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路人的觉悟（综武侠） 第117章 风雪染流年

水清澈见底，风温柔宜人，树枝轻轻垂下，夜里诵经的和尚将经文收拾妥当行至僧房，月光下澈隐约中见一身影，那身影飘忽，于银白月光下执一剑，剑起形动，四下草木却未惊。

“仙人……”

仙人回头了，看见了在有些愣怔的和尚。

“小师傅有礼了。”

“有，有礼了。”

“夜色迷人，若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有所辜负，小师傅也是来同这月色作伴的吗？”那仙人语气轻快的像一阵风，仔细一看，却原来那是个年纪不太大的江湖人。

“阿弥陀佛，前面有场超度法会，我是刚刚结束准备去休息，施主年纪轻轻，心态豁达，贫僧自愧不如了。”

“小师傅渡人灵魂往生极乐，是大善，何需自谦，我打北面来，同一位过路的茶商相谈甚欢，他赠我一茶，唤为绝情，小师傅不嫌弃的话，不如趁着夜色共饮一杯？”

茶在水中复活，层层叠叠仿佛是一座座山，茶水倾倒如绢，映月色一片……

“小施主这沏茶的功夫让人叹为观止。”

成默一伸手将茶杯递了过去，小和尚浅尝一口，身形一顿，双眼蒙上一层薄雾，几经辗转竟凝成豆大泪水直直砸落在杯中。

“这茶，极美，极香，可为何，为何觉得如此伤心，伤心后我心中一片空荡……”

“此茶名为绝情，饮者可平心静气，哪怕有陈年不解之心结也可让人饮而忘忧，小师傅心结可开？”

小和尚抬头看着成默：“如此忘却也算开心结吗？”

“人间俗世，出家即无家，小师傅怎来问我呢？”

小和尚抹去脸上泪水：“是啊，出家无家。”

成默叹了口气：“绝境之处方见神佛，小师傅这心结，怕是忘得了一时忘不了一世。”

小和尚：“你如何得知我的心事？”

成默：“此茶据说从雪山来，有一仙人在那里修行，他苦修几十年未能证果，却原来早年是个屠夫，雨夜杀妻证道，他心中解不开便想忘，做了这茶，而后又几十年临死之时才觉得一生都荒唐，忘掉是解不开心结的，所以死前的悔恨之泪落入锅中成了这茶。饮此茶者，忘却红尘，回忆红尘，心中激荡者都是脱不出红尘的俗人。”

小和尚笑了一下：“小施主这故事听起来还有点吓人。”

成默：“随便讲讲罢了，小师傅随便听听就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小和尚惊叹此人天文地理无一不知，佛法道法见解独特，一时间他不知道面前的到底是个借宿的江湖客还是个下凡游历的小神仙……

小和尚：“天色不早，施主歇息吧。”

成默也不拖沓，站起来笑着道：“今夜与小师傅交谈甚是愉快，我此来也是为了寻人，若是有缘你我还会再见。”

小和尚：“再见可有因由？”

成默伸了个懒腰：“也许只是你想见我呢？”

那人消失在夜色中，小和尚看着天上月喃喃自语：“那样的红尘有何值得我忘不掉呢，还有谁，忘不掉呢……”

成默摸着狗头：“人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摆弄着空杯子轻轻的笑。

系统：不是吧，这寺庙里一共就二十个和尚，你把他们的DNA全采了？

成默：“不然呢，我又不知道谁是谁，没门路我就广撒网呗。若是真太子还在那最好不过，若是真太子也没有，一切都是秦桧一派的谣言那豪侠中的那个赝品怕是用不上我们动手也会有人杀。”

成默折腾一宿连夜回众人的集合点，困意上来直接趴在石桌子上没了动静。

狄三娘起得早，这开门后见院子中有人还吓了一跳。

“成默？”她悄步上前，轻轻拍了这人一下，习武之人哪怕是睡着了也是警惕非常，想到这人的职业，此时的情况有些诡异。

狄三娘两根手指轻轻搭在成默脉门，脉若游丝，时有时无，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狄姑娘，你摸出什么结果了吗？”

狄三娘吓了一跳，紧往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嘴角带了点笑：“你真的神奇，这样的脉像，若是常人早就死透了，可你还活着，不仅活着，还能以高超武艺行走江湖，也不知你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成默揉揉太阳穴：“姑娘，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不是不去是时候未到。”

