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入海岛深处,一路上遇见的人群全都穿着一身遮面白袍,直勾勾的望着他们。
别墅的门口,一个穿着金色袍子的信徒拦住三人,看袍子的做工他应该比之前那些白袍信徒级别更高一些。
“你们是做什么的?”沙哑的声音从袍子下传来。
“我们兄妹三人听说奉修会的长老可以治好世间一切疾病,为了母亲的病......”棕色皮肤的男青年有些害羞,刻意加快的语速显得拘谨又激动,“我们慕名而来,想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加入这里!”
金袍信徒的眼睛上下扫了几次,纳闷地扁扁嘴:“可是你们长的不像兄妹。”
一行三人,三种风格,甚至连色号都不统一。况且这三个还都是年轻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卧底的警察或暗访的记者等一些职业。
安室透刚要再开口,相川花晓就向他递了个眼神阻止。这种能够胡说八道的场面,她自己也想玩。
“当然不像了,因为二哥是父亲在外面......”
“咳。”莱伊又别过身子咳了一声。
推销小常识:当你的客户被动接触他所不熟知,且存在道德瑕疵信息的领域时。他会很乐于相信这是真的。这和很多商店大甩卖时,都喜欢造谣老板和小姨子跑了是一个道理。
金袍信徒意味深长地点头:“怪不得。”
他打开大门,沉重而潮湿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响动。宗教色彩浓厚的欧式风格大厅出现在三人眼前。一阵冷风吹过,室外树木震颤着敲打着彩色玻璃窗,有种中世纪的既视感。
也许是因为临近傍晚,整栋城堡都十分昏暗。
金袍信徒说要带着三人去见长老们,相川花晓看了看两边一脸淡然的后辈,没好意思说自己觉得瘆得慌,只能把粉色毯子向上拉了拉。
众人从一楼上到了五楼,推开一个封闭的小厅子,厅中点着蜡烛。烛光后是很多穿着黑袍的人影。
“长老们,这三个年轻人想要加入奉修会,以祈求长老为他们的母亲治病。”金袍信徒深鞠一躬,汇报完就退下了。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门,独留三人与这一圈查不出人数的鬼影相处。
“我们奉修会只收为了心中愿望可奉献一切之人。不知道,你们对母亲的孝心能否达到这个程度。”黑影中的一人说话了。
波本和莱伊相视无言,默契的把舞台让给冰酒。
冰酒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吸了下鼻子,让自己的音色单薄又可怜:“我们的母亲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她一个人把我们兄妹三个拉扯大。因为过度劳累,她才40岁就已经头发花白了。在今年年初,繁重的生活压力终于将她的精神击垮,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到现在......母亲她几乎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还有呢?”黑影中有人问道。
“还有......”她挑挑眉。
接下来她掏出手机,把屏幕展示给众位长老看。
“我把母亲设成了手机屏保,以便自己常常思念她。”
屏幕中的琴酒大哥怒视着在场所有人。
“这是我母亲发病的样子,其实她平日里特别慈祥,没有这么凶的。”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黑影中有人发出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在世界某个角落,刚崩掉叛徒的琴酒打了个喷嚏。
相川展示照片的动作赢得了这些神棍的信任。他们给三人发了统一的白色罩袍,并安排了房间。直到捧着白罩袍来到居住的房间,两位卧底也没想明白她怎么这么勇。
据安排房间的信徒说,这里能住的地方没有多少,反正三人是兄妹,住一间也无妨。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连桌子或者沙发都没有。霉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散发开来。
也就是三人中的一人只能获得被白蚁腐蚀的潮湿冷硬地板一块,外加随机等级的风湿病。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相川。”
“冰酒。”
两位绅士异口同声,“你想与谁睡床?”
眼神的交错间,火药味浓度直线上升。
相川花晓嗅到了奇怪的气氛,尝试去调和矛盾:“要不......咱们三个挤一挤?”自己不是那种在意这些细节的人。
这个提议很快被两个人否决了。
“或者你们两个睡床吧,我睡地板没问题的。”
“我觉得莱伊不是会眼睁睁看着女士睡地板的人。”波本抱臂靠在墙边,眼神似笑非笑。
“这么说你会?”莱伊反驳他。
透子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我可以睡另外半边啊。”
冰酒看着面前两人你来我往的谦让,感叹组织的气氛是这么的温馨美好。她思考了许久,终于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要不,我们轮流睡床,留下一个人守夜!”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同意了。
晚上奉修会提供的晚餐是海鲜汤配干面包,一闻就知道是海边的臭鱼烂虾捡起来随便熬了一锅东西出来。相川觉得自己最近的口味被安室透的料理养刁了,对这东西有点反胃。
房间里没有灯,她坐在窗台上支着两条大长腿,红色的短袖衬衫包裹着皮肤,在灰蒙蒙的夜晚显得近乎惨白,像是海上的鬼魅。
“冰酒,真的不吃一点吗?晚上会饿的。”莱伊走过来拿起一块面包递给她。
“不了。”她没什么精神的拄着脸。
“相川吃不惯,就不要勉强她。”安室透笑盈盈的站在两人身后,语气不怀好意。
相川花晓挠挠头,啧,气氛怎么又奇怪起来了!
