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夜半 第6章 家门口

柳教授离开前给了白天玉一袋东西：里面有身份证，户口本……但都属于一个名叫“晓挐云”的十七岁男生的。

是干什么用的啊？

沿着熟悉的街道回家，来到自己的公寓楼下。还没到门前，隔着松柏盆栽，白天玉看到叶子缝隙中依稀有个人影。他心生警觉，贴着铁栏杆侧移过去，探出半个头来观察坐在他门口的人。

男孩屈膝坐在白天玉家门口，衣着单薄，头埋在膝盖上，露出凌乱碎发，头上两只尖耳不停抖动，身后垂着两条尾巴。

是的，两条。一条猫尾巴就够震惊了，直接来了两条，所以柳教授“让我早点回家”的意思是……让他收养一只妖吗？

白天玉挪到家门口，手中握着一把裁纸刀，如果他出现攻击性行为，白天玉会立刻出手，不会犹豫。

……不会了。

男生听到了他的响动，耳朵直接顺在后脑勺上，缓缓抬头。

只一眼，就如同隔了一世。俩人眼眸中都映着彼此。

男生一声不吭，白天玉是直接傻在那儿了。他和符书行……真的太像了，一个稚气未脱，一个沉稳冷静。

裁纸刀砰然落地，带着金属的脆响。

“你……叫什么名字？”白天玉打破寂静，涩声发问。

“f……晓挐云。”是变声后的声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心中的思绪如瀑布般潮涌，倾泻而下。

白天玉捏紧手中的纸袋，强行平复心情，走到晓挐云面前，又一次跪下，与他的眼眸相对，穿透过清澈，望向摆放白菊的墓碑，是对晓挐云说，也是对石碑厮磨：“走，带你……回家。”

他双手环抱住男生冰凉的脖颈。晓挐云怔住了，不知所措地去撇头看他，却注意到白天玉发红的眼尾和泌出的泪珠。最后只轻微摇了摇头，手也抚上他的脊背，尾巴轻轻拍打台阶。

良久。

……

白天玉先起身递给晓挐云一只手，拉他起来，看着挺单薄一男生，站起来还比他高半个头，身上披着古装一样的长衫，寒风在其中直窜。

他带着晓挐云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推进卫生间，让他洗热水澡。等到白天玉坐在餐桌上研究袋子里的证件时，才猛然觉察，关卫生间门前晓挐云欲言又止的神态究竟要表达什么——没给他拿换洗衣物啊！

不出所料，哗啦啦的水声停下后，安静了半晌，迟迟没有动静。

白天玉从自己衣柜里掏出新的，准备过年穿的衣物，毕恭毕敬地叠好，走到卫生间门前。

门小心地打开一条缝，门缝中伸出晓挐云骨节分明的一只手。门后的人还没出声，手里就被塞了衣服。手停住片刻，那人憋出一声：“谢谢。”

其实刚才他就在想，晓挐云这个人是什么来头，首先，很明显他是妖，而符书行是人，其次，这个人年纪比符书行小，再者，符书行已经死了，人死而不能复生。

“啪嗒”一声，门开了，打断了白天玉的思绪。

晓挐云踱步至白天玉跟前，毛发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散发氤氲的水汽。他和白天玉解释：“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里，我是妖，但是，但是我不会伤人......”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符书行，还死过一次，但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是死过一次的符书行，还是妖族的晓挐云？他尝试与脑中的声音沟通，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妖的身份，白天玉刚目睹过自己被妖族杀害，不知有没有心生芥蒂......肯定是有的，他亲眼见到白天玉到家时手中出锋的裁纸刀。

白天玉顶着发红的眼尾，很轻松似的笑笑:“需要我帮你吹吹头发和尾巴吗？”

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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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