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路人的觉悟（综武侠） 第108章 风雪染流年

今日，风很大，路上的黄沙滚滚卷得人睁不开眼睛，村子就落在黄沙中，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头，里面的人或是搬走，或是死去，总之这里的人是不多的。

为数不多的几个有活人气的地儿，村口那破茶寮算一个，那是个不起眼的小屋，风吹它许久，也不曾倒塌，屋前有个桌子，此时都是灰尘，几个缺口的杯子里倒歪斜的摞着，一个写着“茶”字的幡像快破布一样斜斜地飘。一阵喧闹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没能阻止下落的刀，那幼小的身体如同破布一般被狠狠摔飞，砸在一堆破烂的木桩上，成了个血筛子。

“晦气，这破地方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不过这女人应该能卖几个钱。”

“还我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女人冲上去疯狂撕咬其中一人，那人痛的厉害，一刀捅进了女人胸膛。

“你他娘的有病啊！杀她做什么！”

“你没看见她咬我了！”

几个人争吵了一会觉得十分没意思，村里使劲搜刮了一阵，也才找到了五十多两的钱财。

老大点着钱，只觉得这次选的地方不够好，忽然他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他猛的抬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破烂木桩子上插的身体。

他皱着眉头又数了一遍银两，一抬头还是那个木桩子……

等等！木桩子！上面的人去哪里了！

“啊！”七尺大汉发出今日第一声尖锐爆鸣！

“大哥你怎么了！”

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看过来。

老大：“刚才那个尸体！不见了！你们谁动了？”

“大哥我们一直没过去，你看花眼了吧。”

“放屁！那桩子上有没有人我还能看不见吗！”

几个人这才正色，那尸体果然是不见了！

“等等，你们听，好像有声音。”

几个人喘气都不敢大声，终于听见了十分微弱的哭声。

老大一推老六，老六只得上前扒开遮挡的木板。

“啊！”老六还没看清什么，一把土就扬到了他眼睛里，这一把土里面还有不少毛刺一样的东西，他瞬间疼的脑子一片空白！

“是个毛孩子！抓活的！定能卖上价钱！”

那毛孩子不知吃了什么长大的，七八个个大人一起围堵竟然没能抓到，一直追进了树林子，这更是找不到人了！

“真他妈晦气！赶紧走！去下家！”几人追丢了个孩子，也浪费了很长的时间和力气，此时只想找个地方吃一顿，便骂骂咧咧的走了，只有老大还记着那个消失的尸体，他莫名觉得，那个逃跑的孩子就像那尸体……

夜里风一来，冷的刺骨，孩子的哭声在荒郊野外更是刺耳。

“宿主！别睡了！快起来！再睡下去你就要死了！”

系统的咆哮声将地上的男孩叫醒，他身上的血干了又流此时十分的狼狈，他怀里紧紧抱着两个婴儿此时哭的快要背过气去。

“这是……哪里……”

系统：“你乱跑一通，此时在山上，你快醒醒，别睡了！”

成默提不起一点的力气，他没有能量修补身体了，能带着这两个婴儿跑出来已经尽了全力。

成默：“没力气，躺一会在说。”

系统：“好，我看着你，你别死。”系统哭的比自己要死了还大声。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系统赶紧收声，那脚步声停在了成默身边，成默握紧手中一团光，若是那群歹人，这便是最后一击。

“可怜的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那声音有些沧桑听着年纪不像那群歹人，这人将哭嚎的两个婴儿抱了起来，在怀里拍了拍，又看地上的成默：“伤成这样，竟然还没有死？罢了，既然有缘就跟我走吧。”

很多年后……

杀手堂，杀人的大本营……

首领闲庭信步走到最前，视线扫过一众杀手，而后缓缓开口：“今日有一个大单。”

单刀客：“报价。”

首领：“五万两。”

这话一出，堂中众人都惊讶起来，有好几个刚入江湖的更是抢了起来。

单刀客皱着眉头：“杀谁？”

