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供销社看了一圈,阮烟已经对这里不感兴趣了。
有些复古感的东西是有几分好看,但是阮烟并没有购买的**,毕竟她已经见识过几十年后的琳琅满目了。
“不…买块布吧。”
阮烟注意到布柜角落里的一抹姜黄色,她可以买回去自己做衣服,女配的衣服她早就想换掉了。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郑翠华本来想着买了头花,头绳什么的,没成想这个败家的臭丫头竟然还想买布。
布票多难得,过年的时候她都舍不得拿出来置办新衣服。
不过,现在说也完了,谁让郑翠华开下了海口呢,反正她自己攒下的布票也是花到这个讨债鬼身上了。
“同志,帮我拿那块布看一下。”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中意军绿色或者是红色这种喜庆的颜色,像姜黄色这种鲜艳又极其挑人的布料,鲜少有人问津。
售货员利索的从最底下拿出那叠姜黄色,这布料都压着好久了,今天看样子有希望卖出去。
这样想着,售货员脸上的笑容也深切了几分。
“给我们拿一块吧。”
郑翠华仔细瞧过,是快好料子,价格也不是很贵。这样鲜艳的颜色穿在烟烟身上也是极好看的。
哎,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败家的丫头嫁到婆家会是个什么光景。
一想到这里,郑翠华都觉得自己眉头的皱眉都多了几条。
“妈,你对我真好。”
感受到郑翠华女士掏钱票时的心疼,阮烟十分狗腿的上前撒娇。
也都怪她,刚刚一时忘记了这里的钱难赚,东西贵,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钱货两讫了。
“死丫头,净知道花老娘的钱,赶快找个婆家嫁出去得了。”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郑翠华这种人,尽管大掌不客气的拍在阮烟的脑门上,眼底的慈爱却未减分毫。
“快走,去看看你干爸干妈。”
阮烟的干爸叫骆永祥,干妈叫陈宁,一个警察局局长,一个教师,两人在这个年代都干着十分体面的工作。
按理说,想阮家这家泥里过日子的人,是没有机会跟这种人物打上交道的。
要不怎么说是缘分呢。骆永祥夫妻十几年前从部队转业来到武安镇,路过了安阳村。
当时两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骆永祥的旧疾却有恰恰在这个时候发作了,两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的自己丈夫疼的都晕过去了,陈宁却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助他们的人。
阮焕武那天刚从山上采药回来,看到哭着向村子里人祈求帮助的陈宁,医者仁心,他毫不犹豫的上前帮忙。
跟郑翠华一起把两人带到了自己家,于是,骆永祥夫妻俩就在阮家养了一个多月,期间阮焕武还一直帮忙治疗旧疾。
虽然效果不怎么显著,但是骆永祥夫妻俩深深的记住了阮家的情,把阮焕武夫妻当成大哥来看待,走的时候更是把自己的一半安家费都留下了。
骆永祥和陈宁结婚三十余年,情比金坚,可是因为骆永祥旧疾导致子嗣困难,两人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两人的感情却没有受此影响,依旧甜蜜。还把阮家唯一的女儿阮烟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认作干女儿,对她很是疼爱。
骆家住在镇上一个普通的小院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的院子幽静雅致,角落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立在鹅卵石小路旁边,随着风起,摇曳生姿。
阮烟一看就喜欢上了,她喜欢这种风格,娴雅安静,但是她以后的房子必须华丽,没错,她俗得很。
“嫂子和烟烟来了呀,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
陈宁惊喜的看着俩人,因为收麦子的事,她已经许久未和她们见过面了。
今天是个休息日,陈宁和骆永祥都休假在家。
“有什么好说的,这不是今天来镇上换鸡蛋吗,顺道来看看你们,”
郑翠华说着,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递到陈宁手里。
“家里自己种的青菜,可水嫩了,还有我自己腌的黄瓜,你跟妹夫尝尝还是那个味不。”
“不用尝都知道还是一样的好吃!”
陈宁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烟烟,又长漂亮了许多。”
阮烟娇俏的模样,让陈宁有一瞬间的惊艳,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这跟上一次见到的样子比起来有很大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可能是被我身边两位漂亮的女士给传染了吧。”
阮烟从来没有距离感那种东西,是出了名的顺着杆子往上爬,但凡察觉出对方对她有些许好感,她就会逐渐开启作精模式。
两位女士显然都是对她的彩虹屁受用的,嗔骂她一句鬼机灵。
几人去了客厅,骆永祥出来简单的聊了几句,就会书房了。阮焕武没在,他一个大男人插在女人堆里也不合适。
“嫂子,你打算以后让烟烟做什么吗?”
陈宁和郑翠华聊着聊着,就谈到阮烟今后的发展路线了。
阮烟小时候贪玩,家里人也惯着她,去年才初中毕业。
与阮烟同龄的小姑娘都打工的打工,嫁人的嫁人,生孩子的生孩子,只有她,毕业后不愿意去打工,家里也有点不放心,于是又在家里呆了一年。
今年的阮烟已经十八岁了,前几个月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了,不能一直窝在家里了。
“说实话,我也在愁这事,唉。”
郑翠华满脸愁容。
像阮烟这种情况的姑娘,无非就是两种选择。一种是打工,另一种就是结婚。
结婚的话,郑翠华肯定是舍不得的,自己闺女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她还想在身边多留几年呢。
但是打工的话,郑翠华也是不放心,烟烟细皮嫩肉的,出去干活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一个当妈的不得心疼死。
“要不我看着先在镇上帮烟烟留意一份靠谱的工作,毕竟烟烟还小,结婚那些事情可以晚些考虑。”
陈宁建议道。
作为讨论话题的主角,阮烟坐在沙发上,只感觉自己是被排挤了。
明明说着与她相关的话,但是只字不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