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端 第11章 渴望

“麻烦来两碗素面。”

“亲爱的顾客，请出示付款id。”站在面前的是个一米高，动作有点僵硬的机器人，举着机械手臂，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好了，付款成功，亲爱的顾客，请移步到那边的座位上，请收好您的小票。”

等它给完了小票之后，另一个机器人开着自己的两个车轮，就飘了过来，将单子拿走，又飘走了。

等看着两人坐下，负责收银的机器人，放下了之前的笑容，机械冷硬的眼睛，又重新回归了冰冷的样子。

等下一个顾客进来，它又立马换成营业的样子，低级的机器人连简单的笑容都控制不住。

好在除了自己，没有人在意那个机器人。

玛丽莲打了个哈欠，看到面前一直在盯着机器人的零；她直接看了那边一眼。

心里匪夷：那种机器人要是在别人家里可是要报废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但还是出声询问她：“你喜欢机器人？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高级的。”

“玛丽莲女士，说句越界的话：您应该庆幸玛丽小姐没有小孩，不然以你这么宠爱孩子的性格。我有点担忧对方的成长。”

“哈哈哈，不会，对于孩子我还是很认真养着的。别看我这样，玛丽是个优秀的孩子。”

“我只是觉得你对很多事情，都不会去表达自己想法，虽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只是我希望你开心点。”

零低头看向了自己桌子底下的脚，没有吭声。

玛丽莲轻叹一声：“抱歉，又以长辈的身份对你进行说教了。”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所以形成的性格也会不一样，我倒是喜欢您的个性，如果可以，希望我以后也能像您一样。但是目前的我还做不到您期望的那个样子……”

“毕竟我们相处还是不长，以后你有朋友了的话，或许能好好在她面前做自己。”玛丽莲柔声安慰。

朋友吗？像她这样的人，会有朋友吗？朋友是怎样的？

她不懂，就跟她不懂得怎样做好一个让人喜欢的人一样……

等面上来了之后，两人默契跳到了下一个话题，等吃完面，时间也已经来到了十点钟。

玛丽莲看着早累趴的人，无声叹息了一下。

说到底，怎么都是一个孩子，本来不想送她到那边的，但是与其被人好好呵护着，倒不如让她自己多看看，这世界的人，本来就不都是真善美的。但愿他下手别那么狠……

“零，我们到了，快醒醒。”

“好的。”

看着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使劲摇头，想把瞌睡虫赶走的人，玛丽莲无声笑笑。

倒是想起以前玛丽还小的时候了，那时候的玛丽很是调皮，虽然现在的性格也差不多。但是比之前是收敛多了……

而关于孩子稚嫩的脸庞仿佛还在昨日，一不留神今天就大了一点，再然后一眨眼，孩子就离开自己了。

自己也开始变得年老，从之前孩子坐在家中静等自己回家，变成了自己静等孩子回家的那个人。

身份的转换，总是瞬息万变，以前那个说：“你不要等我回来，困了就去睡”的人也换了身份。

现在的自己牵着另一个孩子的手，但是记忆里都是以前玛丽孩提时的记忆，人一老，似乎就爱怀念以前。

一个人生活太久，总是会感到寂寞、即使是早已经什么都拥有的自己……

为什么会希望玛丽拥有一个孩子，大概是自己太寂寞了，孩子有自己的工作，不能陪伴自己，所以希望她能够多回来看看，总想要一个牵绊。

但是孩子早已经不是需要哺育的小鸟，她早已经可以展翅高飞。而自己却希望把她绑在身边，理性明知道不可以抓着她，但是内心却渴望着对方不要走。

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就是自私的那一个。

“怎么了，玛丽莲女士。”

“没，只是想到了点什么。”

“这样啊……”

零低头看着早已经被对方捏红的手，也没有继续询问她。

不熟的人相处是需要边界感的，熟悉的人？大概也要吧。

以前跟隆力的相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对方觉得自己冒犯到她了，她开始动手，自己就知道，哦，自己踩到她的痛点了。

但玛丽莲是温柔的，是不会向自己动手的那类人，如果说要代入哪一个身份的话，大概是长辈吧……

听到开门声，猫妹在小房子嗷呜嗷呜乱叫，累极的两人，也懒得将它带出去遛遛。

等零洗完澡出来，还没等看星网有什么事情，就开始慢慢发出微弱的鼾声。

玛丽莲拿着牛奶打算给她喝的，结果门微闭着，本来打算敲门，结果里面没有动静。猜测对方可能睡了，只好转身离开。

等到第二天零到店里面的时候，店长早已经站在那里，没有看到玛丽莲的身影，询问她怎么没有一起来。

“可能有事吧，我也只是借住在她家里面。”

