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路人的觉悟（综武侠） 第131章 平凡平常的童年[番外]

平凡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

四岁的他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想办法找吃的，努力做个听话的孩子，不至于让自己饿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不想死，有一个白衣服的人偶尔会来看他，他问那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人说是师徒。

他每天都期待着师傅来，把他带走，他日复一日的个一群如他一般大的孩子在一起，抢东西，偷东西，他想活下去……

等到他五岁了，大人们把他们推进了更大的囚牢，哪里男男女女每个年龄段都有，师傅没有来接他。

这个大囚牢周围是矿山，中间是个比武的环形台子，台子中间是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老虎，总有人上去比武，掉进去就被老虎吃掉了。

平凡用石头磨着自己的匕首，随时准备把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戳出个窟窿。

他那天看了一场比试，又记住了几招武功，他辗转腾挪的蹦跶，却不小心踢到了角落里的什么东西，他提了灯去看，那里躺着一个瘦瘦的人。

平凡立刻警惕起来，怕这人反手给自己一刀，赶紧往后躲了几步。

可角落里的人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睡觉。

平凡吓得一溜烟跑走了。

第二天他换了个地方练功，再次看见了那个奇怪的人，第三天，第四天……

于是他趁着那人背对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匕首。

谁知那人背后生眼睛了一样，把他那拿着匕首的手掰得生疼，平凡被扔出去摔了个屁股墩。

平凡：“你到底想干嘛！”

那人打阴影里走出来，看起来像个瘦弱的病鬼：“你是我捡回来的，我来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了。”

平凡有些错愕：“什么意思？”

成默：“意思就是，你家破人亡，我捡了你，但是你被有些人抢走了。”

平凡：“你是说把我关在这里的人吗？”

成默：“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平凡：“胡说八道，我信你的鬼！”

小短腿一步两回头的跑了，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

平凡不敢再出去练功，他怕再碰上了。

有一天天晴，那睡懒觉的人遇上了麻烦，要说也是他太懒了，这里的人谁不是每天练功让自己变厉害点，可他天天睡觉，吃穿用度都是外头送来的，人多就吃的少，死一个可不就多了。

平凡看见有人用个竹筒子吹了针过来，他不等看清针的去向，只听得一声脆响，那针原路返回，穿透了木板。

那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些天，一轮又一轮，你们也不累得慌，那不是有台子，上去比划比划。”

那天，那个吃人的台子上没有死人，因为这人摔人是往台子外摔的，此人一敌十二完胜。也在这片打出了名头，再少有人敢招惹他。

平凡嘟囔：“别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装的啥都不会，这家伙都不藏着的。”

成默拍平凡的脑袋：“对这群废物藏个屁。”

平凡不喜欢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太强大了，他打不过。

师傅的到来是个节日，听说是清明，这天有雨，白衣人撑伞而来，平凡很开心，因为别的孩子都没有人来探望，只有他有，虽然那人不曾同他说过什么，但是他也期待着这人的到来。

可那天，他站在雨里，那人站在伞里，那人挥挥手，就来了五六个同他一样大的孩子，他们被扔到了擂台上，擂台下是饿了好久的老虎。

平凡不想死，他握着匕首在人里厮杀，他把那些想让他死的人都推进了笼子……

他左手晃荡着，右手死拽着笼子边缘，可他在风雨中只听得那人说。

“还不够。”

他看见那人跳上了台子，毫不留情的将他的手踩在了脚下，他吃痛大叫，最后摔进了笼子。

笼子里面恶臭无比，陈旧的尸体和新鲜的尸体混杂，老虎咆哮着冲上来。

平凡疯狂向上爬，死死拽着笼子上的铁链，可他的左手已经断了，他用不上力气，他将自己半条胳膊都塞进了铁网中。

他大喊：“师傅救我！”

那人没有看他，转身要走：“废物不配做我徒弟。”

平凡愣愣的看着那人走远了，他有些悲凉，自己那么想活着怎么了，这里所有人都为了活着拼尽全力，不是只有他这样。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要死了，因为没有谁会进这东西里救个事不关已的活物。

雨下了很久，平凡的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肌肉和筋骨的链接让他此时还能挂得住，他正意识模糊时，听到了有人尖叫，叫得什么……

