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芯,是一名大一新生。
今天是我入学的日子,拉着不算重的行李站在校门口时,闷热的天气已经让我衣襟湿了大半,抬眸一瞬,灼热的阳光让我双眼不适,不禁担忧起几天后的军训。本以为阳光会伴随着我,却在迈入校园内的一要那,就感受到丝丝清凉。
原是这所学校内种满了梧桐树,而梧桐遮挡住炎夏。
一路轻快寻到女生宿舍楼,跟宿管阿姨打过招呼后,就向着四楼走去。老旧宿舍里的红木扶手看起来有些掉漆,露出那被蚂蚁咬过的朽木,看的让人好生厌恶。说起来,宿舍楼里比校园内还要凉爽,不,应该说是有股阴冷。
不好的感觉在我走到四楼时到达顶峰,强促使着身体走到早已分配好的宿舍前,刚准备伸手敲门,一股冷风,直穿过我的后脖颈,似乎是要将我送入像是它们早已布好的陷阱。
“吱……吱……吱……”
久未翻新的木制门框,发出似猫头鹰的笑声,这声音说不上刺耳,但确实足以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抬眼望去,屋内是有三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正当我在扫视着宿舍时,蓦然一名女生笑着向我走来。
"你就是我们宿舍里最后一个女孩子吧,叫我张张吧!你呢?"她眉间带笑,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使人见到她都很心安。
"我……小芯。“
"好嘞,我帮你吧!"
看着还没等我回答就被拉走的行李箱,不好的感觉已经减去大半。是我自己多想了,多想了,一直激励安慰着自己。经过小半天的相处,也差不多了解其他两位女孩子:
宿舍正对门就是窗户,窗户两旁有两个高高的置物柜,然后就是床铺,左床这位就是短发妹张张,性格开朗,热心肠。右床是一个叫阿墨的女孩子,长发戴着厚厚的眼镜,性格应该算是腼腆,因为从我进来到现在,她也不过只说过两句话而已。
即阿墨后就是我的床位,再往左是叫醒醒的女生,她也不太爱说话,不过能看得出来,她只是不愿意和我们多沟通。
不过那时并无人在意。
——
黄昏将近,在张张的激励劝说下,我们四人才结伴一起去食堂吃饭,在打饭过程中,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有谁知道………咱们这层楼,怎么有那么多间宿舍被封啊?〞
醒醒:“我爸说是校领导要求的。"
张张夸张的哇了一声,道:“醒醒爸爸怎么知道的呢?“
醒醒:“我爸爸之前来这里任职过半年,不过后来调走了。
张张:“哇..好羡慕你有一个校领导的爸….…”
听着她二人的对话正入神,突然!耳旁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这不禁吓了我一个激灵。
阿墨:“我,我倒是听说………是,是因为……”
醒醒:“因为什么?"
阿墨:"因为……好几年前,四楼所有的人都突然被保研,然后同学们都前卜后继的想住在四楼……校,校方不得己才压下传言,并且还封了几间……”
张张:“那这么说来,我们几个就是幸运儿咯!"
幸运儿?不知为何这几个字在今天听来是如此的刺耳,这所大学虽说不差,但也不至于一层楼的人全部保研,望着食堂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又默默重复一遍"幸运儿"。
这是我第三次感觉到恐惧,所有事情都难以用常见的事物或语言来解释,我只知道,这里……让我很不舒服,很想逃离……
强撑着阴冷寒意吃完饭后,我立马借着要转转校园的名义和其他三人分开。绕路去到学校名人墙处,查看一番,那名人墙上的名人寥寥无几,也并未发现有多人为同一时期的校友,更没有挤满一整面墙的名人。那那些保研的学生呢?保研之事让我愈发好奇,直至夜幕降临,我才慢悠悠准备回寝。
这时,让我恐惧一生的事物缓缓向我走来,刚刚才还有嬉闹声的校园,这时却异常寂静。
恐惧之意攀附着我的裤脚,一点、一点吞噬着我,忽隐忽现的冷风拍打着我最后的理智,以及背后传来阵阵寒意都使我格外抓狂。
我快步伐,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直到听到有脚步声向我逼近。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仅有的月光涣散不见,我不敢转身,因为我不知道那躲在暗处的是什么。我想大步跑开,但高度紧张和害怕使我的双腿开始颤抖。
一向不信神佛的我,却在这时虔诚的不只拜了多少遍……
"小芯!"
