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望向窗外的夜空,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面具男人直接从直昇机上跳下来。但他在落地之前就像已经融入阴影之中,在还未完全消失的夜雾中,他就像融入其中。
「祝你们好运......我们回头在总部见吧。」
「嘟嘟嘟——」
「真是乱七八糟的发展。」
我从三楼的窗边看着他在几头行尸之中迅速穿行,他像魅影般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当致命的菌丝被它们喷出时,他躲开之后直接一枪爆头,子弹穿梭在战场上擦出火花。
在热武器的攻击中,子弹似乎对亡者被植物层层缠绕的身体不起效。
但是他的身影在险之又险的夹击之中折返,利刃从他的靴中被滑落而出。当他一个滑步时,连带他身上的大衣也上扬掀起一个很大的弧度,刀刃在夜空中所划过的银光轨迹完美流畅。
我忍不住看着他熟练到极点又巧妙到颠峰的动作。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被精心计算过,甚至连他偶尔在点射击退尸体的枪声也是踩点的。
「砰——砰——」
当他旋转躲开攻击和滑步还击时就像在跳舞,一手以利刃进攻,另一只手持枪伺候。他脸上的金属面具包裹着他的面容,哪怕是他被行尸身上的菌丝沾上仍然毫无感觉。
优雅而且暴力,精准而且高效。
——我在心里默唸重複了一遍那个人所说的形容。
那些亡者身上有神秘侧的仪式力量保护,而那个男人身上也有破局之力。他们之间看似只是一场近身战,实际上这场战斗的本质仍然是「冬」与「刃」之间的较量。
换是另一个普通人提着消防斧就上的话,估计对方连行尸身上的基础防御也破不了。
它们跟丧尸不一样,是被仪式强行所拖起来才返回人间。哪怕它们的身体碎成肉沫,也可能被仪式力量重新揉合起来继续战斗,要么用「刃」击破又或者以「冬」控制。
当然,还有就是我找到施术者之后杀死对方,但是看来召唤者不是只有一个人。
而且如果他们这些幕后之人在发动攻击之后,他们在过了很久仍然也不见成效,他们可能会选择撤退又或者直接进入战场,到时候战场上的情况恐怕又会再增变数。
再等多五分钟吗?
我抬起头来在昏暗的视野下看了一眼落地西洋古董钟,随着猎人主动放弃战略位置收缩了保护圈,他们不再在外面主动阻击那些亡者,现在连洋馆的建筑物内部也成为战场了。
在不断点射的枪声、刀刃跟血肉交击的声音,甚至是连手//雷的爆炸声也出现了。
洋馆果然还是逃不过生化危机,我脱掉自己的西装马甲外套,抬手换上我平时用不上的枪套式背带。我在低头检查一下子弹数量和状态之后,我迅速地给自己的枪重新上膛,我打开书房的抽屉把所有弹匣也带上。
换一个好角度来想,我一个人住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别墅区,至少受伤的只有我自己。
如果我住在市区的公寓,估计现在住在我附近上下左右的邻居都成为人质,他们完全是倒了大楣。无论是我们在市区掩人耳目地战斗,还是我们去保护其他无辜群众都很麻烦。
现在洋馆的地图那么大,我们慢慢在兜圈子玩躲猫猫吧。
我只是住了一晚的家还没有捂热,它就成为了我被迫友情提供给警匪攻防双方pvp的地图。洋馆的四处空旷无人,邻居也是长年待在外地,大家有怨就报怨,有仇就报仇。
「地点: 克利兰市,郊外。」
「游玩清单: 团队死斗, 标准, 快速对战。」
「猎人小队奉命要进入洋馆寻找人质,保护莫里斯教授安全离开。这张地图是可破坏性与可反复游玩程度都极高的经典例子,瀰漫着能造成幽闭恐惧的紧张氛围。」
真刺激,我是防守方要保护的人质,只要我死了,双方阵营的攻防任务就结束了。
为甚么我要待在三楼的书房? 主要是因为我这里放着的文件最多,而且它藏有大量弹药和卫星电话。另外我总觉得学弟爸爸会下意识往书房跑。
如果是肯恩的话,我还相信他这个正人君子不会随便翻别人的抽屉。毕竟这里是我的家,他还是一个有常识的人,他还知道要给我这个好友保留一些私人空间。
主要是因为他目前信任我,他不觉得我藏了甚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学弟爸爸的话,难得他进入了调查目标的宅第,他在黑暗中为了逃生而不小心闯入某个房间,他不小心碰到抽屉之后正好想要找工具,恐怕也是一件很正常合理的事。
他这样也算是紧急避险方式吧。哪怕他无心去探索,他的眼睛也会下意识收集情报。
大概会像恐怖游戏一样的经典流程,他在洋馆里先发现了伊登跟妻子的照片,我刚刚从仓库翻出来的亡妻遗物。又或者他看到威廉斯医生的资料、我在推理墻上的一堆关係分析图,看到我写到一半的演讲稿。
总之他大概就是进入了调查员的探索模式吧,无论他看到甚么也要过一下技能。
没事,因为我也是这样做,又或者整个房子本来就是为此而存在。我精心地摆放各种拍摄道具,我一直苦心营造出两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不就为了等待这一天吗?