“老虎跑出来了！老虎！”

平凡努力睁开眼睛，他一下子精神了，那笼子的一角，足有一人手臂粗的铁柱向两侧弯曲着，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刚刚好能让老虎跑出去，看那样是老虎天长日久撞出来的。

老虎被关太久了，此时追上了人就咬。

平凡觉得自己领子一紧，原来有人在拽他，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任凭那人把自己拽上了台子。

是那个每天睡懒觉的人，平凡从来不哭，他真的从来不哭，可那人在他脸上一抹，抹到了一手的水，那一定是雨水……

老虎跑出来，在场的虽然都会些功夫，可能躲不能杀，场地外周的人也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都看着热闹。

老虎追了一会咬伤了好几个人，此时看见笼子来气，又看见笼子上面的两人，咆哮一声冲了过来。

平凡觉得自己飞起来了，在一个不太温暖的怀抱里，那天他觉得自己看见了真正的神仙。

那人轻轻跃起，在老虎头上狠踩了一脚，明明瘦成那样，却给老虎踩了一个趔趄。

场地里有好多木头板子，这人就踩着木头板子，周旋开来，那木头板子被他几脚踢成了个斜坡，此时尖叫声连天，因为那老虎竟然踩着木头板子冲到了场外！

平凡看着那混乱的场景，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他再醒是在一个破洞里，他的胳膊被两片木头夹住了，此时一点都不能动，洞里有香味，那是饭！

他口水流三尺，看着那个人给他盛了一大碗，他喝了一大口被烫得鼻涕直流。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他有些含糊的问。

成默：“因为我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半途而废的幸福不是幸福。”

平凡：“什么是幸福？”

成默：“你觉得开心就是幸福。”

平凡：“什么是开心？”

成默：“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你真的想笑也许就是开心了。”

平凡仔细的想着：“我现在就很想笑。”

成默叹了口气：“看你傻了吧唧的，想笑就笑吧。”

平凡收回一个笑：“这世界上除了师徒，人和人之间还有什么称呼吗？”

成默：“还有父母，那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有朋友，那是你愿意一起分享的人，还有兄弟姐妹，还有夫妻，还有更多。”

平凡低着头想着：“那你和我是什么？”

成默摸摸鼻子：“如果非要算，应该算兄弟吧，你可以叫我哥哥。”

平凡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嚼了好几遍，像蚊子叫一般喊了一声，又一声，又一声，从那天开始，他不再盼着师傅来了，因为这里有一个可以一直陪着他的哥哥。

这里每个人住的地方都是破洞，或者破木头房子，平凡本来和一群人住破木头房子，后来和这个人住了山洞，这人每天教他认字，脑袋里仿佛装了个书库。

而且这人很厉害，没有人想来招惹他，这人功夫也好，但说他脾气不好吧，有人受伤他又会帮忙医治。就是教人太严格了，平凡跟着学武功，每天累到虚脱，不过效果很好。

七岁的平凡已经可以挑战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过的稍有余地，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七岁的平凡已经知道自己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培养杀手的，这些年来这里的人生生死死太多了。

剩下了大概八十个人开始了下一轮的训练，让他们读书，一个合格的杀手应该精通天文地理，才能用最少的力气完成最艰难的任务。

白天读书，晚上互相残杀的日子，平凡过了两年，在他九岁的时候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任务，他杀了一个店铺的掌柜，拿到了一百两银子，也是这一天，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师傅。

此时的师傅不再冷漠，他冲平凡招了招手，要带平凡离开杀手的训练营，平凡以前做梦都想离开的地方如今真的要离开了，他像做梦一般。

他停了脚步：“师傅，我山洞里还有东西要带着。”

“不用带了，我会给你准备新的。”

“师傅，我去取完就回来！”

平凡一路跑回去，山洞里没有饭菜香，也没有那个人，平凡十分慌张，山洞就那么大，这人能去哪里！

他正着急，听着后面的人问他：“快收拾吧。”

