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清一怔,“什么?”她缓过神来,曲风眠是原书主角攻没错,但是「林栀清」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却不是她,是男子身的颜宴
嗯……对,林栀清也很想吐槽,百合小说,世界观却是异性恋称霸,所以本来她们在这里搞百合就,很不容易,对,林栀清这么想。
曲风眠虽是曲家大小姐,却是当做吉祥物,没有被授予同等重要的课业,甚至江南地带的颜家更是有些不成文的规定,不知是哪个牛的二五八万的掌门人,规定,颜家当家做主的,必须是男子,虽然是夫妻共治,但真正掌权的,得是男子。
想想也是,玄族被当做生育工具,就已经能说明这个书里的世界设定有些问题了,无论是玄族还是“女性”,在被围观群众当做观赏客体的那一刻,她们,或者“他们”,本质都是一样的。
这么一来,林栀清不禁更佩服曲风眠了,能在这种设定下肃清曲家当上家主还不被议论,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手腕够铁。
想到这里,林栀清望向曲风眠的目光变得清澈,由衷钦佩起她来,但是佩服归佩服,林栀清归根结底还是要回现实世界,所以……
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曲家,而且还是以这种“出嫁”,不会被曲风眠再三纠缠的理由,她就开心,一开心,笑容也真切了。
“嗯……也不算是很想去吧,好歹先教完阿晚和文君,其余的再说吧。”
如果是在颜宴的“护送下”,只要离开了曲家,她再“随便”出点什么意外被抓走,然后借机北上巫山,种下那什么玫瑰种子,回到现实就多一份希望!
不过在离开之前,曲家bug3还未探索完全,就趁着这个机会多解锁一点,哎呀多一点是一点嘛,苍蝇肉也是肉。
她没注意,一旁的曲风眠手指握拳又放开,几经辗转,才轻声道:“嗯。”
半年不见,孩子抽条了不少,闭关之前程听晚尚且不到林栀清的锁骨处,这次一见,都要到鼻子了,眉眼脱了一点点稚嫩,舒展了些许,算是完全脱去了孩童期的尾巴。
说不惊喜是假的,林栀清瞅见正自觉练气的程听晚,如火的衣裙衬得她也如火般热烈,一招一式间显尽青春昂扬。
最主要的是,她居然学会了自己努力学习,再不用林栀清守在一旁辅导作业,真是太令人省心了,林栀清站定看了一会儿,弹了水滴落在她额角,“练得不错,什么时候学下一个?”
程听晚一愣,猛地回头,看到林栀清的瞬间,眸中闪耀起光芒,“师尊!你出关啦!”
三步并做两步地蹦哒到林栀清身边,给了她一个实打实的拥抱,现在的身高让她刚巧能蹭在林栀清颈侧,让林栀清联想到自己家里养的小猫咪。
有些痒,林栀清将她推开,“练气了半年多,基础够扎实了,教你点别的”,等颜宴来了要借机北上,留在曲家陪伴徒弟的时间不多。
林栀清暗自忖度,她已准备将文君交给曲风眠看顾,单水灵根极有利于曲风眠的修行,何况林百也说过曲家门徒稀薄,多个称心如意的徒弟也是好事。
不过至于程听晚……
林栀清背过身去,示意她跟上自己,授课不分时间地点,就着草地用水绘图,“剑修,仗剑走天涯,颇有侠义之风;音修,擅调律通乐理,一举音波能挥倒一片;器修,需得用心钻研,日夜打铁以器证道……”
“嗯……”林栀清想了想,“器修不适合你,你思维跳脱,想来坐下当器修,丹修都是不靠谱的,还有符修、阵修……”
看着是授课,林栀清却像是自言自语,不给程听晚插话的机会,程听晚在一旁乖巧地守着,待林栀清琢磨完了,才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师尊,你……在说什么呀。”
“哦,”林栀清回过神来,“我在给你选专业。”
专业?程听晚歪头看她,显然没听懂。
林栀清自顾自道:“剑修算了吧,好多剑修一辈子只跟剑过,需要人刻苦钻研,适合文君但是不适合你,最主要的是这个比较穷,浑身上下都掏不出二两根子,器修呢……通常有钱,特别容易名牌效应,有名的器师只要经手便造价不菲,你将来若是谈恋爱,最好便找个器师,舍得为你花钱,为人也忠厚……”
程听晚眉头越蹙越深,后打断她,“师尊,为什么建议我与器师……,是因为师尊的那个未婚夫婿,就是器师吗?”
“嗯,对。”林栀清没在意,随口答道。
“哦。”程听晚低下头。
林栀清捏起程听晚的手,神识谈进经脉,阿晚是真神之身,木系灵根得天独厚,要论修炼,多余那些反而累赘,什么也比不上单纯灵修,可将她长处发挥到极致,“专修灵吧。”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曲家地盘不小,大家族资源也丰厚,专供木系灵根的温泉有不少,累的时候泡泡温泉,会大有裨益。”
“嗯。”闷闷的一句话,程听晚依旧低着头,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摸了摸那被林栀清捏过的地方,已经泛起红痕。
林栀清发觉不对劲,手背去贴她的脖颈,“怎么有点蔫巴,发热了吗?”
