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安娜敲了敲烟枪里的烟灰,吐出一口烟看向安西斯:“所以才没找到他和火龙做交易的物证啊……但是如果跟火龙交易的话,大约也就是他提供某种物资,然后火龙帮他做什么事情吧!”
安西斯坐下身子,接过芙蕾姆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小口:“问题是以米罗的实力,需要火龙帮什么忙呢——镇压叛军?用不着;抵御外敌?用不着;保护他不被暗杀?也没用上啊。”
妮安娜眯起眼睛看向安西斯:“或许,火龙本身就是他需要供奉的存在呢?那帮家伙似乎很暴躁的说……”
“其实不是哦,火龙那帮家伙反而都挺讲道理的。”芙蕾姆打断妮安娜解释说,“哪怕以前他们驱赶我的时候,都是先化成人形跟我慢慢商量的。”
安西斯有些好奇地看着芙蕾姆说:“然后你不听,就被他们赶跑了?”
芙蕾姆一脸尴尬地挠挠头:“是……是啊!只不过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他们赶走,直到遇见沉睡中的斯特林,他们害怕了,才不再来找我麻烦。”
“手伸得够长啊!这帮家伙,果然扩张成性,难怪跟圣教堂沆瀣一气呢!”妮安娜忍不住吐槽说。
安西斯瞟了妮安娜一眼,然后点点头:“这个词倒是用得挺准……芙蕾姆,别的龙也跟他们一样吗?”
芙蕾姆直接撇撇嘴:“肯定不一样啊,比如我们冰龙族的特征就是懒——龙王一趴就是几千几万年,动都不动一下。其他族人也是整天窝在巢穴里,不被人打到家门口都不带睁开眼的。火龙那帮家伙也是怕我情急之下弄醒斯特林吧,所以才放弃驱赶我。”
“那你们怎么养育后代啊?”安西斯好奇地问芙蕾姆说。
“冰龙小孩子都是父母在睡梦中破壳而出的,如果实在饿得不行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冰龙族的领地食物非常多,因为大人差不多都不吃饭。”芙蕾姆对安西斯解释说。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离群呢?”安西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问芙蕾姆。因为这种记忆哪怕再不愉快,她也迟早要知道的。
芙蕾姆叹了口气握紧拳头:“那次入侵,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冰龙之王睁眼起身的样子。龙王苏格弗雷德用自己强大的实力击退了入侵者,但是那时我的父母已经被他们……杀掉了。”
妮安娜立刻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入侵你们的吗——女王你不用看我,肯定不是咱们干的,如果真有这种规模的入侵行动,我不可能不知道!”
芙蕾姆呼了口气,挤出一张笑脸看向妮安娜:“肯定不是咱们魔界干的啦!而是其他的龙和神圣帝国的人!苏格弗雷德王并没告诉我真凶是谁,而是对我说,我已经不属于这片土地了。他要我离开那里,去找属于我自己的‘王’。”
冰龙一族嗜睡的特性,很可能是造物主为了平衡他们恐怖的破坏力而专门设下的限制。所以像芙蕾姆这种精力过于旺盛的,实属有些异端了。苏格弗雷德和火龙之所以驱逐她远离自己的领地,很大程度是担心这个不安分的家伙会引来灾难。
妮安娜眯起眼睛点点头:“这个冰龙之王苏格弗雷德,难道是拥有预言的能力吗?”
芙蕾姆嗯了一声,然后把目光从妮安娜滑向安西斯:“是的,苏格弗雷德王跟我说,我要追随的王,远比他强大得多,是真正的万王之王,甚至于超越神明的存在!等我遇到她、追随她之后,她一定会带领我找到真相的!”
安西斯更好奇了:“又是个‘她’呀?苏格弗雷德预言的这个万王之王,居然是个娘们儿啊?!”
妮安娜和芙蕾姆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安西斯,安西斯垂下眼皮摸了摸鼻子:“娘们儿当王的,让我想想……有精灵女王伊芙·塔塔琪……以后的凯特·洛伦兹……蜂王翠西?翠西就算了,肯定不是她……”
“还有魔界之王安西斯,也是个漂亮娘们儿哦。”妮安娜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提醒安西斯说。
安西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对对,还有我自己呢。嗯……嗯?!芙蕾姆,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芙蕾姆一脸复杂地看着安西斯:“这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苏格弗雷德王预言的啊——女王这家伙,也被那个白痴会长同化得没脑子了吗……”
“喂!你嘀咕什么我可听见了!”安西斯白了芙蕾姆一眼,然后扭脸看向窗外:“话题扯远了。刚妮安娜说米罗是在供奉火龙,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妮安娜靠在椅子上抱起头:“是啊,既然圣教堂能让火龙烧了可丽儿夫人的葡萄园,当然也可以让火龙干掉对抗国王、又研究黑魔法的米罗。但是……”
“但是米罗是在帮安德鲁做事,估计那个傻子教皇也不知道。火龙来到这里的话……嗯,根据他们先交涉再动手的习惯,应该是跟米罗达成什么协议了。然后米罗让黑鬼当祭品,换取火龙的睁只眼闭只眼。”安西斯接着分析说。
妮安娜看着安西斯,抓了一小撮烟叶塞进烟斗里:“大约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毕竟这里从来没有被火龙直接袭击的历史。真的因为米罗而得罪了魔法勇者安德鲁的话,对火龙来说也划不来。”
芙蕾姆趴在桌子上盯着安西斯:“结果,又是白痴会长坏了安德鲁的好事呀——他俩之间的仇恨,算是越结越深了呢!”
说着芙蕾姆把脸扭到翘着兰花指附庸风雅的妮安娜身上,然后使劲撇了撇嘴:“不过那个白痴会长有句话还是说对了,黑鬼军团长一旦摆出这么娘们儿兮兮的姿势,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妮安娜慢慢斜了芙蕾姆一眼,芙蕾姆再次扭过脸嘀咕说:“哪怕你把我转移成黑鬼我也认了,最起码瞎的是你们的眼睛,又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