狄三娘：“哦？那你何时可去？”

成默：“姑娘，虽然咱们很熟了但你起码对我委婉些吧。”

看这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狄三娘心头恶寒却还笑着道：“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清晨露凉，狄三娘看见那人因长时间在外面头发上凝结的水滴，太阳升起，光跑出来了……

大厅里，地瓜站在最高的地方，此时神态举止都大为不同，豪侠站在两侧，成默最后进来，此时的站位竟然有一种敌众我寡的错觉。

“成大侠。”地瓜一拱手。

“别！我可不是大侠，区区江湖客。”

“大侠让我回忆起过往，对我有恩，该当这句。”

成默的手指轻轻动了动：“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一句太子殿下了。”

“虽然有些生分但确实如此。”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想起来了，我留在这也没有必要了，今日就告辞了。”

成默未回身，十几个人已经堵住了门口：“大侠，为了表达感谢，我设了宴席，一起吧。”

成默耸了耸肩：“好吧。”

这是个不错的院落，假山流水一应俱全，下人领着成默转了几圈才到了个偏僻的地方。

眼前的屋子仿佛是这院子大修时给落下的，破破烂烂，一开门往下掉灰，窗户的洞一个接一个……

领路的人道：“这是您的住处，我的任务就到这里了，我要去干活了。”说完便走远了。

成默啧了一声，屋里转了一圈就在院中树下坐下了。

“宁可坐在外面也不进去吗？”

“灰尘太大，不如这树木青草芳香。”

狄三娘看了看那屋子：“跟我来。”

成默也不推辞，跟着狄三娘又绕了几圈才到了一个院子，院子不大，但房屋总算正常，里面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你们太子是为了为难我的，你这样怕是不好交代。”

狄三娘看着成默：“我很好奇，你现在在想什么？”

成默：“当然在想如何把这里的人一锅端了。”

狄三娘：“不撕破脸还有周旋余地，你说的这样直白，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成默垂了垂眼皮：“我还在这里，只是因为我还想玩，狄姑娘，游戏还是要全力以赴才好。”

面前的人轻轻的笑，放松的如午后刚睡醒一般，狄三娘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他离开后多了许多脚步声，隐在暗处。

成默摸摸狗头：“你正经的主人不靠谱，跟着我也是不靠谱，你这狗命也不知道能留到何时，我该不该把你先杀了，省得日后他们拿你威胁我呢？”

狗看着笑眯眯的人类，开心的摇尾巴，它听不太懂人类在说什么此时无忧无虑。

成默掏出一把肉干，狗子就围着他转圈，四条腿不小心互相绊了一下，若大一条狗在地上滚成一个球，成默成功被狗逗笑：“罢了，你这样无忧无虑的就好了，至于外面有什么，我给你挡着。”

一连住了七天，这七天没有人来打扰，当然也没人来送饭送水，这手段确实不入流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也确实有效。

成默睡了三天，不知从哪里给狗留了一堆吃食，狗碰碰主人的手，手被撞地晃了晃然后又没动静了……

“太子殿下，这人一直没动静，也没出去过。”

明黄衣服的地瓜出现在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心理阴影挥之不去：“随我进去看看。”

屋里十分安静，呼吸声似乎都没有了

“太子殿下驾到。”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这……不会死了吧，七天不吃不喝了……”一人道。

一个兵丁正要上去探鼻息，一阵狂吠大身后传来，一个人直接被狗扑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被狗咬了好几个血洞，好几个人上去才把人抢出来！

“打死它！”

十几把刀砍向狗头！正是此时，青光一闪，只听金属交击不绝于耳，一白色身影与纷飞刀片中站了起来，那是一把青色的剑，迎击众刃丝毫未损而反伤众刃。

成默拍拍狗头：“太子殿下，多日不见，这一见面就这么吵闹，不好吧。”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纵恶犬行凶！”

成默：“那人抠了狗盆边缘宝石，狗才咬人的。”

那被咬的人哆哆嗦嗦的：“我没有！”

成默一抬眼，一块石头直接砸在这人胳膊上，袖子里飞出一物，是块绿色的石头。

“好大的胆子！杀了他！”

成默叹了口气：“本来以为是斗智斗勇，还觉得有趣，没想到还是直接动手。”

“狗崽子，找地方躲着去。”这狗十分聪明，听了这话头也不回就跑了。

一盏茶后，这院子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