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所谓的“没准备好”,实际上是怕在环湖别墅的众人面前被戳穿,毕竟她只有独角戏演的还不错。
荣海洋只觉她脑回路清奇,用一句话解决掉根本问题:我不去,你做再多准备也不过是空准备。
顾慈觉得好有道理,臭男人,贼的很!
荣海洋下午如约回家,黑色的齐柏林在阳光下反着油亮的光。
自从顾慈住进这里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透过车窗庭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是他买下时的样式,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顾慈领会与学习能力极强,回来跟谁都没说荣海洋下午会来,装作没事发生。
荣海洋的到来越是稀疏平常,越是惹人注目。
直到车开进别墅,辛白匆忙赶过来一脸菜色,“荣先生,您怎么来了?”
“嗯?”荣海洋只疑惑一秒,就笑了,若无其事地问:“太太呢?”
辛白面有难色,“在后面小花园儿,我这就去通知。”
“不用,我就……随便看看。”荣海洋大步朝别墅走去,似乎还真是看景儿来的。
辛白跟在他一肩后犹豫着开口,“荣先生,太太身边有很多事我可能做得不到位。”
荣海洋知道他想说什么,顾慈不按章法出牌,他都被打得措手不及,更别说就一个小小的私人助理。
而另一层,辛白的话中话是问他,以后顾慈的一举一动是否要提前报告。
“没事,你呢,就都听太太的。”他甚至没看辛白一眼,径直穿过偌大的客厅。
“好的。”辛白瞳孔地震,这对顾慈来讲近似完全放纵。
荣海洋只管往前走,却能推算到对方现在的想法,又淡淡补一句,“别多想,也别少想。”
“是的。”辛白快步走向前,为他推开温室小花园的后门。
荣海洋买这套别墅时总嫌弃后面空地太大,朋友家多数盖了小朋友玩耍的沙地和小型游乐园,他没孩子,连老婆都是假的,一时不知搞点什么好。
好在当时遇到国内知名的别墅温室花园设计师,就有了这座独一无二,双层玻璃观景温室花园,花木常绿、四季如春,可惜他没享受过全送给顾慈了。
“啊——”
荣海洋的回忆被一声尖叫打断,瞬间分辨出这是顾慈的声音。
温室中间种植着西南地区的野鹃藤,寄生类植物爬满花架,深浅不一的绿色里,点缀着玫红的三角形花朵,好像一堵浓淡相宜的画,遮挡住全部视线。
“快、快把它抓住啊!”
他们快步走到野鹃藤后,就见一只湿透的橘色大猫,像从汤锅里逃跑的母鸡凌空飞过来,能看到尖利的爪子上森寒的冷光。
荣海洋长期健身自由搏击竞赛水平,反应急速灵敏闪头偏身,顺利躲过进击的橘猫。
在他身后的辛白就没这么好运,直接被大橘猫踹脸蹬头,变成个跑酷障碍物。
好在橘猫下手还挺有分寸,给他蹬了一脸水印子,倒是忍住没下爪挠。
接着荣海洋就看见,穿着“小飞象”宽松连衣裙的顾慈也飞了过来。
抓猫可能差点意思,抓人他不在话下。
荣海洋揪住她的袖子轻轻往后一带,另一只手准确摸上盈盈一握的小细腰,人就老老实实圈在怀里了。
“我的猫!”顾慈冲他叽歪,可着急了。
荣海洋从公司来一身笔挺的西装,抱着个穿睡衣的小女人,说不出的得意,“你的猫有人去抓,现在,我要抓我的猫。”
“啊?”顾慈一头雾水,不好意思地推开他的手。
荣海洋抱紧了没动反而得寸进尺,整个人压下来几乎是耳语着说:“荣太太叫我演戏,自己却出戏。你看,多少人瞧着呢,嗯?”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笑意,有点恶略又有点吸引,打在顾慈耳侧提醒她进入战斗状态。
顾慈环视,身后的几位阿姨已经跟着跑出来,身前,满脸是水一身狼狈的辛白,门外,还有司机保安在抓橘猫。
她在荣海洋怀里迅速转个身,“老公,我的猫跑了,你快帮我抓啊!”