程听晚抿着唇,声音软软的,“没有。”
可触及到的地方确实滚烫,手背感知到她的心跳有些快,原想再靠近些,那孩子却往后躲,林栀清脸色沉下来,“过来。”
“……”
程听晚低着头,呼吸有些快,垂着眸不知道在瞧着什么,她眼睫很长,似是乌鸦羽翼,震颤间,便有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轮,哭得无声无息,只有小声的抽噎。
林栀清一愣,那泪珠滑落至手背上,湿漉漉的一团,她指腹为她抹去泪水,语气不由得放软了,哄道:“……阿晚,怎么啦?”
“林栀清。”
她从来直呼过她的大名,要么小心翼翼的“林先生”,要么甜腻的“师尊”,这要是放在往常,林栀清定得惩罚她不尊师重道,可这般情形,她只能等她说这句话。
程听晚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讨厌你。”
很静,呼吸都听得清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林栀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很是不解,“为什么?”
因她从来不与她说自己的事情。
在那避世珠被她打碎之前,她甚至不清楚林栀清是修仙者。因她去万鬼窟不与她说,让自己身入陷阱,白惹人担心。因她忽然便有了什么未婚夫婿,却从未亲自与她提起。因她自顾自闭关杳无音信,对她不管不顾,且一去便是半年,因她出关便又自说自话地为她规划,却从未顾忌她的想法。
包括现在,在知晓林栀清要走后,像是被敲定了截止日期,然后她的每一句关心都有了时限,说一句便要少一句。
她说的越多,意味着她走的越早。
她不想她走。
程听晚深吸了一口气,思绪那么乱,想说的那么多,却只道:“没什么,我说错话了师尊,许是这几日忙些练气,没顾上休息,头有些发昏。”
“哦。”林栀清半信半疑,念及阿晚许是到了青春期的年纪,便不在意了,“那别练了,去休息。”
“嗯。”依旧是乖巧的,可心里似是多了隔阂。
过分得是,始作俑者还未体察到她的心思,只不咸不淡地接受了她的道歉,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拽着她去休息,林栀清站起身来,虚虚扣住她的手腕,纵身一跃至剑上,“既然要休息,那不如就今日吧,走,我带你瞧瞧先前说过的温泉!”
程听晚被提溜着拎起来,那剑飞得很快,耳边满是风声呼啸,林栀清动作不算轻柔,天旋地转之间,鼻尖便嗅到了水雾暖汽,再一睁眼,便只剩下水汽氤氲。
脚刚落地,便听到什么东西没入水的声音。
程听晚看过去,见师尊的衣裳已经随手便放置一旁,零零散散地散落在竹筐中,甚至连极为私密的胸衣,也对她不设防备,大大方方地摆着,程听晚只瞧了一眼,便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林栀清缓慢地走,水面没过足尖、小腿、膝弯、臀部、腰腹,簪子早已被取下,如墨般长发铺散水面,随着波澜飘摇着,她回眸瞧向还在闹脾气的徒儿,肩颈及腰腹的曲线勾勒得格外清晰。
徒儿根本不瞧她,应是还在生闷气。
于是一缕水雾便环绕住她的腰,“进来泡会儿,去去寒气,会舒服些。”
那音色也格外潮湿,于是程听晚便红着脸慢点没了下来,只不过极为羞涩,连泡温泉也不将衣物脱下,刚进水就低下身子,让水漫过脸颊,堪堪留下鼻子呼吸,一言不发,拘谨地守着温泉边缘,不与她靠近。
“修行讲究日久天长,我听得阿眠说,你近些日子很是勤勉,几乎从未休息。”
“嗯。”
“为师给你定个规矩,以后每日修行,不得超过四个时辰,另外,要睡足四个时辰,晨起得喝杯温水,睡前喝牛奶,三餐须得按时吃。”
“……师尊。”
林栀清道:“嗯?”
“我已经辟谷了,不需要吃饭,而且,我也不需要睡觉,师尊制定的这些,似乎不太适合徒儿,徒儿明白师尊用心良苦,不过徒儿想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上,以后会更注重身体,不让师尊担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只半年未见,心智较之前竟然成熟不少,林栀清倍感欣慰,见没什么需要叮嘱的了,便舒舒服服地靠在岩壁,闭上了眼眸,“阿晚,随我泡半个时辰。”
“嗯。”
又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嗯。
温泉催人困意,简单接风洗尘后,并不适合泡太久,水声“哗啦——”,她起身,抬脚向岸边走去,大大方方毫不遮掩,手指拟了净身的诀,周身干燥便“窸窸窣窣”穿好了衣袍。
水波自她蔓延向周围。
程听晚一直醒着,在水中漂浮的感觉很是奇妙,特别林栀清经过时,那水波纹绕着她摇晃,似是一叶扁舟在汪洋里飘荡。
她本想着多呆一会儿,周身浮力却忽然失控了,她被林栀清操控的灵力提起来,连人带衣裳被一个手诀彻底风干,提溜上剑,又是一阵风驰电掣,耳边风声呼啸,林栀清御剑到孩子们的寝房,而后落在地上,“徒儿,你先行回寝,为师还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