这呼声十分熟悉,使我毫无防备、下意识反应让我回头,看见的场景使我终身难忘,久久困自己不得出。
只一瞬,笑容凝聚在我的脸上,距离我身后十几米处站着一个巨型黑影,身体肥大,四肢却异常纤细,双臂哒啦在地面上。
呼吸静止,我完全被钉在原地,似一块泛不起涟漪的死肉,就在我和它对视的第三秒里,那东西突然张开嘴巴朝我奔来,那张嘴说要一口吞下一辆婴儿车是完全没问题。它的两臂随着奔跑的速度前后摆动,极为怪异,我从未见得,不过可以肯定不是人类,它口中的血腥直冲天灵盖,格外呛人。
本能!作为人类的本能!作为动物的求生欲!我的双腿带领着我逃离,我却止不住的尖叫着,而那个东西似乎听见我惨痛的叫声后,突然笑了出来,那声音…和我今天听到的开门声一模一样。
“吱吱……吱吱……吱……”
难不成它在我进校门时,就已经注意到我了。
疑惑、不解、恐惧、害怕充斥着我的大脑,让我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的只向前奔去。
也不知怎么就跑到一个废弃的建筑物前,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大力推开门要迸去躲藏,这是我唯一生的希望。那生锈的铁门没臆想中的刺耳声,反倒是充斥着血暒气息,门内是一片漆黑,使我不得不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这里安静的出奇,和刚刚在校园内的寂静异常的一致。
我本想转身逃去别处,可一想到那身后之物,就不敢肆意跑出,我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渐渐,不远处有一处显出一丝光亮,直觉告诉我那时出口,我疯狂冲那里跑去,就当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这场噩梦时……眼前的景象是我此生见过最可怕的。
光亮处是一个舞台,圆形舞台正中央供奉着一个红宝石王椅,可椅子上坐的不是人,是一颗头颅,虽看不清,但我可以确定,那颗头颅的嘴巴还在开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我惊恐的后退半步,却被不知名物体绊倒在地,伸手抹去拿在光亮里,才看清那时一条人腿!此刻的我才终于看清这铁门内的场景,在舞台旁,在这里四周皆挂满了残肢断臂,地面上到处是鲜红的血迹,还有散落的人体器官。
我好像是跑进了这东西吃人的地方!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胃里一阵翻涌,但时间并没有给我空隙,只见那那东西的笑声正和我的距离逐渐缩短,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突然!那铁门再次发出声响!
它!它!进来了!
强忍着恶心,我勾着身子躲在舞台后面,近距离闻着人血让我止不佳的想吐,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即便如此,我还是拼命的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动静会引起注意,不断恳求着那东西可以离开,内心呼喊了千万遍!千千万万遍!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除了我局促且轻巧的呼吸声就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
那东西……应该是找不到我,走了吧。
透过舞台的夹缝,我想确定自己方才所想,微微侧出头环顾四周,略等几分钟,周围还是没声响很安静,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我怯怯探出身去,以确保那东西离开。可下一秒,在我头顶传来一阵阵低沉的笑声。
它那张可怖的脸正对着我,嘴角滴落的口水,滴在我的脸颊上……
“啊!”
我猛的坐起身,才发觉那时一场梦,拭去额头的虚汗,我很庆幸那只是一场梦。
但恐惧之意还末从我发汗的背脊褪去,突然!门外再次传来那个让我不寒而栗的笑声。
"小芯!"我几乎是没有反应,头就已经不自觉看向另一边,原来,是张张。
她们三人抱做一团,张张比着手势让我不要说话,然后冲我做着口型让我悄悄下床和她们汇合,虽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抱团肯定是上策。
张张:“小芯,快过来!"
闻言,我反应迅速,缓慢挪动步伐下床,却不知为何,此时高低床发出的声响异常的吵闹,这也使我更加紧张起来,精神高度紧张。等到和其他三人汇合时,我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醒醒:“你刚刚差点就把那怪物引过来了。"
我低头回话:"对不起。"
阿墨:“噓!〞
蓦然,“吱…吱…吱…"那笑声又来了。
我吓到立马捂住耳朵。
张张:“别怕,别怕。"
"你也听见了那笑声?"