学弟爸爸你跟肯恩组队时探索我家,我先过去开一下柴油发电机。
我从书桌下拿出了一个放着卫星电话的手提箱,它可以无视信号直接联络上总部。这个可是1999年的卫星电话,估计是守密人机构派发的,它甚至还有手把手教你怎样向总部呼叫求援的说明书。
只要你在人造卫星的接收范围内,哪怕你是身处在万里无人的公海上还是深山野林,你也能立即联络上市区的救援,国际上一般用来通报或直接传递灾情。
虽然传统的固网电话在停电期间都可以正常运作的,但是我无法拿着它跑路。
现在洋馆直接被断电,全部房间和走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被别人拉了电闸,还是我家附近的电线电缆断了,不过大户人家的洋馆里一般有独立供电的后备柴油发电机。
虽然伊登已经很久没有住在这里,他应该不会留下重要的机密文件在这里。
但是我怕他们空降部队会直接炸塌我的家,毕竟对方说接下来会照价赔偿。我把威廉斯医生的加密文件也塞进去手提箱内,再随便收拾一些我带回来的文件。
我的心灵感应开了分辨敌我单位的活点位置全图挂,外面有两个敌人在接近。
玻璃窗上已经凝结佈满了冰霜,我感受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连空气都渗着阴冷潮湿的寒意。当我这个目标在走廊主动现身时,在巡逻的怨灵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朝我涌过来。
我向着前方利落地甩出自身的外套大衣。
在外套的掩护下,我直接掩饰自己没有消耗符咒就直接用出辉光的事。当外套对着它的身体穿透而过时,耀眼的光芒正在紧随其后也跟着绽放贯穿它。
「辉光——」
两只血肉模糊的怨灵朝我发出了嘶哑怨恨的惨叫声,我冷静地把它们蒸发得连渣也不剩,强光直接照得整个走廊都亮起来。
妥了,他们双方应该收到目标在三楼的消息,而且我可能正在一个人落单。
我伸手轻易地接着在半空中落下的外套,把它甩在背后之后抬起手臂重新穿上。它在我身上种下的诅咒标记还没有落地,就像一缕烟雾般遭遇到阳光后触之即融。
如果它们真的用辉光就能轻易解决,那么我真的不想再动脑子。
嗯,不对......现在是超级大脑告诉我应该直接使用超级力量,我直接用高强度辉光以最高效率打死就完事了,学弟爸爸刚才也是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有效手段。
我在拿着装有卫星电话的手提箱在快步地赶路时,心灵感应到附近有情绪波动。
我看到附近一堆被堆迭起来的家具残骸和倒下的腐尸,它似乎曾经是猎人埋伏作战时的遮掩物。他们分工明确而且分散起来时,确保彼此之间没有视野死角,随时可以支援对方。
「谁在那里——」
很明显他们也看到有人影忽然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外面有大雾,现在他们全部戴着防毒面具防止被下毒,他们还穿着猎人的制式风衣,总觉得他们才是反派。
「是我。」
我抬手站在原地,任由他们用照影灯的光照在我身上,被他们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我打量着赶过来的五人猎人小队,如果再算上学弟爸爸一共有六人。他们之中有人提着用来警示幽灵和超凡波动的照影灯,但不耽误他们同时用着强光战术手电照亮前路。
其中一个猎人拿着一部像刷卡器大小的东西,他在其他猎人的戒备支援下走上前。
「抱歉,我们走一下例行程序。」我低头在他们递过来的机器上输入一串今天更换的暗号密码,它的绿色屏幕上显示「认证通过」。
他在防毒面具下的闷声闷气地道:
「莫里斯教授,我们终于找到你了......你需要尽快戴上防毒面具,外面那些抽芽行尸上的孢子有高度传染性。刚才我们派了一个同僚进来确认你的状况,你有见到他吗?」
「好的,谢谢。」
「我有见到他,不过我们分散了,他现在应该跟肯恩待在一起。」
我低头在他们的帮忙下戴上防毒面具后,我开始反客为主地道:「刚刚我在书房接到电话,总部的支援即将到达,现在的伤亡情况怎样?」
「外面的直昇机跳了一个人下来,他似乎在清理着那些行尸。」
「啊?」
似乎是队长身份的猎人朝旁边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猎人潜行走到窗边的遮挡物旁边。他似乎在仔细观察外面的武装直昇机机身上的喷漆标志,试图辨认对方的身份。
我之前看向窗外时,我也看到武装直昇机机身上有两个喷漆标志。
一个是守密人机构的闭眼标志和英文简写。另一个是像墓园的标志,中央是一只白骨手,两个交叉的利刃和枪械似乎在捍卫又像是在威慑。
那个在窗边谨慎地观察的猎人回来汇报道:
「报告长官,外面是总部派出的守墓人小队,他们应该是过来清场和回收尸体的。」
「他们原本应该是赶去诺顿市那边处理大规模盗墓事件,只不过中途收到我们的求援消息,他们半途折返过来克利兰市。」
似乎是队长身份的蒙面猎人,他在防毒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有些无奈。
「是GK部门那边的人啊,他们全部都是沉默寡言的死士,他们的任务只是过来消灭和回收诺顿市的尸体。他们所接到的消灭任务,跟我们所接到的保护任务互不相交。」
「既然已经找到了莫里斯教授,我们需要想办法出去,坐上总部派来的直昇机。」
「剩下的事交给GK部门处理。」对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果断地道:「我们再等多三分钟,刚刚我已经用对讲机报了坐标,让他们尽快回队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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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犯罪心理学专家41