首领轻笑：“刀剑双绝阎铁心。”

正在争抢的几个人仿佛被人点穴了一般，尴尬的一动不动，热闹的堂口忽然安静如鸡。

首领早有预料，他坐在高处，手中拿个那单任务：“可有人应？”

单刀客将酒杯放下，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了，明显是不打算接。

没一会堂里的人就消失了一半，就在众人以为没人敢接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这单，我接了。”

又是大风天，还特别的冷，茶寮的客人都是往来行走，一人进来拍落一身灰：“上壶茶！”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看见人，走到里头才发现那卖茶的此时正躺在长椅上，桌上的茶摆了好几壶，上又挂了牌子，又写了价格，自取即可，来人感叹这做生意懒成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如今这出门真是不容易，天气古怪，还容易碰到拦路抢劫的，一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啊。”

“谁说不是呢，咱们几个可小心些。”

几个看上去富态的人小声交谈着，又过了大概一刻钟，屋里传来动静，似是那卖茶人醒了。

那人很是瘦，脸色也不是很好，就像随时能死给人看的病秧子。他伸了个懒腰，将清水添进茶壶，灶上火热，没一会儿就有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侧头向外看了看，径直走到了这几个富态的人面前，他轻轻笑，眉眼弯弯的给他添了点生人气：“几位觉得这茶可好？”

“还不错，这茶很是特别。”

卖茶人：“茶虽好，也要喝下去才有意义，几位坐在这快两个时辰了，茶热了三回，可是觉得舍不得喝吗？”

几人马上明白这人是阴阳怪气的赶人了，一个人也不说什么，一块碎银子拍在桌上：“别多管闲事。”

那卖茶人将碎银子揣手里：“您继续。”然后回了里屋。

又过了三刻钟，有人声打外头来，喧闹非常，刀剑出鞘声不绝于耳，方才还扔银子的人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那卖茶的伸出一个头看见外面那刀剑胁颈的架势，然后……飞也似的缩了回去……

“老板！他就是老板！他开店肯定有钱！”

那富态的家伙摆明了要同归于尽，几个人马上冲进里屋抢钱，老板的惨叫声很快传出来。

眼看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就要杀人，只听一阵呼喝山坡下冲上来一群人，他们身着黑衣，那是六扇门的专属服饰！

为首之人目光炯炯，气凝神聚冲进屋来！一出手就将一个拿着刀的劫匪踹飞！

那茶棚哪里禁得住这些人的动作，本就不结实的房子瞬间四分五裂，茅草到处的飞！

那用刀胁着富态男人的劫匪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场面十分混乱，他只觉得有人撞在他手上，温热蜿蜒而下，他再低头手里的刀已经刮破了人质脖子，人质目眦欲裂的看着他，直到倒在地上都死不瞑目。

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刀听到一声怒吼：“你敢真杀人！”随后一到捅进他腹部，劫匪倒下，也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大哥，不对，不对劲！老二死了！”老三喊着人，但是他的声音没能传过去，他不知地上有什么东西，任他练功多年都没能躲过，狠狠摔了一个跟头，直接撞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是死是活了。

“师傅，都抓住了！”一个少年将最后一个劫匪捆好，笑着看为首之人。

那人点点头，捕快们将受害人都聚了过来，少年叹了口气：“师傅，劫匪杀了两个人。”

“你们是一起的吗？”少年问道。

一个面色苍白的人道：“不是不是，我是卖茶的，他们是客人，官爷，你们看我这茶寮算是毁了，你们得为我做主啊！”这老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少年赶紧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那茶寮老板，那人忙不迭的收下了，哭声也收放自如。

众人：……

少年再看那五个人，想起收到的情报：“你们可是路过的富商吗？死的那两个姓甚名谁？”