“嗯。"
她们也听见那怪异笑声。所以,我做的梦是真的!
"叮铃铃!叮铃铃!”
寂静的坏境突现手机铃声,让大家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紧张。
片刻,众人回过神,张张拍下自己的脑袋,略带歉意说到:“抱歉!是我的手机,我有晚上定闹钟起来再睡的习惯。"
醒醒不悦道:“这是什么奇葩的习惯 !"
"因为半夜醒来后发现时间离起床时间还早,再次入睡就会觉得很幸福!"说罢,张张起身就去拿手机。
就在这一瞬,惨叫声响彻天际,窗户玻璃碎了一地,有一个巨大身影在我们眼前,就那么一下,就一下,我只看见它那白亮的獠牙咬住张张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我的眼睛里,甚至没等我回神,那东西就和张张一起消失不见。
醒醒坐的离张张最近,在黑夜的笼單下看不清她的身影,伸手抹去,丝丝温热的液体缠绕在我的指尖。原来是张张的血沾附在了她的身上。
醒醒:“刚刚那是什么?"
阿墨也在一旁颤抖。
醒醒:“刚刚那是什么!"
四周一片安静,碎玻璃被吹动的声音都听的清楚,但唯独不见那让人恐惧的笑声。
醒醒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手,手机,手,手机呢?”
阿墨:“对,对,报警!报警!"
可等我们刚拿起手机正准备报警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就站在我们面前。
"是你们宿舍,丢人了?"
冷漠的语气让我们不知所措,今夜的怪事层出不穷,我们不敢搭话。
见我们不说话,那男人又开口道:“早点睡觉,校方会解决。“说完,就立刻转身离开。
血腥,玻璃,恐惧,以及那突然不见的舍友,和转身离开的奇怪男人,都让我心中更加害怕。我从未有过一刻这么切确的明白,人害怕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失语。
良久后,我们三人情绪才得到稳定。
阿墨:"他,是人吗?"
我:"人?什么意思?"
阿墨:"我们刚刚根本没有打电话,而且那人怎么进来的?”
醒醒带着略微哭腔道:"我,我想回家。”
阿墨:“我也想回家。"
此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我强装镇定开口:“等,等天亮。"
时间缓缓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刺眼的阳光晒得我脸颊发烫,我慢慢睁眼,血腥不见,玻璃也已完全修复,要不是身边的醒醒和阿墨,我还真的会以为做了场梦。
紧接着,校方发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昨晚的异响中,学校废弃建筑物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女大学生被歹徒残忍杀害,全身多处骨折,身体被肢解,连内脏也被掏出。新闻配图正是我梦中所看见的圆形舞台,可红宝石王椅却不在那里。
更为震惊的是,这事在网上没掀起风浪,甚至校内人员也不加讨论。好像,这件事情只有我们知道,新闻也仅供我们查看。
疑惑不解充斥着我的大脑,还有极大的恐惧。
可我们不能不管,那可是一条人命!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来不及细想,我们立马起身,带着不安的心情踏进校长办公室,就看见三张椅子排排齐放在那里,桌上还摆在三份文件,好像早知道我们会来,门也大敞着。
正愣神,那男人不知又什么时候竟站在我们身后:“保研名额。"
醒醒:“啊!"
一夜的高度紧张使我们身心已全部破碎,一点风吹躁动都会让我们神经再次紧绷。
男人:“它,你们见了?"
闻言,我立刻询问:“它?你,你们知道有这么一个怪物?"
男人却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道:"签吧。〞
阿墨:"你,你能告诉我们,张张,张张在哪里吗?”
男人:“我只说一次,昨晚你们见到的都是真的,这张纸签了,从这里出去就会忘记这些不好的记忆,并日它也不会再找到你们。"
醒醒:“那张张呢?"
男人:“不签,你们出去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说出这个事情也行,就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你们。"
我疑惑道:"怎么保证?"
男人:"你们来之前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最好的保证。”
阿墨:“我..…签。”
日落西沉,当我再次望向那个建筑物时,依然看到了那个东西,此刻在夕阳照耀下它的身形显出腥红色,似有鲜血不停涌出,而且它也正在向我走近……
或许今天过后,四楼就会又多一间上锁的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