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 第33章 支线任务11

自百年前各国因污染而触发对资源掠夺的世界大战，大战使得整个星球的污染急剧增加。

为了生存，各国紧急叫停战争，他们决定共同组成中央政府对世界资源重新划分。

通过地理、文化、经济等各方面的要素把各个地区分化成A、B、C、D及无等级市区，对全球人口进行分级处理。

经过百年来的运行，整个制度都趋于稳固，政府内各职人员早已对各自需要维护的稳定都缄默于心。

他们都了解自己不过是为了维护制度而存在的螺丝钉、螺帽、铆钉、垫圈......

总之，他们不起任何决定作用。

而在政府内拥有话语权的人此时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A1市天空是一如既往的万里晴空，阳光射入A1市中央政府大楼内的一个办公室，照在坐在办公室中央男子身上，宛若圣光。

偌大纯白的厅室内只有他一人，一头及腰的白金色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白色长袍的金线也被照耀得闪闪发光。

从背面看还以为是哪位富有智慧的老者，但实际这一位白发男子的脸庞竟是稚嫩如18岁的少年。

此时他双手交握，垂目安静听着四周立体显像仪里人的对话。

“什么事这么着急？明天就例会了。”显像仪中一位只穿着一条沙滩裤，带着墨镜的男人问道。

他似乎还真的是在沙滩上，显像仪虽然只有他单独的身影，却也能看见他似乎是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此时还很悠闲地喝了口饮料，把太阳镜推到脑门上。

“这两天网络上关于天合的事想必各位也有耳闻吧？”黑框眼镜女士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数据统计，讨论这件事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全球人数的53.9%，网络讨论次数达到了24亿次......”

“如果让这件事继续发酵，PX推论是会造成影响社会跨市级的混乱。所以我建议中央介入解决。”

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老人哑声道：“没有这个必要。”

黑框眼镜脸色不显着急，仍是用平缓的语调说道：“刘老，我知道您一直都不喜欢我们干预低维度人民的生活，但这件事现在影响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我们这些高纬度群体的利益了。容我提醒一句，下一年就要举行换届会议了。”

被喊作刘老的老人身影在显像仪里似乎模糊了一下，而后便没再作声。

黑框眼镜女士反倒是没料到事情会进行地如此顺利，她逐一看了众人的影像一眼：“如果大家都同意，那么这件事接下来就会交给已备案紧急调度部门一室处理。”

在场的五人各自把手掌放在身前的仪器上，对这个备案签署同意按下手印。

***

“今天是2074年9月28日，星期三。......中央政府于今日十四点发布关于天合组织及其成员处分公告......”

“......中央政府勒令各市区严查当地的天合组织，尽快向中央相关部门提交审查报告......”

“......有专家指出，这是自PIKA事件后，中央政府再度出手干预非公组织的行动。专家预计这次的行动影响力不亚于PIKA事件......”

“......本台特约记者此时正在B3市天合慈善办公室外的门口。大家可以从现场的影像中看到天合慈善办公室的门如今是紧闭着的，记者一再敲门都没有相应。

据旁边公司的职员讲述，这个办公室今天早上就没有人来上班了......”

坐在C1市中心医院病床上的男人不停地按着手里的显示屏遥控器，转换着频道。

可能是正逢晚间新闻时段，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放着关于中央政府最新发布的《中央政府对各地方关于如何处理各地天合组织及其成员的指导工作指南》。

于是他只能把显示屏关掉，再听下去他怕会心脏病病发。

他已经醒过来有好几个小时了，从过来检查的护士医生口中他才知道和他一起被送过来的有五个人，现在都和他呆在同一个病房里。

只是他们都还没醒过来。

因为实验室有规定在实验室期间不可以使用网络，所以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

这个规定听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面对高额的薪资，他觉得这一切都合理了。

实验室需要保密不是很合理吗？

他日常工作的时候也只能呆在自己所属的实验室区域，其他高于他权限的地方他也去不了。

听介绍他进去工作的师兄说，其他高权限实验室的工资更高，可惜他资质平平，又不善言辞社交，想要往上爬估计有些难。

但他现在觉得，幸好他会的少，知道的也少。

否则他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太平间了。

一想到太平间的尸体，他觉得自己汗毛都立起来了。

好冷。

“唰。”病房门轻微的响动声打断了他的心神。

伴随着病房房门打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他径直走向病房里唯一醒着的人。

“您好，我是C1市警察，刘晓同。”