荣海洋的脸色又精彩了几分,这女人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什么猫啊,那么宝贝?”当着众人面,荣海洋正面搂紧她。
顾慈识趣地将手搭在宽厚的肩膀上,仰脸望着他,“橘猫,可能吃的那种。”
荣海洋:“……”
顾慈在家没有穿“恨天高”,缩在他怀里更显娇小可人,有种被人保护的甜蜜感觉。
她化着清淡的妆没有诱人的红唇,只擦了豆沙色染唇液,唇心色沉,微微张嘴看起来有点好吃。
荣海洋的眼神滑过直挺的鼻梁,小巧的鼻翼终于落在她的唇尖儿上,不动了。
“荣先生、荣太太,猫咪抓住了。”
门外,司机和安保身手矫健,橘猫终于落入法网。
荣海洋的眼神依旧停在微翘的唇尖儿上,不动声色吩咐,“抓过来让我瞧瞧。”
很快橘猫被装在阿姨买菜的老式网兜里,老老实实提进阳光明媚的茶厅。
“哪儿来的猫?”荣海洋放下茶杯,皱眉,“这么丑”三个字没说出口。
顾慈似乎跟猫比跟他熟,拿起全棉大浴巾把吓呆掉的橘猫抱出来包好,轻柔地搓干水份。
“不请自来的。”她咬牙切齿,手下搓毛的动作逐渐快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花园,天天在松石花里拉屎,全部烧死了。我就是撸光它的毛儿,都赔不起我的花儿!”
荣海洋有点惊讶,“你知道松石花。”
能在家里搭建温室,不说沉迷花草他多少是喜欢的,因此没少弄些奇花异草来玩。
松石花原产地南非,是很罕见的绿松石色,一串一串花量很大,开起来赏心悦目。
顾慈扬起头满脸写着“是多新鲜的事儿吗?”
她捏干橘猫的爪爪上的水,“我养过,不过没你这儿的好看。”
荣海洋佯装喝茶,浅淡的笑意映在杯边。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四舍五入他居然和顾慈有相近的爱好,这是以前很难想象的事。
顾慈认真擦猫,荣海洋的眼神认真“擦”她。
“那你是打算养它。”荣海洋举起手指小心点了下猫头。
橘猫异常乖巧,只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我养它?呵,我这是叫它还债,肉偿!”顾慈想到打蔫的松石花,就想把橘猫插进花盆里。
口是心非算是这女人的特色,荣海洋压根儿不信,“起名儿了吗?”
“洋洋!”顾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噗——”荣海洋一口茶呛到,赶紧拿起手绢捂嘴咳嗽。
心想:她是脑袋真坏了,还是存心想气死我?
顾慈没空关心快要呛死的假老公,抱着擦干净的橘猫,“洋洋,洋洋多好听呀。”
荣海洋忍不下去了,站起身走到顾慈坐着的沙发边,倾身向前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突然压下来。
顾慈只觉得怎么阴天了呢?抬头就与荣海洋碰了个脸对脸。
从侧面袭来的光线被他遮挡住一半,那张帅气凌然的脸藏在半明半暗里,带着几许纠结,深沉又异常迷人。
顾慈一边一只手抓着橘猫的爪子,橘猫不敢动,她也不敢动。
因为,她和荣海洋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稍有不慎就能当场“啵”一口。
橘猫的眼睛圆溜溜,带着琥珀色的光圈。
由于紧张顾慈的眼神绷得老大,瞳眸黑溜溜,倒影着男人晦暗不明的表情。
“荣太太,我有个提议。”荣海洋的眼神反复在她唇尖上磨蹭,暗了暗。
小茶厅已经清场,除了二人唯一的活物是只倒霉的橘猫。
荣海洋的声音低沉微妙,带着难以抵抗的诱惑。
顾慈咽下口水眼神乱飘,向上看是男人危险的双眸,向下看是禁欲领口上的喉结,她好难。
“您、您说,我听着呢。”顾慈稍微偏开头。
荣海洋的手指顺着她的突然染上胭脂色的脸颊,轻轻一拨又让她面对自己,“给你一百万,这只猫起名权让给我,怎么样?”
他很快看到顾慈眼仁里,自己的影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大大“$”。
贪财好色一样不落,可恶!
“真的?”顾慈难以置信,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不许反悔!”
“哼。”荣海洋露出一个略带危险的笑容,当着她的面通知秘书转账,还特意嘱咐是送给太太的橘猫的。
很快,手机响起短信声,顾慈难以置信从屁股底下抽出手机翻开短信。
【您的银行卡尾号XXX,收到转账1,000,000.00,备注:荣先生转给橘猫的。】
“……”看在钱的份上顾慈忍了,站起身把橘猫送到荣海洋面前,“归您了!”
橘猫:……
荣海洋伸手拨开橘猫,一字一句对她说:“从今天开始,它叫阿慈。”
“……”顾慈当场石化,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当然了不起!就是这么任性!
她把橘猫抱进怀里狠/狠/撸了两把,举起猫爪冲荣海洋粲然一笑,“阿慈,喵!”
荣海洋:好样的,能屈能伸!
顾慈:臭男人,没想到吧,本仙女不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