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蒂亚咳了一声小声说:“那是亵渎神明、把灵魂卖给恶魔的证据啊……”
安西斯、妮安娜、夏洛特同时斜眼朝辛蒂亚看去,辛蒂亚有些不好意地挠挠头:“虽然,虽然是谣言吧……但是,当时的精灵族,确实是这么以为的呀……”
“要真是这样,你脸上的花纹肯定比她还多。”夏洛特咬着辛蒂亚耳朵说。
辛蒂亚一脸尴尬地搓了搓通红的脸皮:“我、我当然知道这是谣传了啊!但是别的精灵不这么想嘛,我的族人都很死板的。”
娅箩垂下眼皮看着自己冻伤的双腿,耳边又传来妮安娜的声音:“萨利城堡不是危险吗?正好让那个脏精灵去探路,我已经和她达成交易了:只要她老实听话,我就不去找他们部落的麻烦。”
其余三人自然都没意见,夏洛特拿着一小瓶抗冰药水递给娅箩:“这个给你,喝下去把冰伤害除一除吧。”
娅箩接过抗冰药剂眯起眼睛:“猫头鹰,你不怕我逃跑吗?”
夏洛特单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逃?你以为这点魔愈药水能彻底治好你吗?队长大人只不过想让你走快点,别拖累马车速度而已!”
娅箩把抗冰药剂喝进肚子里,双腿双脚也渐渐恢复到正常肤色。身体可以自由活动后,娅箩首先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铁链。
这似乎就是普通的铁链,娅箩暗舒一口气坐到地上,然后开始盘算是先找机会弄断铁链,还是先履行约定再伺机逃跑。
“直接逃走肯定不可能,嗯……那个黑头发的女人是她们四个当中最弱的,想办法接近她,肯定可以找到契机的。”娅箩把铁链缠了两圈默默盘算道,“她只有25级,而且看上去也比那两个高等级的女人好说话,从她身上下手一定没错!”
安西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娅箩,见她不停摆弄手里的铁链,安西斯暗笑一声摇摇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我的第三亲王吗?用一条铁链就能干掉一个精锐旅团?行,我给你表现的机会,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安西斯把自己的想法写给妮安娜她们三个看了看,妮安娜朝夏洛特点点头说:“剩下的路途会越来越危险,猫头鹰,你就呆在我身边吧,绝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辛蒂亚有些不高兴地撇撇嘴:“要不是得留着她闯陷阱,我真想一剑劈死她呢!”
“听说脏精灵都挺薄情的,杀了她也不会有人追上来,是这样吗?”夏洛特回头看了娅箩一眼问道。
“低等精灵一直都是这样的行为方式,因为复仇只会让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亲人和朋友的概念,自己怎么活下去才是亵渎者最优先的考虑。”
辛蒂亚说的似乎也没错,娅箩的兄嫂都死在了妮安娜的刀下,但是娅箩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表现出对妮安娜哪怕半点仇恨的意思。
“真是可悲的一族啊,生存空间被压榨成这样子,不变的极端冷血才是怪事呢!”想到这,安西斯下意识看了妮安娜一眼。
妮安娜也正啃着手指甲嘟囔道:“果然是仓廪足,而知廉耻吗……”
“咦?这个人渣居然也想到这一层了吗?孺子可教啊!”安西斯再次打量了妮安娜一番,脸颊也变得一片红润。
长久以来,“正气”这个词跟妮安娜的气场是完全不搭边的,但是一身重甲巨剑、高马尾忧郁蓝的魔王军第一军团长,竟然越来越有骑士的感觉了(安西斯认知里的骑士)。
眼睛里没有戾气的妮安娜,绝对是安西斯的理想型:可靠,睿智,冷艳,又不会像男人那样让她心生抗拒。妮安娜无意中扭头看了安西斯一眼,安西斯立刻把脸摆到一边不去看她。
“你躲着我干什么?”妮安娜有些好奇地问她说。
“你管得着吗?!我就是看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居然还啃手指甲玩。”安西斯没好气地回答道。
辛蒂亚打开一瓶红酒稳住了安西斯和妮安娜,安西斯放下酒杯,拿起酒瓶里所剩无几的红酒来到娅箩身边:“喂,想喝吗?”
娅箩回头率先看到的,是辛蒂亚满是敌意的眼神:“我本来睡的好好的,结果都被这家伙给搅黄了!”
妮安娜按住辛蒂亚的肩膀嘿嘿一笑:“问题是以后还得靠她去探路呢,把她喂好对咱们也不算坏事——琳,你又想‘给予’了是不是?”
安西斯把酒瓶递给娅箩,口干舌燥的娅箩猛灌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嗦不已。安西斯双手叉腰呼了口气:“喝酒跟喝水可不一样哦——酒要小口喝,慢慢咽进肚子里才行。”
初次尝试葡萄酒美味的娅箩,把酒瓶喝的一滴不剩了,依然倒拿瓶子盯着瓶口。妮安娜又拿出一瓶红酒在娅箩面前晃了晃:“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个就是你的了。”
娅箩紧了紧嘴角,有些不情愿地慢慢点点头。
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妮安娜咬开瓶塞灌了一大口,然后抹抹嘴唇把剩下的酒递给安西斯:“通知车夫奴隶,出发上路了。”
安西斯喝了一口,想把酒瓶递给辛蒂亚,辛蒂亚却笑嘻嘻地摆摆手拒绝了:“不了不了。酒,咱们有的是,我就不跟您二位分了哈!”
看到辛蒂亚手边的酒碗,安西斯才意识到自己跟妮安娜“间接接吻”了。想到这安西斯不禁一阵头大:她已经不是对妮安娜的警惕性太低,而是开始拿她当闺蜜了!
“该死,果然以貌取人要不得!这家伙再怎么易容,骨子里也还是人渣啊!”安西斯又羞又怒地盯着妮安娜的背影默念道,“万一她在酒里吐上一口毒药,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气归气,恼归恼,妮安娜背后的马尾梢还是晃得安西斯控制不住的心痒——毕竟智慧生物都喜欢美丽的东西,魔王也不例外。
比起只能啃硬面包、吃野兽肉的车夫奴隶,娅箩的伙食直接和安西斯她们四个看齐了,娅箩的也变得越发迷茫与暴躁:自由和蛋糕到底该选哪一个,是她必须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