“您是河雨华本人吗？”

坐在病床上的河雨华点了点头。

“关于在北路一巷工厂的火灾，您方便讲一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河雨华心里咚得一沉，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不方便透露。”

“您的意思是说，您在这个地方是进行一些需要保密的工作吗？”刘晓同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

河雨华在刚进入实验室时的工作培训中就被叮嘱过，无论遇到任何人的询问都不可以透露工作内容。

当时有人笑着问：“我们难不成还会被抓去审问不成？”

他当时还嘀咕了句：“你当是拍电影啊？被警察抓去审问吗？”

当时的实验室组长听到这话，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要是什么都不说，还能回来，要是什么都说了，就回不来了。”

在场的新员工也不是多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里面的警告。

既然收了钱，嘴巴自然也得做足功课，众人都纷纷应承。

而当时在场的人中，如今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苍天可鉴，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研究员，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晓同作为一名从业多年的老刑警，自然也捕捉到河雨华变化的脸色。

他放缓语气，转换了个问题：“资料上显示你户籍所在地也不是C1市，需要我帮您通知家人吗？”

河雨华此时的确也想家里人了，当初接受这份工作也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他点点头。

刘晓同又说道：“好，我等下帮你通知家人过来。但你们暂时只能见一面了，之后你们都需要被转移到其他地方进行治疗。”

“啊？为什么？”河雨华感觉自己受的伤也不严重，怎么还需要转移治疗。

“根据火灾现场搜查结果，我们有理由相信你是为天合工作的，再加上你刚刚已经承认你从事的是保密工作，那么我们有义务把你列为重要的证人。

中央调查小组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他们一到，我们就要把你转交给他们了。”

说完他还一脸惋惜的神色说道：“你就和家人好好聊一下吧，这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河雨华更慌了：“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这几天说的那些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他真的百口莫辩，总不能切开他的脑子来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吧？

他现在就算是坦白，还能有人信吗？

刘晓同：“这样吧，我看你也是刚毕业在里面工作没多久，你先给我讲讲你在里面的工作是什么，平时是怎么工作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也会给他们讲讲你的情况，如果可以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帮你争取一下，或许可以酌情处理。”

河雨华猛点头，简直像是马上要溺水而亡的人扑腾间抓到了漂浮的木板。

他吞了口口水算是润润嗓子，然后就开始从师兄如何给他画饼说起，再讲到他昏迷前一刻进行的是血液分析。

刘晓同一边听一边引导着他说更多，并通过胸前的工作录像仪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都录入。

只是这份录像虽然是交到了中央调查小组的人手中，河雨华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在转移的路上出车祸，最终还是葬身火海中。

***

系统在给她的回信中有提醒过她，要保护好证人证物，毁尸灭迹是坏人的日常操作。

但时宝没有直接和她救出来的五人接触，她在医院附近蹲守，看医院监控。

无情一些的说法是，有一部分证物躺在她的‘背包’里很安全，证人则有周望，这几个人的死活没有那么重要了。

有情一些的说法则是，她选择相信人类警察可以保护好他们。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

当天合的那些血腥的照片和文字都只是数据存储在她脑海里时，她的情绪还只是像教科书中讲述的，当人类面对买卖儿童和买卖器官这种行为时应有的厌恶和愤怒情绪。

但当她亲身穿过浓烟，看到活着的人在她面前等死，而她却能力有限，没有办法救下所有人时。

人死了，存储在她脑里的数据像是活了，是那么的深刻。

她看着034实验室所在的废旧工厂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大火被扑灭后的工厂还有些支架残骸在空中摇摇欲坠。

她的厌恶和愤怒像空气中的烟雾一样无力，在这大火面前不值一提。

她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复杂到难以用几个字来说清。

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这个世界上的人之间有着比最宽广的海底地壳还要深的鸿沟，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可以对同类做出这样的事。

整整267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火海中。

267还只是这一个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人数，还有其他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还有像何慕辰的孩子，还有像周望家人的亲属们.....

视野里一直闪烁不停的信箱图标让她分了神。

「完成支线任务：向公众曝光天合的行为并制裁......」

她点开图标后，甚至没有读完整封信就关闭了信件，她只是想让闪烁的图标不再闪烁，她已经不在意信件里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