她迅速爬上床,用从家里带来的小毯子把自己像尸体一样盖起来:“嘘,我先睡了,晚安。”
惹不起,但躲得起。
结果半夜,她被饿醒了。
小心翼翼的掀开小毯子,她发现莱伊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盖着他的黑风衣。而守夜的安室透正坐在椅子上正在给自己的爱枪注油清洁,枪管碰撞的声音很微弱。
他在漆黑的夜里抬眼看她,浅金色的碎发格外显眼,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
“相川。”恶魔开始诱惑她了,“饿了吧,我们去找吃的。”
现...现在???
相川花晓觉得自己跟安室透出来是个错误的选择。两人套上白色的罩袍,穿梭在狭长切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堡走廊里。要知道在鬼片里,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这种因为莫名其妙原因非要在半夜溜出来的人!
她猛然想起来白天自己还发誓要离波本远远的,怎么现在就习惯性的和他一起出来了:“那个穿金袍的信徒不是说这里晚上会锁门,且不让乱走动的嘛,我还是先回去吧。”
“从外面进来时,我发现二楼阳台上的窄楼梯能直接到海滩上。等到了海滩,我们可以抓小蟹烤着吃。”安室透听见相川的肚子叫了一声,自顾自地陈述着。
“额......”她百般纠结
“要不...”安室透摸着鼻子,退了一步“我们去沙滩上探查周围环境,办正事。”
“没问题。”亲近波本不行,但办正事可以。
他撬开二楼的门锁,可惜冰酒看不见他的笑意。两人在凌冽的夜风中走下石阶。
沙滩上。相川花晓听着呼啸的海水,看着安室透低头挖小蟹。海岛的空气比东京要清新的多,在浓浓星夜下,人的心情忍不住都好了起来。
虽然她眼睛饿昏的眼睛绿的都快和赤井秀一一个色号了,可仍然没有忘记安室透口中的正事。
“你不是说探查环境吗?”她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沙滩下面的环境也需要探查啊。”他答得大言不惭。
直到安室透架起了火堆:“感觉有些冷啊。”
直到安室透用随身携带的瓶装水清洗小蟹:“只是随便洗洗罢了。”
直到安室透用磨出枪茧的手掌伸进口袋里掏盐巴:“啊,不由自主就掏出来了。”
直到烤蟹的香味散发出来......
“你烤的会好吃吗?”冰酒大人蹲在他身边,终于妥协了。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火堆下的面孔忽明忽暗:“放心。”
盐分随着热量凝结成淡黄色,两种香气混在一起直逼味蕾。直到蟹壳被烤成金黄色,安室透拿起来递给相川花晓,明知故问:“要尝尝吗?”
“嗯!”
于是两人开始毫无良心的背着另一个队友吃独食。
烤出来的蟹肉带着盐巴的咸香,相川花晓扒着烫手的蟹壳:“你真的好会做好吃的。”
哎呀,因为太饿了忘记和波本保持距离了……嗯……吃完这顿再说......
安室透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冰酒扒蟹的姿势和扒小龙虾时一样糟糕:“我也是和别人学的。”
她在吃烤蟹之余,把自己被吹乱的头发拢到耳朵后面,随口问道:“和家人学的吗?”
他想到了诸伏景光:“算是吧。”
“我要是有家人,就会知道他们做饭是什么口味了。”
安室透一愣,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警察厅关于相川花晓双亲的资料报告,一阵沉默。他私心希望相川花晓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
他语气轻快的转移了话题:“比起闲聊,还是来计划一下下一步的任务吧。”
相川花晓叹气:“这里发的袍子都是遮脸的,就算组织的药物研究员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来他。太难找了。”
安室透点头:“除非我们能让他感知到我们来了,这样他就会想办法主动联系我们。”
“是哦。”相川花晓把最后一只烤蟹也吃光,直接躺在了沙滩上。
然后她看见一个上下颠倒的莱伊。
“你们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说‘又’?”花晓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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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协作任务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