，不认为现在能有机械师值得他信任。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基尔伯特又一次坐在如山的文件堆，试图断舍离。

之前，基尔伯特也整理了几次，不是半路被打扰了，就是肥啾跳出来，阻止他删掉某些不明的文件。

肥啾挂着一堆文件，飞到了基尔伯特的身边。基尔伯特仔细一看，是之前完成任务时候，留下的案件相关人员的文件。基尔伯特的推算需要的资料是越多越好。

所以，基尔伯特除了在被授权的数据库中调取身份信息，还会在附近的监控摄像找到相关的片段，甚至会再调查任何和当事人有关系的第三人的情报。基尔伯特说出的每一条情报，背后都是这样海量的背景数据支撑着。

以前基尔伯特仗着空间大，反手把这些东西压缩了塞进了储存空间内。

要不是肥啾现在整理到了这里，让基尔伯特自己要搜索出这份文件来，都得多花上好几毫秒的时间。

“这些不要了。”基尔伯特看了看这些历史文件，克制住将它们再转存一遍的本能，对肥啾说道。

“叽！”肥啾清脆地回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一脚把这坨垃圾踢进了虚空之中。

“长官，基尔伯特长官。”小警察小心翼翼地叫着看起来正在神游天外的基尔伯特。

“啊？”基尔伯特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反应了一会，眨了眨透着红光的眼睛，认下了小警察这声“长官”。

“结束了吗？”基尔伯特收回脑袋后托着的双手，活动了下手腕问道。

“嗯，这是我核对过的清单。”小警察主动递上了自己核对的清单。

基尔伯特接了过来，又抬头盯着货物，看了好一会儿，。

“有什么问题吗？”小警察快要在基尔伯特的沉默里窒息了。

“没什么，数目都对上了。”基尔伯特这次清点，花的时间远超之前。与此同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机体温度，又在攀升着。

“走吧，早点回去。”基尔伯特转头对小警察说道，“等下，你来开车。”

基尔伯特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了，否则这场“发烧”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基尔伯特得学会取舍和克制，不管是对现实世界还是自己的内芯。

而判定依据，没有人也没有程序告诉过基尔伯特。

“好。”小警察没有丝毫的怀疑，他把基尔伯特一切的举动都视为了对自己的考验。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即使是小警察这样天天混日子的人，面对这样的天降良机，也很难无动于衷。他也想要把握这次机会努力争一把。

一贯没有存在感的小人物，身上迸发出了令人不可忽视的光芒。

基尔伯特主动让出其他机器人都没有的驾驶权，就是为了继续整理空间。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基尔伯特，又在虚拟空间里指挥着肥啾陆续把一些旧数据扔进了回收站。

“叽？”肥啾带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数据，飞到了基尔伯特的跟前。

“这是……这个人的。”基尔伯特有些惊奇地看着刚更新的小警察的分析。从小警察的心跳语气中，判断出小警察现在想要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

“这个留下吧。”基尔伯特看着刚保留下的小警察意气蓬发的背影说道。

“叽？”肥啾不理解。基尔伯特和小警察的交互本就少之又少，而且基尔伯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小警察的数据和之前它扔掉的数据又有什么不同。

“他值得被记住。”未来谁都不好说，也许基尔伯特和小警察见面的机会只有这几天，之后基尔伯特应该也不会特地跑去观察小警察。

但是，基尔伯特想保留下这份自己遇见过的，在夜色中也在发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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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尔伯特正忙活的时候，院区内一场预料中的告别仪式正在进行。

就像之前说的，罗德里赫没有走在最前头，他把指挥权交给了志愿者，自己则是不远不近地出现在了后方。

这位副手，劲头比小警察还要足，当仁不让地冲了了上去。

但论说告别，志愿者的经验可比罗德里赫丰富。他不像小警察那样努力表现中掺杂了点目的。志愿者的想法很纯粹，甚至都没有想。

就像一开始报名那样，当他面对这种场景，听到有人需要他，身体就自发地走了出来。

罗德里赫对志愿者的表现很满意，只说对待临终病人的心，罗德里赫都自愧不如。至于志愿者不足的地方……

罗德里赫免不了又点了几次志愿者，不能什么事都亲身在前，要学会安排和命令。

命令他人，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志愿者困恼地用笔戳了戳脑门，他实在没法现在就学会这些。不过他知道有关于临终关怀的事，该做什么，该让多少人来做。

“你就让你认为合格的人做你要做的事。”罗德里赫的教学要比放养的基尔伯特用心的多。

“但是……”志愿者的工作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从前那些繁重的志愿工作被甩过来的时候，志愿者总是默默承担了下来。比起和这些活着的人的勾心斗角，他更关系那些生命垂危的病人。

“不用担心，他们会听从你的命令的。”罗德里赫看出了志愿者的顾虑。

“你只要说出安排就好。”

压制住这么多人，这种事可没法让志愿者短时间学会。罗德里赫打算把这块交给更懂人心的小警察。

于是乎，刚回到院区的小警察，忙忙碌碌地又被罗德里赫叫走了。

基尔伯特则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僻静之地，继续之前的工作。

飞翔的幼鹰，把基尔伯特领到了一个眼熟的建筑前。

灰白色的高大建筑，无数的架空走廊，窄小的观察窗，流水线正无声地运作着。

“……”基尔伯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栋建筑，这正是自己之前见到的垃圾站总站。这栋建筑给基尔伯特留下的印记太过深刻，以至于他自己的虚拟空间内的回收站形象，都具象化成了同样的模样。

肥啾扑着小翅膀，把一个红色的按钮，叼到了基尔伯特面前。

这是基尔伯特独有的仪式，按下去，回收站里的东西就会被彻底删除，连碎片都不会保留下来。

红色的按钮安静地躺在手心，基尔伯特没有去搜索调取，但那天在真实的垃圾站看到的画面依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这里都是我们扔进去的垃圾，是不是？”基尔伯特攥进了手中的按钮，问道。

“叽？”肥啾没法理解基尔伯特的话，它不理解这个事实怎么成为问题，它只会歪着头看向基尔伯特，安静地等待着基尔伯特的动作。

基尔伯特将手盖在了按钮上。他知道他得按下去，不然这些无用的文件在他的空间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放。

但那无数机械堆出的地狱，依然在基尔伯特的眼前挥之不去。DRN-28残破的躯体，在基尔伯特的脑子里不断转着圈。

没有惨叫和岩浆，只有不断的吞吐和绞杀。

这是独属于基尔伯特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