平凡压下情绪，将地上的布袋子捡了起来，这是那人平时用来装零食的，此时落在了地上。

平凡跟着这师傅回了家，家里还有个师娘，师娘很好看，看见了他就来回的打量。

平凡冷冷的不说话，让坐就坐让吃就吃，你问他为何这么听话？很简单，他这师傅在领他出来之前就给他吃了一颗毒药，那是杀手组织为了培养听话的杀手特制的。

美丽的师娘看着平凡，觉得他像个冰块，没有任何感情，师傅却喜欢的很，正合他心意。

平凡不开心，他脑子里是山洞里的哥哥。

他如今活动很自由，师娘看见他就心慌，师傅给他准备了一个小院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开始每个月固定日子来一次给他送些口粮并教他一些功夫，下个月会检查进度。

再后来就是数不清的任务，杀人的任务，平凡没有得到一点佣金，佣金全都给了师傅。

后来有一天，他练功练的吐血，再一次见到了，山洞里的那个人。

那人如今穿了一身红衣，张扬的像一把火，他大概日子过的还不错，脸上多了些肉。

他像以往那样，往这人怀里扑，被这人弹了个脑瓜崩。

平凡：“哥！”

成默拽了凳子坐下：“你不能同时修炼两种内功，这样有害无利，你若不想让你那混蛋师傅发现你练的是我的法子，我告诉你，你可以这样运动，进行伪装。”

这人每次出现都会给平凡带来希望，可是平凡如今不是小气候那样弱不禁风得护着点了，此时特别抗揍，某人也不手下留情，好几次他那便宜师傅看着鼻青脸肿的平凡都有些疑惑，平凡只能咬牙切齿的说自己摔的。

平凡十二岁的时候接了个任务去杀人，他碰到了一个人，那人也是个杀手，大晚上的一身白衣。

他那便宜师傅叮嘱他，绝对不能摘下面纱，他没听，两个人看着对面一般无二的脸有些错愕。

成默的出现打破的尴尬：“两位，找个地方聊聊？”

平凡终于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平常，平常和平凡不同，他看上去虽然也冷冷的，但是他会心软，有些人他并不想杀，他出乎意料的有情有义。

这次任务之后，师傅来看了平凡，他告诉了平凡关于平常的一切，他要让平凡成为平常的影子。

对于这师傅的一切不合理要求平凡都有准备，这个却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没说什么，只点了头。

在成默的撺掇下，两兄弟常常见面，在一起切磋，平凡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亲哥哥和认得哥哥也是认识了好久。

平常说自己也进了杀手训练营，也是在生死关头认识了成默，不过师傅对平常的关心明显更多，一个月要去看好多次。

平常有些心虚，怕弟弟不高兴，可平凡表示无所谓，被那老东西关心并不是什么好事。

平常对师傅的感情更加深厚，为了避免吵架，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尽量少提……

平凡十四岁的时候就很自由了，除了接任务以外满世界的溜达，偶尔还去偷偷看看平常。

但是让他头疼的是，有一天这便宜师傅和便宜哥哥遇上了，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打的房倒屋塌！

天机老人心惊：“你的功夫如今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成默：“不算精通，不过杀你是足够了！”

成默总出现在平凡和平常的身边，他担心平常会知道这一切，于是他告诉成默，如果有一天平常知道了一切，平凡体内的毒就会发作，成默虚情假意的答应了不告诉平常，但背后带着兄弟两个出去喝酒的次数更加频繁了。

为了平凡的毒，成默想了很多办法，最后终于解了毒，两个兄弟此时也算过的不错。他也放心的去过自己的日子了，就是此人时常出幺蛾子，总是去平常那里截胡，气得平常追他二里地。

平凡会想他，总给他写信，后来有一天他知道师娘和师傅和离了，听说又是某人撺掇的，师娘离开了师傅自己开了个纸扎店，在这战乱的年代，生意竟然不错。

又过了很多年，那天平常结婚了，平凡坐在树上，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敬了一杯酒。

再后来，那人参加了什么组织，又做了朝廷的官，开始谋划国家大事了，但他还是爱睡觉，在树下睡着睡着就走了，平凡想把他偷偷带走，可他记忆里的地方，无论是山洞还是破屋，似乎都不适合。

最后众人一起找了个地方，是一处很高的地方，能看见好多的景色，将人埋在了那里，一切都会好，会更好。

平凡在山顶坐了三天，第四天离开，再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