刚说完，对方的笑容就降了一个弧度。

“那你们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玛丽莲女士看我可怜，只是给我找一个工作而已。”

“昨天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

零小声嘀咕着：“你一直没有让我说话，店长……”

对面男人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去工作！”说完指了一个方向给零，“你去那边。”

“是。”

顺着他指的方向，终于看到了昨天一直存在于厨房的厨师，对方看着自己过来，挤眉弄眼道：“你就是新来的？”

零点点头。

热心的厨师小姐遮住店长看向这边的眼神，悄声过来说：“昨天店长还说你是奸细呢！你是不知道他，还打算要我们孤立你来着。”

“啊，是吗，可能是因为玛丽莲女士带我过来，所以才导致的误会吧。”零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被家里人打骂，最后受不了了，就逃出来了，但是我身上没有钱。逃出来饿晕了，在路上被玛丽莲女士看到了。好心把我带回家，我没钱，又吃她的住她的，她说给我介绍一份工作。现在正值学校放假，叫我学校开学了，再回去。还说以后要是家里人再对我怎样，再来找她，她会帮我的。”

“哦，那的确像是玛丽莲女士做的事。”

零附和着她：“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当时我以为我要死了，结果玛丽莲女士就出现了。那时候，我还怕她把我卖了呢。结果是我小人之心了，她心肠可真好。”说完，似是回忆到之前的情景，后怕地捂了捂胸口。

厨师小姐认同点了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零看了往这边看的店长，离她远了一点，小声说：“零.克里斯汀。”

厨师小姐，似是知道她的举动一样，也转了个身，背对着店长。

“我叫艾丽，零，你多大了？”

“14了。”

“那还小呢，你父母怎么舍得打你。”

“看不顺眼。”

“害，要说别的，这也没什么，我垃圾星来的，你知道那地方不？”

零点头， “知道，以前去过一次。”

“你是二等星的人吧，去那里玩的吗？”

“没有，我三等星人。”

艾丽了然点点头，羡慕说：“那也挺好的，我垃圾星的，那地方比你那点小打小闹严重多了，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零看着眼前这个只留一个后背给自己的人，感叹道：“是啊，以前去那里，还差点被抢劫了呢，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艾丽快速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店长往别的地方走了，才凑近她耳边说：“哎，我当时走的时候还小，就记得有人火拼什么，天天死不少人，后面父母攒够了钱，就来这里了。”

“不过我们年末还是会回去的，毕竟好歹也算是家不是。近几年新的执政官没有着落，各帮派谁也不让着谁。所以比之前更乱了，要我说，那地方不是谁去了，还能活着回来的。”

零忻然道：“那我之前回来，还算捡了条小命呢。”

艾丽落寞回答：“是啊，现在都乱得不成样了，之前有执政官还好，现在谁也不服人，都是靠拳头说话。现在街上经常死人。不然怎么都说垃圾星，是垃圾废物的人才去的呢……”

零拍了拍她的肩，“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以前是乱，但是还有秩序。”

“是啊，现在哪些是恶棍哪些是警察都分不清了，现在基本是逃命的人跟亡命之徒才会去。”艾丽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变好，好歹也是我出生的星球。”

“应该会吧，不过星网上有人说那里乱，倒是不知道原来比我们看到的更严重。”

艾丽放下手上的拖把，将水往地上泼，招呼着零一起过去。

“哎，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跟别的人说哈。”看到她点点头，她看了一圈周围，看到没人才跟她说实话。

“我听说哈，也只是听我父母说的，在那里可千万不要轻易得罪人，没点人脉，那条命压根不是命。不值钱的东西，别人不会管的。”

零害怕往后退了一步：“那么严重！那多吓人啊！这以后谁还敢去啊。”

艾丽撇撇嘴，“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只是大家的星球都机械化了，所以对以前的老古董装修感兴趣。但是他们也不傻，高等星球的人跟那种恶棍，他们分得挺清的。而且杀人也得看主人不是，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背景。”

零表示受教了，“我这人脑子不好使，所以没有你聪明。”

艾丽不好意思挠了一下头，“没事的，我也只是听我父母说的，不碍事的。”

“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这是来上班还是来聊天啊！”

艾丽冲零眨眨眼睛，直接跑远，去干别的活了。

零看着店长那个秃头脑袋，抱歉道：“不好意思，店长，是我缠着问艾丽一些东西。”

“认真干活，是给你上班的，不是让你来玩的。”

“是。”

店长刚走，就看到艾丽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胖胖的拳头，店长似乎有感觉般看了她一眼，而后者早放了手，心情不错地开始吹口哨。

看到店长走了，她俏丽的五官向自己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随即开始认真打扫起了她所在的厨房，而零则向前台收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