这五人的神情十分的古怪，其中一人咬得牙快碎了一般，他平复了好一会才道：“我们是恰好遇上的商人，我也不知他们叫什么，不过他们随身携带了箱子，说不定有他们的一些身份证明。”

捕快们不疑有他，几个小捕快就去翻那箱子，可刚到箱子前就听见一阵滋啦啦的声音！

“快躲开！”走在最前的捕快大喝一声快速后退，虽无性命之忧却受了伤，此时再看那五个，身上的衣服一甩，往后退出包围……

“阎铁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师傅！是江南七鹰！”

为首那人也就是阎铁心，他一下就明白这是江南七鹰的陷阱，想了一会他又狐疑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说出了一句让江南七鹰吐血的话：“可我还没死，你的兄弟先死了。”

“今日是我们轻信了旁人，不过马上死的就是你！平常！你怎么还不出来！”

茶寮旁的屋顶此时坐着一个人，他一身灰衣，一顶斗笠，怀中抱着剑，冷冷的看着底下的闹剧。

平常的剑是最快的，杀手堂一直有这样的传闻，江南七鹰只听过，但下一刻剑光恍了眼睛，他脖颈一凉，看到了自己身体越来越远……

这惊悚的一幕彻底惊呆了众人，江南七鹰此时只剩四个：“平常！你收了钱还敢反水！”

平常回身将银票甩了过去：“还给你。”

“你太没道德了！”

平常：“和讲道德的人才讲道德，和不讲道德的人讲道德那是愚蠢，且抓了你们的悬赏已经足够我用。”

四个人本就势单力薄，如今两大高手要杀他们，更是没了活路，老大猛的伸手，将那个要跑的病秧子拎到了手中。

阎铁心皱眉头，他离得太远，来不及救人，而平常原本淡然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我劝你放开他，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老大：“杀手可以不顾人质，捕快却不能，阎铁心，平常若敢过来杀我们，我就拉着这个病秧子一起死！”

茶寮老板十分无奈：“我就是个边远小村的卖茶人，各位不如先把我放了，好好商量呢。”

他的话显然没人听，四个人拽着他边退边放狠话，退到安全距离后迅速运起轻功往远处而去。

阎铁心觉得自己追得速度已经很快，没想到平常更快。

两人如飞鼠般追着，却一个不留神将人跟丢了，平常皱着眉头，照着树狠锤了一拳！

阎铁心：“不至于吧，你这么生气？”

平常的脸都气得有些红：“你不懂！”

阎铁心确实不懂，只觉得平常是因为追丢了人觉得没面子。

平常：“他们那破轻功根本甩不掉我，是他，是他给那些人引了路。”

阎铁心：“谁？”

平常：“有声音！”

两人默契的冲了出去，到了现场后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这四个人的刀互相插进了对方的胸膛，倒成了一片，而那个脸色苍白的卖茶人坐在树杈上轻轻晃着两条腿，笛子的声音十分悠扬，只是配着这样的场景实在不伦不类。

阎铁心：“十年前杀手榜横出江湖，排行榜上却有一人独立与众多排行之外，有人问为何，堂主却说这人虽是杀手却从不自己杀人，故不能进入，说的便是你吧。”

实际上那个排行榜上只有一个空白，这人出手时不留名号也不留名字。

平常则没有阎铁心那么淡定，任谁被抢了十多个目标后都不能如此谈定，他痛心疾首，拎着剑就冲了上去，树上人人笑了一下如一条鱼般滑了出去。

“神捕大人，今日七个人，我等你的悬赏金。”

当啷一声，平常的剑刺到一个坚硬物体，那是一抹青色，他见过那剑，那是青芒……

那人拔剑一震！两人都是后退，平常眼见着人跑了，深呼吸几口气也不追了，转头就走，连这次反水实际上是为了和阎铁心比武都忘了。

阎铁心出了最容易的一次任务，他可是格外的开心，他喃喃道：“多年前好像见过一次，他叫，默，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