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抵债品 第11章 第 11 章

感应式大门痛快敞开，顾慈提着两只宠物箱，长驱直入毫无阻碍。

不愧是国际有名的宠物医院，大厅宽敞明亮、整洁有序，3.6米高的环形嵌灯吊顶，没有丝毫医院的压抑感。

刚把“兮兮”和“阿慈”放在桌上，就有一位穿着简洁大方的引导台护士走过来，“顾小姐您好，您今天的预约已经准备好了。”

“啊……你好。”顾慈没想到宠物医院也有专门的引导服务，更不知道荣海洋是以她名字预约的，顿时有点懵。

小护士温柔又聪明，隔着宠物箱和猫咪打招呼，“‘兮兮’小公主，今天和你的朋友‘阿慈’一起检查，要乖呀。”

“咪~”兮兮似乎跟她熟悉，嗲嗲回应一声，小短腿站得倍儿直，不愧是荣海洋家的猫，仪态跟别的猫都不一样。

再看阿慈，完全没有兮兮淡定，依旧劈叉坐在角落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扫射周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紧张感。

“‘阿慈’第一次来还有点紧张呢，真是个小可爱。”小护士非常公平，转身就夸另一只。

顾慈佩服，对着这么猥琐坐姿的一只大土猫，可爱俩字儿相当于骂它吧？

很快，阿慈被拎出来挨了几针，兮兮在医生小哥哥温柔如水的安抚下，也顺利做完检查。

小护士告诉顾慈，两只猫后续还有养生泡澡、护毛SAP、美容美体等项目，请她到VIP休息室等候。

顾慈坐在休息室里扶额沉默，没想到她也有等猫做美容的一天？

并且她十分好奇，荣海洋这种男人，每回带兮兮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此等候呢？

不敢想、不能想，就……特别离谱。

顾慈是个好动的人，坐了没一会就觉得无聊透顶，想偷偷溜去海光街浪，又怕荣海洋杀个回马枪，纠结半天只能妥协，在紧邻VIP休息室的宠物用品区转转。

她很认真地给阿慈挑选用品、玩具，虽然阿慈不是什么品种猫，但跟兮兮在一起，也不能太寒酸，要不然荣海洋一边欺负着她，还一边欺负着她的猫，想想都能气炸了。

清淡不惹眼的一抹身影，穿梭在琳琅满目的猫猫用品区，被花花绿绿的商品遮挡，很难引人注意。

不过，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搞是非不用眼睛，像鲨鱼似的闻着腥味儿就来了……

“哎，闫璇，那不是你大表姐吗？”惠悦杉拍拍闫璇，看见少女感十足的顾慈，酸得直撇嘴。

“哪儿呢？”闫璇快步走近，摘掉墨镜，“哟，还真是呢。她怎么会在这儿？稀奇！”

闫璇是顾慈舅舅家的女儿，闫家除了老大闫月一个能折腾的女将，剩下仨男的不是棒槌就是怂货，这辈子就指着大姐家混日子，一家老小全趴在顾家产业上吸血。

顾慈爸爸在世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爸爸去世，公司到了闫月和顾维手里，舅舅们劣迹斑斑，却还是肆无忌惮，充当了一把顾家破船的凿船人。

这回好，大家一起抱团沉底儿，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嘛。

闫璇是闫家被惯坏的独女，要星星不给月亮，一只寄生虫偏偏什么都要跟顾慈比，从小比到大，心中滋长的怨气二十年陈酿，味儿特别醇厚。

再加上，顾家落魄欠了一屁股烂账，舅舅家也未能幸免，过得是黄鼠狼下耗崽子一年不如一年。

一窝绿到能吃人的眼睛，就等着顾慈跪求荣海洋，让他们东山再起，哪知等来等去屁都没等来一个。

闫璇正在选秀成团的关键时刻，靠山到了钱也没了，一夜之间鸡飞蛋打，只能蹭她虚情假意的上流塑料闺蜜圈，凑合混个小网红当当。

看见唇红齿白清新自然，越活越年轻的顾慈，二十多年陈酿老酸水，由内而外散发开来。

一对儿酸鸡，心里面咬牙切齿，表面还得装的云淡风轻。

惠悦杉不是闫璇这种假豪门，她可是惠家堂堂正正的掌上明珠，是荣家的正经儿亲戚，小姑姑还是荣家大姐，荣星宇的同学兼闺蜜。

她上回被顾慈堵在走廊里，众目睽睽之下，劈头盖脸一顿羞辱。

那滋味儿，她这辈子都没尝过，被打个措手不及，正愁没有机会找回场子呢，何况身边还有个落魄小跟班，正义的二打一啊，心思完全活络起来。

“哎，你这表姐厉害着呢。”惠悦杉转身装作不经意，侧身拢了拢头发，“跟我表哥离婚协议都签了，还能端得住荣太太的架子。”

说者故意听者多心，闫璇上扬的眼线，带着眼角倏得飞起来，“真的假的？”

惠悦杉一剂白眼飞她脸上，“我们家和荣家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吗？我骗你有意思吗？”

顾慈和荣海洋签离婚协议，这种八卦跟流感似的每年都能来几轮，可这回不一样，隐约听小姑说起来，似乎是动真格的。

母亲也明里暗里跟荣家大姐上话，顾慈根本就是个天降意外，谁都知道她惠悦杉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悦悦姐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闫璇的手赶紧攀上她的手臂，“我家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是拜她顾慈所赐。以前她用荣太太的身份可没少欺负人，她被赶出荣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惠悦杉不着痕迹冷笑，心想，就你也配，一窝吸血虫。

惠悦杉只想利用闫璇恶心顾慈，但作为百年品牌的大小姐，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这种吃亲戚家边角料的货色。

“我还以为，你靠着她能在娱乐圈混出点名堂呢，谁知道……”她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闫璇，“人家压根没当你们是亲戚，在我们这种小圈子里，说出来还真有点凉薄呢。”

闫璇脸上青红交加，尴尬得想变成穿山甲，当场挖洞土遁。

顾家刚出事的时候，大家都挺慌，紧接着顾慈嫁入荣家，亲戚们又开始淡定修仙，每个人都想着，凭借荣家早晚乘风而起，辉煌腾达，该吃吃该喝喝，该欠债继续欠债。

不仅闫璇这样想，娱乐圈看人下菜碟儿的也这样想，没人敢怠慢闫小姐。

但日子一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顾慈真是六亲不认的狠角色，整整两年，顾家从半死不活到奄奄一息，她没过问半个字，亲爹的产业说不要就不要，泼水扔盆儿，绝无二话。

闫璇很快就如坐着滑梯一般，从半山腰上滚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再也没人会用正眼瞧她。

可她的憋屈和愤恨始终无处宣泄，她不能像小时候仗着闫月偏爱，事事都和顾慈平起平坐，有时甚至压过一头，无能的父亲还叫她对顾慈客客气气，哪怕他们现在连人家大门都爬不进去。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顾慈没有嫁进荣家，如果顾慈跟她一样落魄，她会如何羞辱这位天之骄女。

这种畅爽愉快的假设，是她每晚入睡前都要反复品味的内容，如鸦/片般哄着她，才能酣然入睡。

惠悦杉低头吹了吹精致的美甲，瞧见她恨红了眼，继续暗示，“你们也真傻，我表哥其实从来都没理过她。”

闫璇锋利的杏仁形指甲，在小羊皮手包上掐出深深的月牙形凹痕。

她深呼一口气，撩开搭在肩前的头发，趾高气昂向顾慈走去。

空气里清新剂的味道今天格外好闻，似乎让她产生一种愉悦的错觉。

离开荣海洋的顾慈，不过和自己一样，不，得罪惠悦杉的顾慈，只会比自己更惨。

风水轮流转，顾慈，你的今天，我闫璇等好久了。

此时，顾慈正拿着两件帅气的猫猫球衣比划，是皇家马德里好呢，还是巴塞罗那好呢？

突然，眼前光线微暗。

她疑惑，吊灯坏了？换个亮点的地方看看。

于是她连头都没抬，拎着猫猫球衣淡定转身，留给闫璇一个潇洒的背影。

闫璇想得很美，仗着自己身高腿长，正面堵上来气势还是很足的。

奈何到顾慈这里，只能吃屁。

闫璇憋着一口陈年恶气，“顾慈，这就装不认识了，不太好吧？”

一个非常耳熟讨人嫌的声音，闯入顾慈的耳朵，不用看到那张祖传驴脸，都能知道是大舅家的闫璇。

顾慈小时候被母亲闫月拿捏得死死的，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甭管是不是顾爸爸从国外特意给她带的，都得分给闫璇，美其名曰妹妹是客人，妹妹年龄小，要照顾妹妹。

闫璇就像只成精的蝗虫，到了顾家就往她房间里钻，能把所有的柜子都翻腾一遍，见着好东西拿起来就是，“姐，你让我玩会呗。”

然后就在闫月的默许下，大大方方带着东西走了，闫月全程装傻，还笑嘻嘻夸奖姐妹两关系亲密，全然无视顾慈快要气哭的样子。

久而久之，性格软和的顾慈，学会收起可怜兮兮的不堪，冷眼看着闫家蝗虫肆虐，不再对任何东西流露出特别喜爱，因为只要她喜欢的，不久都会被闫璇盯上，只能徒添恶心。

顾慈只是部分记忆出了问题，闫璇给她带来的点点滴滴恶心，可都攒着呢。

她慢慢转身，阴阳怪气回应，“有什么不好？你还指望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闫璇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印象里的顾慈又冷又傲，绝对不是面前的钢牙小白兔。

她抱臂冷笑，佯装淡定祭出杀手锏，“荣总早把你给甩了，装给谁看呢！”

顾慈一愣，荣太太这份工作最多听人叫她假货，这回被直接被扫地出门了？

多新鲜啊？谁给你的勇气来砸老娘饭碗的？

“胡扯！”顾慈将猫猫球衣狠狠甩在货架上，“我和我老公如糖似蜜！”

原本看见她发愣，闫璇得意神情还未退，瞬间转为震惊，光张嘴不出声。

这种话就算是货真价实的荣太太，以荣家的老派作风，也是不能大张旗鼓在外面说出口的。

“真不要脸！”站在不远处淡定看戏的惠悦杉，没想到还有这出，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